“现在有没有觉得,之前一直拒绝我是妳的损失?”
祖颖哈哈笑。
柴仲森将身后的背包拿下,打开背包,拿出一朵红玫瑰。“我现在正式跟妳求婚。”
祖颖眼睛一亮,接下玫瑰。闻了闻,打喷嚏。“哈啾~~”
“该不会对花粉过敏吧?”他感到不妙。
柴仲森看她将花按在胸前,很可爱地对他笑着。“柴仲森,我答应你。”
“我应该非常高兴……”他幽默道:“不过可能追妳的过程太辛苦了,现在妳答应,我竟然不敢太高兴,妳不会反悔吧?”
她哈哈笑,又打了个喷嚏。然后她觑着他,眼里泪光闪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就算会被我爸修理,我也不后悔。”
这时火车钻入地下道,白昼骤黑,不见五指的地下道里边,像另一个世界,祖颖啧啧称奇,看铁道里偶有零星的红色灯火闪过,两边还有一小蚌一小蚌工作室,还有几个模糊的穿制服的影子,那是铁路局的工作人员。
黑影幢幢,点点零星的光影里,柴仲森吻了薛祖颖,他们拥抱着,像藏在一个秘密的天地里,被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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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午后,柴仲森和薛祖颖邀来薛刚,他们三人在柴家院里,一人一盆柏树盆栽,忙着造盆景。
“我不可能让你娶祖颖,你是日本人,日本鬼子当年杀了我们很多同胞!”薛刚一边说,一边拿把剪刀,咻咻咻地修剪树枝。这个好玩,他玩出兴趣了。
“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不好?”祖颖也拿着把锉刀,削树皮准备接枝。
“不能这样。”柴仲森纠正薛刚的动作。“钢线要从这边绕,才能矫得漂亮!”他示范给薛刚看。
薛刚照着柴仲森教的重绕钢丝,但继续骂柴仲森:“国仇家恨我不会忘记……从这边吗?我想让它往这边长……”
“那么……”柴仲森握住薛刚的手,教他处理。“你要先将它往这边拐过去。”
“爸,你随便一句话,柴仲森就把头发理了。你就答应我们的婚事嘛。”
“我要再观察观察。”
祖颖跟柴仲森交换个眼色,她摇头叹气,一副拿她爸没辙的样子。
祖颖跟父亲说:“爸,今天你留下来吃饭,柴仲森要做饭给你吃。”
“喔。”薛刚心里得意,表面上还是装作没什么。“我吃饭很挑的,你会煮什么?我先听看看菜色怎样。”跩得很咧!
柴仲森很有耐心地忍耐着薛刚的刁难,他好声好气地说:“都是些家常菜,麻婆豆腐、蚂蚁上树、滑蛋虾仁、铁板豆腐……”
“还有蛋糕。”柴仲森说道。
“蛋糕?我又不吃蛋糕。”薛刚继续机车,他抱定主意要一直刁难这小子,看看他多有诚意。
“可是一定要有蛋糕啊!”祖颖跟父亲说。
“因为今天是伯父的生日。”柴仲森接话。
“是今天吗?”薛刚愣住。
傍晚,薛小弟跟李蓉蓉也来了。
“爸,蓉蓉买了一套西装给你。”薛小弟将西装拎给父亲。“你试穿看看。”
薛刚觑着他们俩,嘀咕着:“真不象话……”
“爸,今天你生日,不可以发脾气。”祖颖打圆场,推父亲进去换西装,朝李蓉蓉眨眨眼。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享用丰盛的晚餐,帮薛刚唱生日快乐歌,薛刚许了愿,吹熄蜡烛。
“爸,你许什么愿?”祖颖问。
“我不说。”薛刚切蛋糕。他希望一对儿女都幸福。
“爸,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薛小弟急着表明来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又要我答应你跟李小姐的婚事对不对?”薛刚烦躁地拒绝。“不行,两人年纪差那么多,等你们交往超过半年再说。”恋爱是冲动的,他们都昏头了。
“那怎么办?”薛小弟离开座位,躲在姊姊身后。“爸,你要抱孙子了。”
啊咂!刀子飞出去,打在柴仲森身上,幸好是塑料刀。
“你说什么?”薛刚跳起来瞪着儿子。“给我出来!”
“伯父,我也有话说。”柴仲森赶快转移话题。
很好,薛小弟立刻躲到柴仲森后头,这只好象比较能保护他。
薛刚瞪着柴仲森。“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跟祖颖要结婚,不准!听见没?薛家勤,你躲在人家后面干么?给我出来!”这件比较大条,先处理。
“伯父,不是的,我是要说别的。”柴仲森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薛刚。“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
“礼物。”
“礼物?”薛刚拆了袋子,取出一叠文件。
祖颖跟薛小弟和李蓉蓉全好奇地过来了,围在薛刚身旁。
李蓉蓉说:“这是房契啊……”
薛小弟瞠大眼。“靠,大手笔喔。”
祖颖也看清了。“等等,这是……”
“我的房子!”薛刚揪住房契惊呼。是地,N年前被女儿搞掉的房子,又回到他手上了。
餐桌上,杯盘狼藉。
门外屋檐下,阶梯上坐着两个人,肩靠着肩欣赏夜景,旁边还点着蚊香,驱跑杀风景的蚊子。
“你猜我弟会怎样?皮会不会被扒下来?”祖颖笑问柴仲森。弟弟开着李蓉蓉的跑车送爸爸回家,他们今晚有得谈了。
“孩子都有了,妳爸会答应。”柴仲森搂着祖颖。“干脆啊,婚礼跟我们一起办好了。”
“你什么时候去买了那间房子?”
“嘻,过程还挺曲折的,不过总算是让我买到了。”
“你真有心。”祖颖靠着他的肩膀。“刚办完葬礼,就筹备婚礼,这样好吗?”
“有什么关系。”柴仲森抚着她的发。
“结婚以后,我要做什么呢?没工作了……”
“专心照顾我啊。”
祖颖笑了,她又问:“那婚礼要在哪举行?”
“妳喜欢饭店还是教堂?”
“我们要不要拍婚纱照?”
“要。”
“妳爸那边要请几个人?”
“明天我们凝名单。”
“要不要做饼?”
“当然。”
“我爸喜欢传统的婚礼。”祖颖强调。
“我爸可能会要求我们按日本的方式举行婚礼。”
“惨了……”唉,前途堪虑啊!
“如果他们谈不拢,我们就去公证。”
薛刚坐在客厅,拿着把扇子扇风,研究柴仲森给的房契。他蹙着眉头,不知是高兴还是……
“妳猜猜,我爸现在心情怎样?”薛小弟右脸瘀青,问坐在身旁哭肿眼睛的女人。
“我看不出来。”李蓉蓉眼泪又掉下来,打从他们离开柴家,回到这里,然后他们父子为她争执吵架,跟着薛父一巴掌打在她心爱的薛小弟脸上,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自己巴薛小弟是一回事,但看到别人巴他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薛伯父巴得很大力,薛小弟脸上的五指山不只红,还很肿。
“欸,妳不要哭了。”
“可是我好心疼。”李蓉蓉帮薛小弟搽万金油。
“现在几点?”薛小弟小声问。
李蓉蓉抽抽噎噎地说:“已经凌晨一点了。”
“一点?华纳威秀那边的店开到三点,我们去那里庆祝好了。”
“咦?”她傻住,一头雾水。“庆祝什么?”眼前看不到任何值得庆祝的事。
薛小弟瞄她一眼,微笑地说:“傻瓜,庆祝我爸同意我们的婚事啊。”
“有吗?”
“有啊。”
李蓉蓉拽眉沉思。“刚刚没听见他有答应啊……”刚刚薛刚只是暴跳如雷地责骂薛小弟让她怀孕。
“妳以为我脸上这一巴掌是白挨的啊?我跟妳说,我爸已经答应了。妳都怀孕了,我爸这人最负责了,他不可能丢下妳不管,对不对,爸?”家勤忽然问起前方老人,他知道老爸耳朵最厉害,他正一边看房契,一边偷听他们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