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罢易太沉醉在她软柔曼妙的女体和泌香中,以致没注意到她秋瞳裏那抹慧黠中带著危险讯息的星芒。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然。”他一头埋进她的平滑小肮,迫不及待地想解开她身上所有的障碍物,一逞他原始的。
朱邦璇清楚感觉到他生理的变化,矛盾的情结有著天人交战般的挣扎。
这个令她又爱又气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掳获了她。是的,她无法欺骗自己的确非常渴望他的,他的润泽,他无尽的缠绵:但另一方面,她又极度恐慌,害怕自己交了心又交了人之后,却换来更大的伤害和痛苦。
踌躇难决的当口,屋外忽然响起连串震天的狗吠声。那叫声和寻常很不一样,与其说是狂叫更像是一种哀嚎。
“怎么回事呢?”朱邦璇不安地低问。
“你躺著不要出声,我出去瞧瞧。”刚易翻身坐起,抓过丢在椅背上的运动服套上,即悄声步至门外。
一跨出门槛就看到黝暗的穿堂中,一个颤抖著身躯的人影。
是胡妈妈,她手裏持著一根棍棒,却因过度紧张连叫都叫不出声。
“是小偷?”刚易压著嗓门问。
“唔,来偷狗的……冬天……快……到了,黑狗特别……值……钱。璇璇的狗……”
嗟,又是她,难不成她积习难改,连在他乡异地也忍不住养一堆狗儿猫孙?
罢易就著微弱的天光从窗外望去,约略看出来盗贼只有两个男人,身材不十分高大,手裏也没操什么吓人的家伙,开著一部小货车,正翻过篱笆,准备遂行他们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狂吠的狗儿们忽然变得安静无声,想是吃了他们带来掺了迷幻药的饭团。
罢易轻轻推开木门,前脚才跨出屋外,就听到朱邦璇追了出来。
“别出去,万一寡不敌众,我不要看到你受伤。”
“你的深情我收到了。”什么节骨眼,他居然还笑吟吟的啄了她一口。“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的宝贝蛋们受到那两个混帐的伤害呀。”
“刚易!”
“嘘!我一出去就把房门拴好,听清楚了?乖。”提著从胡妈妈那儿接过来的棍棒,他身手矫健地闪向门口的槭拭瘁,一步步挪近屋外左侧圈著狗儿们的小木屋。
天色实在很暗,朱邦璇一下就失去了他的踪影,她惶急地往四处寻寻觅觅,却什么也没能瞧见。
紧接著连续几声如猪猡般的嚎叫,生生的划破小山坡上的宁静。
朱邦璇和胡妈妈再也按捺不住,夺门而出来到稻埕上,只见那两个盗狗贼一人捣著一张脸,一跛一跛的从木屋踉舱而出,仓皇跳上小货车,朝山下直奔而去。
“刚易,你有没受伤?”朱邦璇忙冲到由树丛中走出来的刚易面前。
“不好了,他的额头在流血!”胡妈妈惊讶万状,“快把他扶进屋裏,我去拿药。”
“别紧张,只是一点外伤。”刚易随后拿著胡妈妈拿来的简单药箱走进浴室,自己动手清理、包扎伤口,不一会儿就没事人一样的走了出来。
“你,还好吧?”无论他表现得多么轻松自在,朱邦璇还是急出两行泪来。
“小意思。”他乱没正经的说:“看到你为我担忧成这样,就算受了千刀万剐也是值得的。”
“你这人……”欸,胡妈妈就在那儿耶,也不怕人家见笑。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想到你一个医师,居然比贼仔的身手还要好。”胡妈妈望著刚易,脸上竟泛著丈母娘看女婿的欣然。“将来有你保护璇璇和那一大群猫狗,我就安心了。”
听到“一大群”三个字,刚易自然反应的把眼珠子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你又在这儿『生聚教训,普渡众生』了?”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居心叵测,难怪那么轻易就答应他的求婚,完了,十几个“拖油瓶”嗷嗷待哺,看来他得提早结束休假,赶快回到工作岗位,或者自行开业以增加收入。
朱邦璇浅浅的笑靥裏满是歉意,“它们都是可怜的流浪猫狗,我只是弄点东西给它们吃,谁知它们就留下了。如果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爱屋及乌不是吗?”大不了自己买个园子,当作流浪动物之家也就是了。
“哎呀,没想到刚先生心地这么善良,璇璇你的眼光好啊!”胡妈妈对刚易真是满意到不行。“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去休息,明天别太早起,中午我到黄老板那儿订一桌酒菜,把大家都请来帮你们饯行。”
“不用了,胡妈妈。”为了他两人的事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他们破费。
“要要要,我是店老板,我说了算数。”胡妈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他俩推进房裏。
这种满怀好意将他们“送作堆”的举动,令刚易开心得只差没手舞足蹈以兹庆祝。
“不准胡来。”一进房裏,朱邦璇就板起面孔警告他。“至少,不可以在这里。”
“放心,我是心有余力不足。”那和两个偷狗贼一番恶斗下来,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呀。刚易倒头埋入被窝裏,不到数秒钟已呼呼睡去。
这时节早晚温差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著凉的,朱邦璇忙掀起被子为他盖上。
可怜的他,眼角和腮边都肿起来了,左手臂上还有一块大瘀青。
朱邦璇看著看著,一阵不舍涌上心头。虽说他脾气大,爱心不足,又欠缺耐性,但对她却是百分之百倾心尽力,疼惜有加。
嫁给他吧!她心裏低回著,一遍又一遍。
东方已逐渐露出鱼肚白,天就要亮了。她仍呆坐床沿,默默的望著眼前这令她心疼心痛又心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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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饱胀著黄老板精心烹煮的酒菜,他俩载著大夥热情相赠的山产(计有土鸡三只、番鸭一对、姜母一大袋、西瓜、香瓜、哈蜜瓜共数十斤。),和众猫群狗党们启程返回久违的北台湾。
阿琳见了朱邦璇,高兴得大呼小叫,一面送上热情的拥抱,一面骂她死没良心,说走就走,连个电话也不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刚正侠愁结了一个多月的眉头,总算得以纡缓开来。“阿福,快帮璇璇把行李拿回房间。刚易,到书房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是。”什么事这么紧急,非要现在就谈?刚易疑惑地瞟眼始终沉默立在一旁的刚牧,他倒是云淡风轻,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我跟你一起进去。”刚牧忽地开口。
“你知道爸爸要跟我商量什么?”
“是朱德芳。她几天前回来过,大概是我给她的钱又花光了,想找爸爸周转。”
穷奢极侈,挥霍无度的女人。刚易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忍不住扁火。
“璇璇,你先上楼休息,我一会儿就来。”和朱德芳比起来,他的璇璇真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良妻美眷。
“走吧,先到厨房,我炖了东西给你吃。”阿琳拉著她的手就往穿堂走,回头瞟见刚易和刚牧已经上了二楼,才神秘兮兮的说:“那女人还以为跟你闹恋爱的是大少爷呢,前些天回来吵得天翻地覆,把老爷气死了。”
“她和太少爷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好聚好散才上道呀:
“手续没全办妥。”走进厨房,立即闻到一股搅动人五脏六腑的香味。阿琳打开快锅的盖子,从裏边提出一盅熬得滋味尽出的当归乌骨鸡,盛出满满一碗给朱邦璇。“你这是怎么搞的?瘦得皮包骨,早知道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就不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