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孙朝元怀疑“东西”在她二伯手中,他派人到柳家去,想绑走二伯的家人,藉此要挟二伯交出“东西”,二伯不肯,在搏斗中丧命,孙朝元愤而命令下属血洗柳家。
她所知道的都是孙朝元泄露的,谁能解答她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她跟爹能逃过这一劫,以致后来爹找出真凶,到“聚义庄”去找孙朝元报仇?她爹是怎么死的?孙朝元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在哪里?柳伶儿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她会丧失哪段记忆?为什么……
“怎么样?你肯说了?”孙朝元打断她的思绪,站在牢房前。
“我什么也不知道。”
孙朝元脸色大变,恶狠地威胁:“你不怕蝎毒发作以后,五官变形,躯体腐烂?”
“你只会欺负伶儿姊姊这样的弱女子,连狗都不如!”小蝴蝶气愤地跳脚。
“你给我闭嘴!”孙朝元瞪她一眼,要不是碍于跟解元多年的交情,往后也许还得借助解元,否则他早就想杀了这个撒泼的丫头。
“打开牢房!把沙盆端过来!”
孙朝元率先进入囚禁她们的牢房,逼近柳伶儿。小蝴蝶猛然跳上他的背,又捶又咬的。
“该死!”孙朝元火大地扯下她甩在地上,以足尖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口不能语,身不能动。
他又伸手把住柳伶儿的臂膀,用长竹片伸入沙盆挑出一只黑黝的蝎子,放在柳伶儿白哲的手肘上;在她的手肘上已有四块排成一列的暗红疮口。
毒蝎的尾萤钳进她柔女敕的皮宙,瞬间,柳伶儿整个手臂浮现暗红色泽,额头上冒出点点细汗、呼吸急喘;柳伶儿咬着牙对抗由手上传来的刺痛。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黑褐色的蝎子变得通体透明,彷佛只剩一层外壳。孙朝元手一挥,透明的毒蝎化做粉末散了。
“如何──是不是有如万千蚂蚁螫肉一般痒痛难耐,我告诉你,这会一次比一次更难受,等我喂完了七只蝎子,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孙朝元凑在柳伶儿耳边说:“只要你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我立刻把解药给你,等我找到了‘东西’,不会亏待你的。快告诉我!再过两天就来不及了,你要是死了,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柳伶儿沉默以对。
孙朝元猛然激动起来,粗暴地捉住柳伶儿的肩膀,猛烈地摇晃她,脸上青筋迸现地吼着:“说!‘东西’在哪里?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你要是敢断了我发财的机会,我绝不会饶赦你的!你还不给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柳伶儿嘴角溢出痛苦的申吟。
“不可能!你爹死前一定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别想欺骗我!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孙朝元“啪!”地打了柳伶儿一个耳聒子,柳伶儿重重地摔在地上。
瘫倒在地的小蝴蝶,如泥揪一样上下扭动地想接近柳伶儿,孙朝元一脚瑞开她,正巧解了她被点的穴点。她立刻飞身扑在伶儿身上,颤抖地喊:“你再打伶儿姊姊,我跟你誓不两立!”
“我先杀了你这个丫头!”孙朝元自后面掐住小蝴蝶的咽喉。
小蝴蝶急中生智:“太好了!你快掐死我,用力地掐,我爹在我身上种的蛊才能移转到你身上。”
孙朝元听,快疾地放开小蝴蝶,忿恨道:“等解元来了,我非叫他教训你一顿不可!”
这时,突然由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爹,不好了!”孙薏茹急喘不止。“‘金璃宫’……宫主带人……闯……闯上山来了”
“什么?”孙朝元大吃一惊。“刘一刀跟钱二贵在干什么?”
“刘大叔被打伤了,钱二叔正在想办法困住他们。”
孙朝元心里更加惊讶。这刘一刀、钱二贵都是他年轻时打家劫舍的同伴,身手并不差……想不到严祁这么厉害!这“金璃宫”竟有这个能耐在短短的时间内找上“黑风寨”,可见是有备而来,恐怕不好对付。为今之计,只好先跟他们合作,等找到了“东西”,再……嘿嘿!孙朝元脸上露出奸邪的笑容。
“来人呀,把柳伶儿绑好带上来!”
第十章
严钰带着龙蠙等人傲然地站在山寨寨堡中间的空地上,丝毫不把包围住他们的数十名山贼放在眼里。
山贼们一方面畏惧“金璃宫”的神秘名声,一方面见到自己的老大一出手就被打倒在地,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围绕在四周;一见孙朝元来了,不禁松了口气,立刻自动地让出条路。
“宫主,孙朝元来了。”龙蠙低声禀告。
严钰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朝元出现,直到看见柳伶儿,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他快速地巡视柳伶儿,再次确定她平安无事,蓦然他双眸射出寒光,注意到柳伶儿双手被反绑,一个粗鄙的山贼推着她快走,差点将她推倒!严钰心中涌现狂猛的怒气,一个冲动想立即毙了那名山贼。
孙朝元及时开口,阻止了他的冲动。
“严宫主,咱们好久不见!”孙朝元脸上堆满笑容,先抱拳做个揖,才定眼瞧向严钰。“今日在此相见,也算是……你?你不是严祁?!你是谁?”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位“金璃宫”宫主容貌虽酷似严祁,但年岁轻多了!
“这是我们‘金璃宫’的现任宫主严钰,乃是前任宫主严祁的独生子。”龙蠙素知严钰的个性不喜多言,遂替他说明。
“严祁的独子……我见过你!你的脸不是满布刀疤?……”孙朝元一个念头闪过,毫然止住话;莫非他当时数了人皮面具?他话锋一转,刻意奉承地说:“严宫主父子做事深谋远虑,老夫实在佩服!佩服!”
严钰不答腔,注意力集中在听了孙朝元的话后身体一震的柳伶儿身上。
柳伶儿猛抬头,搜寻地对上严钰的视线,几近无声地呢喃:“融哥哥?”
严钰早已想过数百次,当伶儿认出他时的情景:却没想到是这样两人遥遥相隔地处在一堆不相干的人当中!他心中十分恼怒,恨不得即刻带走她,无奈,他只能狠狠地凝视她,以眼神告诉她,他对她这么久才记起他的不满。
孙朝元发觉严钰始终看着柳伶儿,自以为聪明地说:“贤侄,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这柳伶儿,无非是为了那‘东西’,而我为了那‘东西’也花了十几年的工夫了,不如我们合作,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孙朝元的话引起柳伶儿的疑惑,她睁大的眼睁流露出心中的疑惑不安,询问地望向严钰──严钰眼中骤然出现的怒气,莫名地安定她的心。
“……她嘴硬得很!想来,你也还没自她口中间出那‘东西’的下落……”孙朝元仍滔滔不绝地说。“只要你跟我合作,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地说出来!”
严钰径顾着以双眼责备柳伶儿竟敢怀疑他对她的用心,根本不理会孙朝元。
孙朝元还以为严钰不相信他有办法逼柳伶儿吐实,又说:“贤侄不信?我在她身上达下了五次‘毒王门’的独门蛊毒,要是她七日内没有服下解药,就会烧痛、溃烂而死。”他不忘威吓柳伶儿:“你再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又在她身上下毒?”严钰顿时意会孙朝元话中的意思,咬着牙问。
又?孙朝元一愣。“哦!我懂了,贤侄是怕跟上次的‘七味毒’一样,轻易就解得了?这你放心,‘毒王门’的解元是我的好友,他亲口跟我保证,这次的蛊毒绝对有效,除了他给我的独门解药以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