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善的她所说的话语,几乎逼出他的热泪.
结束通话后,霍婕儿怔在原地傻傻地盯着手机。
贺吉祥受不了地翻白眼,“别看了,再看,徐灏也不会从那里冒出来。”
徐灏的确不可能平空冒出来。夜膳酒坊大门上的挂铃晃响,众人吓一跳,有人进来了,
“快快快,去躲起来。”寿无疆紧张的提着霍婕儿,扭头往门边喊,“喂,是记者就赶快滚蛋,这是私人地方,我们今晚不营业!”
“拜托!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玩世不恭的诙谐嗓音骤然回荡满室,所有人像看见恐龙般瞪着来者。
寿极垠肩一耸,行李落地,“怎么?我长出了三头六臂吗?还是说……我变帅了?”还是习惯扬起右边唇角,绽出充满个性的微笑,“我回来了。”他正式宣布。
“妈啊,婕儿,我现在万分确定你流年不利,该去安太岁。”
万如意没见过这么巧合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哼,你回来干我们什么事。”贺吉祥丝毫不留情面,“你可以一句话不说就去巴黎,我们也不用对你虚情假意了。”
“吉祥,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寿极垠耸耸肩,继而将视线挪至呆若木鸡的霍婕儿,“好久不见,婕儿。”
霍婕儿哑口无言,宛如被雷劈到,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就像死者苏醒般。
“婕儿,我好想你。”他充满感情地低诉,笔直地朝她走近,“别怕呵,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回到你身边了。”
万如意眼角抽搐,就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才可怕。
贺吉祥觉得反胃恶心,见到他,她只想吐。
“极垠,你……怎么突然回来呢?你在巴黎的学业……”霍婕儿困惑的问。
“那些芝麻绿豆小事哪有你重要。”他好肯定的口气,完全忘记当初是谁为了巴黎抛弃霍婕儿,“我想通了,没有我,你—个人要怎么办呢?”
花了一年想通?霍婕儿觉得这话诡异得可笑,当初,她怎么会为这种自私的男人痛苦流泪?一点也不值得。
“我错了,我以为我能抵挡思念,独自在国外完成学业,所以才不告而别.我以为我能努力熬到衣锦还乡,凯旋归来将荣耀献给你,可是……”寿极垠忽然捣住胸口,宛如中弹般.五官扭曲伤痛,他哀哀呐喊,“我想你、挂念你啊!你有没有跌倒?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割伤?路边野狗有没有追咬你?我想你想得好难过,所以,买了机票,千里迢迢地飞回来找你。”
他说得感情充沛,霍婕儿却越听越心寒。他一连用了数个“我”,对他而言,永远只有“我以为”、“我认为”,他不曾为她着想,他想的永远是自己。
寿极垠夸张地双膝跪地,“原谅我吧,婕儿。”
头顶仿佛有乌鸦嘎嘎飞过,所有人额头猛地降下一排黑线。
“事到如今你求她原谅有何意义?”贺吉祥冷冷地盯着寿极垠,“当初你胆敢不告而别,现在你就算讲上千百种理由、跪上三百六十五天,也弥补不了她当时所受到的伤害。”
“说得好!”万如意替贺吉祥鼓鼓掌,她斜睨寿极垠,“什么抵挡不住思念、什么衣锦还乡,根本都是屁!你今天要是在国外能混得好,还会回台北?我呸!”
寿极垠被臭骂得一阵难堪,他求救地望向亲兄弟,期望寿无疆能为他讲些好话。
看在本是同根生的份上,寿无疆凉凉地开口。“弟啊,我到现在还是很佩服你的舌灿莲花,能说服老爸老妈砸钱给你出国。”寿极垠被他冷嘲热讽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寿无疆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续道:“不过呢,你天真得让我很想一脚踹下去。一年了,你现在求原谅,是希望再续情缘吗?
拜托,已经一年了耶!”
寿极垠倏地瞪住霍婕儿,“你?怎么可能!你背着我交了新的男朋友?!”
贺吉祥啪地掷下八卦杂志到他脚边,嗓音冰冷,“你看清楚!他比你好上千倍、优上万倍。哼,你以为婕儿没了你真的就活不下去吗?”
寿极垠死盯着杂志封面上与霍婕儿亲昵相拥的男人,脸上像是被狠狠掴了一巴掌。
第十章
这世界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寿极垠终于认清这一点,他不甘心、不放手的闹了一整夜,闹到寿无疆很想登报跟他月兑离兄弟关系。
在贺吉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寓内,霍婕儿捧着一杯热咖啡,但身子仍冷得直打颤。
贺吉祥斜睨她一服。“抱歉喔,我这里没暖气。”她口气可一点也不抱歉。
“没关系。”霍婕儿笑笑,强烈怀念徐灏温暖的怀抱。
贺吉祥替自己也倒了杯咖啡,窝进懒骨头里,眯着眼睐着霍婕儿,“喂,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霍婕儿眨眨眼。
“还什么?媒体现在不都追着你跑?”真是没神经耶!
“一切就交给灏去处理吧,等新闻的新鲜感过了,也就没人会追着我跑喽:”她十分乐观。
贺吉祥哼笑,“我莫不知是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要是徐灏全盘否认、把你说得不堪入耳呢?”她和万如意一样,认为男人都是贱骨头。
霍婕儿仅是恬静一笑,“我相信他。”她说得诚挚真心,执着不移。相信两字陡地重重震住贺吉祥的心。
“好,你相信他。”她被她那天使般微笑打败,“那寿极垠呢?”
“极垠?”霍婕儿皱眉,“我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正式分手,以后各不相干。”往日的痛楚仿佛过眼云烟,淡得不留一丝一毫。
“真的各不相于吗?”贺吉祥笃信人性本恶,”寿极垠自尊心极强,对他来说,你就像个装饰品,应该永远晾在那里、彰显他的重要,你被抢走—了,他一定很不甘心,他—直是受宠的么儿,不一定咽得下这口气、”
霍婕儿愕然,…有这么严重吗?极垠本性并不坏.而且,
.....,”
她傻傻地笑,“我又不是什么绝代美人,他犯不着气急败坏。”
“他今晚的表现还不够气急败坏吗?他一定在巴黎遭受重大挫折,飞回来想借着你拾回他的自信心,结果,你却已经琵琶别抱。”说起人性,没人比她更了解,“我想,他应该不会善罢干休。”
“不会吧!你会不会想太多?他今晚只是耍小孩子脾气,明天睡醒就没事了啦。”霍婕儿不以为意,平静地呷着热咖啡,
贺吉祥眸色阴侧侧,“想太多?谁叫我一点也不善良温柔,所以才会尽想人性阴暗面,”她重重搁下一口未饮的咖啡
“吉祥!”霍婕儿急急拉住她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笨,想得当然比你少。”她软软的嗓音紧张地解释,“谁说你不善良温柔?只要如意在店里,你就不抽烟.因为如意对烟味过敏。
我被失败恋情困住,也是你耍狠提醒我,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
贺吉祥一语不发.坚持起身,霍捷儿慌了.竟忘记另—手还握着杯子。两手伸去揽她,哐地一声,瓷杯倾倒,咖啡溅倒在地。
贺吉祥抬眼看天,“我错了,我不该收容你。”还没开始打扫,已经先弄脏。
“我擦擦,一下子就好了。”
她忙拿抹布努力地抹、卖力地抹,抹到贺吉祥快昏倒。
“霍婕儿!”贺吉祥咬着牙从齿缝进出话来,“那不是抹布,那是我的白衬衫!”天啊!她想一头撞死。
“对、对不起。”霍婕儿好无辜地望着她,“我急着挽留你啊,以为你生气要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