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有霎時的失神,不過很快便恢復冷靜,再問︰「包括有關端親王的任何事?」
這個問題讓桑媸不禁攏起黛眉,困惑的反問︰「會有什麼事呢?」天,他不會是知道了端親王跟她之間的約定吧?
「呵,當然不會,只不過我希望以後我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除了我,你不許听從任何人的話。」胤褆眯眼笑笑,輕描淡寫的帶過。
「你早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早在她年幼時在街上看到他,他就已經常駐她心,任何男人都無法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希望如此。」他淡淡的道,忍住逼問她的,俯身輕啄了下她的唇,給她一朵笑容便又想起身。
「——」見他又要離開,桑媸忍不住輕喊出聲。
胤褆停下動作,揚眉瞅著她,「有話要告訴我?」他無法忽略自己突然漏跳一拍的心跳,莫非他在期待她的坦白?
「你又要走了?」她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麼的哀怨,不過她一點都不想要掩飾。
「嗯。」得到的不是想像中的答案,讓他忍不住斂起笑容。
「又要去跟朋友商議事情嗎?」難道那些所謂的朋友會比她這個妻子來得重要嗎?
胤褆的眼神犀利的逡巡著桑媸的臉龐,唇畔掛著一抹危險的笑容,「或許吧。」
「那……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無關端親王的交代,她只是純粹的想要增加跟他相處的機會。
胤褆的唇咧得更大了,語氣卻是相反的冰冷,「或許吧。」
傍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胤褆轉身走開,留下呆坐在炕床上的桑媸,苦思他離去時的突然冷淡,與往常她所知道的胤褆有著截然不同的危險氣息,高深莫測。
他……是個怎樣的人?她突然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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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地窖中不時傳來淒厲的哀號聲,在空蕩蕩的空間回響著,驚動了常居在此處的老鼠,紛紛向四處竄逃。
「哎喲……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蒼老哀怨的婦人聲喃喃響起。
「亮婆婆,你快說,這是不是你勾搭他們設下的圈套,想要把我的女兒騙去賣呀?」李大嬸的容貌憔悴不堪,一頭摻雜著灰白的長發邋遢的披散而下,此刻比起當廚娘時還要狼狽好幾分。
然而亮婆婆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就已經年華老去的臉上,又多添了好幾道皺紋,「李大嬸此言差矣,你想想看,若我真是想騙你們,又何必連我自己都摻下去害,我現在可是跟你一樣被關在這里,要死不活的,一點兒也沒貪到任何好處呀。」她搖搖頭,不住的嘆著氣。
「這件親事可是由你牽線的,想當初你那副殷勤勁兒,分明就是受了人家的好處,要我怎麼相信你一點兒都不知情?」李大嬸抹了抹臉上的髒污,心中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含苞待放的女兒,若是她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她也活不下去了呀。
「我原本的確是貪圖人家給的好處,可誰知道事情真的辦成了,卻反而要被關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窖,早知如此,我倒寧願一輩子守著那份差事,也好過成為階下囚。」
「這下子我跟媸兒完全斷了聯系,怎教我不憂心?」李大嬸皺起眉,將視線轉向坐在對面地上的亮婆婆,「事到如今,你也該給我個解釋吧,明明媸兒是不同意這件親事的,你將她拉到一邊到底是說了些啥,讓她突然答應去做人家假冒的佷女?」她愈想愈不對,其中必定有玄機。
「我哪有說什麼,我不過是把真實的情況告訴她而已,誰知道她在我繼續開口勸她時就爽快的答應,讓我也嚇了一大跳哩。」亮婆婆無辜的攤攤手。
「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情況?」整件事就她被蒙在鼓里,連勸阻女兒的機會都沒有,真是讓她懊惱極了。
「呃……」亮婆婆為難的抿著唇,那個人可不是她惹得起的,真要說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難道非要等到咱們被殺頭,才要在陰曹地府懺悔嗎?」李大嬸氣極了,爬到亮婆婆的身邊,惡狠狠的道。
她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她就听媸兒的話,不要老想著為她找門親事,現在也不會落到這種母女無法相見的田地。
「好吧,誰要他過河拆橋,那我也不用替他隱瞞啥了。」亮婆婆沉思了一會兒,旋即點點頭,「其實那個大爺就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紅人端親王,他要媸兒頂替失蹤的那凰格格嫁給大阿哥,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李大嬸猶如五雷轟頂,耳邊嗡嗡作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相。她們可是下等階級的人,怎麼樣也不可能跟那些站在雲端的人扯上邊,而今竟一沾便惹上了最頂端的人龍,這怎麼可能是福不是禍呢?
「李大嬸,你也甭怪我,我當初也是為你家姑娘好,想想有多少名門望族渴望眼大阿哥締結良緣,而今媸兒以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丫環飛上了枝頭,正所謂穿金戴銀,永遠不愁沒好日子過啦。」亮婆婆還沒覺悟,沉浸在那幅享受逍遙的幻想畫面中。
「這下糟糕了……」相對于亮婆婆的天真,李大嬸卻愁眉苦臉的癱坐下來。
「糟糕什麼?別急,說不定王爺只是怕咱們會泄漏口風,所以暫時把咱們囚禁在這里,等事情搞定之後,自然會放咱們離開的。」亮婆婆自欺欺人的安慰著李大嬸。
「就是這樣才糟糕呀,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哪可能會冒著被識破謊言的危險,放走咱們呢?」李大嬸搖搖頭,腦中浮現女兒的容貌,喃喃道︰「媸兒呀媸兒,娘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呀。」一思及此,她忍不住掩面低泣起來,在幽暗的地窖之中,伴隨著亮婆婆跟著啼哭的聲音,哀哀的縈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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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是那凰格格,真是讓咱們久仰大名了。」
「呵呵呵,果然是名門閨秀,跟咱們這些庸脂俗粉就是不同,光那身行頭咱們就不知道要陪多少達官貴人通宵才買得起呢。」
「喲,你們可不要嚇著人家,免得以後大阿哥都不敢再上咱們這兒來了。」
桑媸又是尷尬又是驚懼的縮在廂房的角落處,圓澄的雙眼不住的朝胤褆望去,希望他將她自這一團迷亂中帶出,可看到的卻只是他與其他鶯鶯燕燕調笑的模樣,哪有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桑媸緊咬著下唇,開始納悶起為什麼會有這種狀況發生。
她記得他突然回到寢宮,簡短的說要帶她去見見他的朋友之後,便直接將她帶到這個地方……桑媸看了看仍然圍在她面前嘮叨打量的幾名女子,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這里是個怎樣的地方。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看她吃醋有這麼好玩嗎?她不懂,她真的不懂,明明是一個一直對她溫柔多情的男子,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面貌?每一次發現都讓她膽戰心驚,不由得不相信端親王所言,大阿哥是誤交損友,所以才會越發墮落。
不行,她不能讓他沉醉在紙醉金迷之中,桑媸抿了抿唇,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站起身,毫不猶豫的走向胤褆,堅決的將他自其中一個女人的大腿上拉起來,「,我們回去吧。」
「喲,格格,大阿哥是何等人物,他想回去自然會回去,要是你嫌無趣的話,何不你自己先行離開,咱們一定會替你好好的‘照顧’大阿哥的。」枕在自己腿上的金礦被拉走,女子一臉嘲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