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邦璇腼觍的一笑,赶紧把话题转回朱德芳和刚牧身上。“听说大少女乃女乃长得很标致,真希望有机会见见她。”
“更正,是朱小姐,她已经不是刚家的人了,大少女乃女乃这个尊称就免了吧。”阿琳似乎不怎么喜欢朱德芳。
“朱小姐和大少爷结婚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孩子?”要是有一两个孩子,他们大概也不至於闹到离婚的地步。
“是啊,幸亏没有孩子,否则就多了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阿琳和她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那女人就是无法无天,自己都交了男朋友,还硬缠著大少爷不放,过分!”
嘿!从来都没见过她为谁这样义愤填膺哦。
“你可真消息灵通,连人家交了男朋友都知道。”嗯,这鸡汤的味道好极了,朱邦璇轻啜一口,就很有幸福的感觉。
“是阿福告诉我的,”阿琳又从橱子裏取出两碟她亲手制作的糕饼,要她尝尝。“阿福还说,她男朋友姓汪,是个兽医。”
朱邦璇一口咬下的绿豆糕差点噎住喉咙。
“你说,她男朋友姓什么?”天底下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她只是随口问而已。
“姓汪。”阿琳笃定的说。“虽然我没见过,但可以想见绝对是英俊潇洒又多金,朱德芳就喜欢这类型的男人,尤其独锺医师。”
“哦。”不知怎么回事,朱邦璇开始怀疑汪志朋两个月前突然来访,是有预谋的。
“不要谈她了,扫兴。”阿琳见她喝完了鸡汤,马上又帮她添了一碗。“谈谈你吧,你和二少爷几时结婚?”
这问题让朱邦璇不觉羞红了脸。“还、还没决定耶。”
“等决定了以候,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阿琳眨著充满期待的眼神盯住她。“让我当你的伴娘,求求你,我这一辈子都没当过伴娘,也只喝过一次喜酒,请你务必完成我这个心愿。”
“好,我再想办法邀刚牧当伴郎。”
“真的?!”阿琳两眼不可思议的冒出好多心型符号,“噢,璇璇你真是、真是上道的好朋友!”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她怎么没注意到阿琳已经对刚牧芳心暗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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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裏灯火灿亮,但气氛却相当凝重。
烟雾不断从刚正侠咬著的烟斗上冒出来,蒙胧中只见他愁眉深锁,两唇紧闭。
罢牧无意识的翻弄著手上一本《杰克》——伦敦的小说,面无表情地转动著他那永远处於黑暗中的瞳仁。
“我反对。”刚易霍地搁下手中的盖碗,起身踱圣窗前,脸色比谁都难看。
“你们就是妇人之仁,才会让她食髓知味,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有更好的法子?”刚正侠问。
罢易尚未回答,却听得刚牧道:“结婚,只要你和璇璇尽快结婚,让德芳知道她弄错了,我并没有另结新欢,也不在乎离婚手续办妥了没,只要我永远心如止水,她就无机可趁了。”
“但,长此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刚正侠还是倾向花钱消灾。
“不会太久的,”刚牧淡泊的说:“我了解德芳,她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急著摆月兑和我之间的所有关系,重新展开她多釆多姿的社交生活。”
“刚易,依你之见呢?”刚正侠问。
“我?我对那女人怎会了解?”
“谁问你对德芳的意见了?我是想知道你和璇璇到底有没有可能在短期内举行婚礼?”自从知道朱邦璇和刚易陷入爱河,他这个做父亲的,可乐得跟什么似的。
一开始他就有预感璇璇和刚牧是不可能的,刚牧太死心眼,除了朱德芳,要他接纳别的女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刚易最初的一番好意虽然落了空,但这正是上苍的美意,让他终於找到此生的挚爱,实在是太好了。
这宅子好久没有办喜事了,怪沉闷的,这回不管刚易怎么想,他铁定要他言听
计从。
“结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得听听璇璇的意见。”如果可能,他巴不得朱邦璇今晚就成为他的新娘。
“只要你别给我出难题,璇璇那儿我帮你说去。”知子莫若父,刚易身上头上的棱角,以及执扭的脾气,没有人比刚正侠更清楚的了。
“我又怎么了?”刚易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人物。“我不是顺利把她带回来了吗?”
“光带回来还不够,得娶进门才算数。”刚牧自己的事已够烦的了,居然管到他头上来。“爸爸年纪大了,你得赶紧为咱们刚家传延香火。”
“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你就可以一边凉快?门都没有!”
“你误会了。”刚牧蓦地长叹一声,道:“我从来没放弃希望,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前往美国接受治疗。”
“太好了!”刚易用力往他肩上拍过去。“你总算开窍了,我马上打电话给霍普金斯医院的朋友,安排你住进去。”
第十章
这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头顶上的蓝天和旅行社印制的海报一样灿烂。
罢易开著车子带著朱邦璇的一群狗儿女们到碧山岩放风两小时,又载回去给阿琳喂食后,他两人终於可以“无牵无挂”的漫步在淡水河畔,享受温暖的冬阳。
朱邦璇喜欢买一串虾卷,边走边孩子似的吃得津津有味。走累了,路旁的阿婆鱼丸和甜不辣就能让她兴奋得眉开眼笑。性情严苛的刚易在过了轻狂放荡的年少时期,就很少有这样恣意冶游的经验,刚开始很不能习惯,但不一会儿就觉得新鲜有趣。
再过三天就要结婚了,朱邦璇从来不问他要聘金,也不在乎他要不要准备一份丰厚的礼物,以及昂贵礼服和首饰等等,她只是很单纯的沉浸在他浓浓的情爱裏,一切全权交由他去处理。
虽然他天生是个沉潜冷毅的人,可他却挺羡慕别人的无邪和洒月兑,特别是朱邦璇。她的喜怒哀乐既平凡又简单,低得不能再低的,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爸爸问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度蜜月?”他弯身捡起一粒石子,往河心掷去,竟漂亮的掷出七个水漂儿。
“哇,你好厉害,教我教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故意把重新捡起的石子高高拿在手上,让她抅不著。
“你决定就好。”她对吃喝玩乐向来不挑剔,只要有他相陪,什么地方都好玩。
河畔三五成群游人如织,朱邦璇脚下让什么绊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大掌以稳住身子。
罢易本能的用胳臂拢住她的腰,朱邦璇一抬头就遇上了他热切的唇。
“不要在这裏吻我。”她骇然低呼。
她的制止总是无效,刚易轻易地便攫获她的唇,一阵蚀心的缠绵瞬间袭遍她全身。旁若无人地,他总是这样,直到他心满意足了,才肯放开她。
朱邦璇涨著煮熟虾子似的粉颊,羞涩地将头埋得低低的。
“以后你不可以再这样,否则我就不要理你了。”甩开他的手,她快步地走往码头边。
“情不自禁,也能怪我吗?”他急著追上来,陡见左前方一部协力车在人龙车阵中惊险的横杀过来。“小心,璇璇!”
说时迟,那时快。恊力车怱地失去平衡,朝前一栽,失控而加倍的速度让两旁的游客发出连声惊叫。
只听见坐在后方的女子尖锐的嗓音,“救命啊!”车子已然擦撞上旁边的矮墙,两人顿时跌成一团。
“汪、汪志朋?”朱邦璇第一个冲过去搭救。“你没怎么样吧?”
“你认识他们?”刚易的话才问完,就瞥见甫从地上蹒跚爬起,抱怨连连的朱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