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有霎时的失神,不过很快便恢复冷静,再问:“包括有关端亲王的任何事?”
这个问题让桑媸不禁拢起黛眉,困惑的反问:“会有什么事呢?”天,他不会是知道了端亲王跟她之间的约定吧?
“呵,当然不会,只不过我希望以后我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除了我,你不许听从任何人的话。”胤褆眯眼笑笑,轻描淡写的带过。
“你早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早在她年幼时在街上看到他,他就已经常驻她心,任何男人都无法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希望如此。”他淡淡的道,忍住逼问她的,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给她一朵笑容便又想起身。
“——”见他又要离开,桑媸忍不住轻喊出声。
胤褆停下动作,扬眉瞅着她,“有话要告诉我?”他无法忽略自己突然漏跳一拍的心跳,莫非他在期待她的坦白?
“你又要走了?”她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的哀怨,不过她一点都不想要掩饰。
“嗯。”得到的不是想像中的答案,让他忍不住敛起笑容。
“又要去跟朋友商议事情吗?”难道那些所谓的朋友会比她这个妻子来得重要吗?
胤褆的眼神犀利的逡巡着桑媸的脸庞,唇畔挂着一抹危险的笑容,“或许吧。”
“那……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无关端亲王的交代,她只是纯粹的想要增加跟他相处的机会。
胤褆的唇咧得更大了,语气却是相反的冰冷,“或许吧。”
傍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胤褆转身走开,留下呆坐在炕床上的桑媸,苦思他离去时的突然冷淡,与往常她所知道的胤褆有着截然不同的危险气息,高深莫测。
他……是个怎样的人?她突然不明白了。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阴暗的地窖中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号声,在空荡荡的空间回响着,惊动了常居在此处的老鼠,纷纷向四处窜逃。
“哎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苍老哀怨的妇人声喃喃响起。
“亮婆婆,你快说,这是不是你勾搭他们设下的圈套,想要把我的女儿骗去卖呀?”李大婶的容貌憔悴不堪,一头掺杂着灰白的长发邋遢的披散而下,此刻比起当厨娘时还要狼狈好几分。
然而亮婆婆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就已经年华老去的脸上,又多添了好几道皱纹,“李大婶此言差矣,你想想看,若我真是想骗你们,又何必连我自己都掺下去害,我现在可是跟你一样被关在这里,要死不活的,一点儿也没贪到任何好处呀。”她摇摇头,不住的叹着气。
“这件亲事可是由你牵线的,想当初你那副殷勤劲儿,分明就是受了人家的好处,要我怎么相信你一点儿都不知情?”李大婶抹了抹脸上的脏污,心中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含苞待放的女儿,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也活不下去了呀。
“我原本的确是贪图人家给的好处,可谁知道事情真的办成了,却反而要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窖,早知如此,我倒宁愿一辈子守着那份差事,也好过成为阶下囚。”
“这下子我跟媸儿完全断了联系,怎教我不忧心?”李大婶皱起眉,将视线转向坐在对面地上的亮婆婆,“事到如今,你也该给我个解释吧,明明媸儿是不同意这件亲事的,你将她拉到一边到底是说了些啥,让她突然答应去做人家假冒的侄女?”她愈想愈不对,其中必定有玄机。
“我哪有说什么,我不过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而已,谁知道她在我继续开口劝她时就爽快的答应,让我也吓了一大跳哩。”亮婆婆无辜的摊摊手。
“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情况?”整件事就她被蒙在鼓里,连劝阻女儿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让她懊恼极了。
“呃……”亮婆婆为难的抿着唇,那个人可不是她惹得起的,真要说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难道非要等到咱们被杀头,才要在阴曹地府忏悔吗?”李大婶气极了,爬到亮婆婆的身边,恶狠狠的道。
她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听媸儿的话,不要老想着为她找门亲事,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母女无法相见的田地。
“好吧,谁要他过河拆桥,那我也不用替他隐瞒啥了。”亮婆婆沉思了一会儿,旋即点点头,“其实那个大爷就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端亲王,他要媸儿顶替失踪的那凰格格嫁给大阿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李大婶犹如五雷轰顶,耳边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相。她们可是下等阶级的人,怎么样也不可能跟那些站在云端的人扯上边,而今竟一沾便惹上了最顶端的人龙,这怎么可能是福不是祸呢?
“李大婶,你也甭怪我,我当初也是为你家姑娘好,想想有多少名门望族渴望眼大阿哥缔结良缘,而今媸儿以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环飞上了枝头,正所谓穿金戴银,永远不愁没好日子过啦。”亮婆婆还没觉悟,沉浸在那幅享受逍遥的幻想画面中。
“这下糟糕了……”相对于亮婆婆的天真,李大婶却愁眉苦脸的瘫坐下来。
“糟糕什么?别急,说不定王爷只是怕咱们会泄漏口风,所以暂时把咱们囚禁在这里,等事情搞定之后,自然会放咱们离开的。”亮婆婆自欺欺人的安慰着李大婶。
“就是这样才糟糕呀,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哪可能会冒着被识破谎言的危险,放走咱们呢?”李大婶摇摇头,脑中浮现女儿的容貌,喃喃道:“媸儿呀媸儿,娘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呀。”一思及此,她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在幽暗的地窖之中,伴随着亮婆婆跟着啼哭的声音,哀哀的萦绕着……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原来你就是那凰格格,真是让咱们久仰大名了。”
“呵呵呵,果然是名门闺秀,跟咱们这些庸脂俗粉就是不同,光那身行头咱们就不知道要陪多少达官贵人通宵才买得起呢。”
“哟,你们可不要吓着人家,免得以后大阿哥都不敢再上咱们这儿来了。”
桑媸又是尴尬又是惊惧的缩在厢房的角落处,圆澄的双眼不住的朝胤褆望去,希望他将她自这一团迷乱中带出,可看到的却只是他与其他莺莺燕燕调笑的模样,哪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桑媸紧咬着下唇,开始纳闷起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她记得他突然回到寝宫,简短的说要带她去见见他的朋友之后,便直接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桑媸看了看仍然围在她面前唠叨打量的几名女子,不用多想她也知道这里是个怎样的地方。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看她吃醋有这么好玩吗?她不懂,她真的不懂,明明是一个一直对她温柔多情的男子,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面貌?每一次发现都让她胆战心惊,不由得不相信端亲王所言,大阿哥是误交损友,所以才会越发堕落。
不行,她不能让他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桑媸抿了抿唇,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向胤褆,坚决的将他自其中一个女人的大腿上拉起来,“,我们回去吧。”
“哟,格格,大阿哥是何等人物,他想回去自然会回去,要是你嫌无趣的话,何不你自己先行离开,咱们一定会替你好好的‘照顾’大阿哥的。”枕在自己腿上的金矿被拉走,女子一脸嘲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