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不会去喝水啊!”真是,泰肉铰眼角抽搐终于受不了,猛地转头暴躁狂咆。
莞莞被这一声怒咆给咆得三魂七魄都飞了,她错愕惊骇地瘫在柜枯前,而老掌柜也是第一次见有人对美丽的二小姐发飙,震惊得人都呆掉了。
泰肉铰对楚莞莞那花容月色的美貌视若无睹,只是烦躁地拎起包袱,一边暴躁骂道:“真是,没见过这么吵的女人,口渴不去喝水还罗嗉个半天,吵得我想杀人!”可惜教条严明规定没收钱就不准浪费力气宰人。
他气冲冲拿了收据直往楼上客房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掌柜和自尊心严重受损的楚莞莞。
老掌柜回过神来见二小姐颤抖着双唇,脸色泛青,大受打击的模样,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关心道:“二、二小姐,你没事吧?”
楚莞莞眼神呆滞,狼狈地哽咽狠狠命道:“这事不准说出去!”
“当然当然。”
楚莞莞转身恍惚地移步离开。怎么可能,她最近有保养肌肤啊,头发也梳得又亮又整齐,今日的衣裳和鞋子分明亦是精心搭配过的,怎么可能会受到这种打击?呜……怎么可能……怎么会有男人舍得对她这样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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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无极正在醉月亭和魔罗教友品酒奕棋。
书生打扮,方脸,白衫,身形削瘦的男子问着孙无极:“二堂主,当真不准备营救白罗刹?”
“非也非也。”孙无极浅笑摇扇,吞掉对方一枚棋子。白衣书生是教内挚友,和他不同的是,这白衣书生生性耿直,人敦厚,极重信义。早料到他会为白罗刹担心,孙无极轻描淡写道:“白衣,白罗刹若知你这般担心她,定会相当羞愧。”
“羞愧?”白衣不解。“为什么?”
呵呵……孙无极淡淡一笑。“你以为区区一个大牢关得住她吗?只要和刀枪器具有关的,包括银铁锁,没一项她不精通的,要她设法拆下整座大牢都有可能。”
“那么……”白衣凝眉。“她为什么不离开,情愿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内?”他语气里藏不住自己的关心。
孙无极沉吟。“我敢说她偷离魂宝剑时遇到了难解的阻碍,极可能她是故意被擒,也许她需要时间想想如何破解难题。总之,她那人滑溜得似条鱼,你大可不必担心她。”
原来如此,白衣有些难过地。“看来,我是白着急了,也许天下间,只有你最了解白罗刹。”
听出他吃味的情绪,孙无极笑道:“白衣,天下间没有我看不透的人,你大可不必吃这等干醋。”
“你看出来了?”白衣有些困窘地。“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双眼睛。不过,白罗刹对你一往情深,她若是听说了你不救她之事,恐怕会很难过。”
“呵呵呵……”言谈间他已尽数吞尽白衣的棋子。孙无极四两拨千斤道:“白衣,弈棋最忌分心,心静如水方能照见局势,你的心太牵挂白罗刹了。”
白衣尴尬地饮了酒。“再问一题,你偷不偷还魂丹?!”这么有挑战的事,他会放过?
孙无极笑望挚友。“你说呢?”
“我猜你会偷。”
“那么我怎好让你失望。”孙无极笑道。“圣上那么大方千里迢迢、挖空心思、降低姿态地派人来告诉我们他的'死穴'在哪儿,怎好让圣上一番心血白费,当然要设法拿到还魂丹好好陪他玩一玩。”
他想拿还魂丹勒索当今圣主——“你这只狐狸。”白衣笑了。
“狐狸?现下我后头才真有只猫在爬树,而且还是一只学艺不精的傻猫……”孙无极将案上酒杯推至白衣前,他将酒杯稍稍往他后方方向倾,透明酒液里,正在偷偷爬树的楚橙橙被照得无所遁形。
可恶!楚橙橙滑稽地攀爬上老树,要不是这棵树离孙无极太近,她大可发功轻易飞上去。
她抹抹额上的汗,旋即压低身子,隐没在枝叶间,她偷偷地往孙无极上方的枝干移动,小心翼翼,自认无人发现。
哼哼哼,她露出狡诈的笑容,听听你这只阴险鬼在谈什么,搞不好可以揪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因为两人交谈的声音极小,加上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相当可疑,于是为了听得更清楚,橙橙越挪越近越挪越近……最后终于停在孙无极顶上,这下才终于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
白衣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为了怕她惹上麻烦,昨儿个才那么大方的请那些人吃饭饮酒?”
这不是在说她吗?橙橙拉长了耳朵。
只见孙无极叹了声气。“唉,事情虽是因她引起,但为了保护她,也只好出面帮她安抚那些客人了。”
什么嘛,谁要他多事来着?楚橙橙翻个白眼,说得那么委屈。
白衣进而问道:“对了,楚姑娘究竟为了什么在客栈大吵大闹?”
孙无极又是一声叹息。“这都怪我,她气我时间快到了还没去提亲,她怕我'毁约'不娶她……”
什什什什什么?楚橙橙揪紧树干脸色骤变,这个笨蛋在胡说什么?!
白衣又问:“对了,分明有许多条件比楚姑娘好上几千几万倍的女人等着你娶,为什么你会……”
“唉!”孙无极又叹气了。
一见到他这可怜兮兮、装无辜的模样,楚橙橙立即揪住胸口,完了,他八成又要说出什么让她吐血的话了。
丙然孙无极叹气过后,扇子一挥。“这……这都该怪我……”他回忆道。“当橙橙还小的时候,竟然深深地迷恋十四岁的我,并要求我当众吻她,说是她的心愿,否则她宁愿去死;唉,我因为一时同情就……没想到'那么巧',她爹竟然那么'刚好'就在我亲她的时候出现,于是就……”
嗡……嗡……楚橙橙的脑袋彷佛被雷击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他……他……他说什么……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他这分明是在暗示说她设计他,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楚橙橙激动得浑身颤抖,于是手中紧握的树枝也跟着颤动起来。
白衣使了个眼色,简直快爆笑出来了。“难道就这样你甘于娶她?”
“唉……”她的极限应该快到了吧?孙无极火上加油。“没办法,她爹当时闹上我家,我怕不答应娶她的话,橙橙含羞愧得自杀,为了顾及一个女子清白的名誉,不管这整件事是不是'太诡异'了,我决定还是娶了,也只好委屈我自己完成她的心愿——”
啪喳!树枝被激动的橙橙掐断了,纤弱的身子顺势往前倾,橙橙眼一睁,哇勒——电光石火间整个人往下栽,不偏不倚摔进孙无极怀里——唉,惨了!
白衣掩嘴笑望眼前的景象。
楚橙橙跌进无极怀中,她面红耳赤地仰望他那对黝黑狡诈的眼睛,他一手摇扇,一手轻环住她肩膀,嘴角含笑,还佯装出一抹惊奇之色。
“哦,橙橙?你怎么从天降落?练轻功吗?咦,不可能啊,这儿可是孙府宅院,怎么回事?”
呵呵呵……楚橙橙一脸尴尬,脑袋一片空白。“呃……”总不能说她是偷偷潜进来的吧。
孙无极扇子一扇,自动帮她解释起来。“哦——”他拍拍额头,恍然大悟地啧了一声。“看你面红耳赤的模样,莫非是太想念我了,偷偷闯进府里想给我个惊喜是不?”
才不是——橙橙眼一睁张嘴欲反驳,看见他眯起眼睛又说:“一定是这样的,以你光明磊落的性子,'绝不会''小人'到偷偷跟踪我,监视我的行为吧?”
“呵呵呵……”橙橙虚弱地笑了,虚弱地轻轻应道:“是、是的,惊喜……为了惊喜……所以……呵呵……”掐死他,她真的要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