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会有认真的时候,在感情上,那就叫做‘心被夺走了’,还以为你刚刚只是闹著玩,现在看来,以后是不能找你来代班了。”真可惜。“假以时日,你会是本店最有名的红牌。”
“敬谢不敏。”
“这笔酒款我会跟忘恩请,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李经理好心提醒,孰料可法·雷已转身走远,听不见了。
认真呐……李经理拨弄身上金质的袖扣,玩味这两个字。
或许,他也该好好思量这两个字呵。
把醉美人轻放在床上,盖好被褥,可法·雷双手环胸,双眼紧盯著只露出脖子以上部位的美颜。
他记得,她说过她酒量似海,所以,
“一瓶威士忌应该醉不倒你是不是?思琪。”
床上的醉美人动了下,柳眉微皱,不舒服地翻身挪位。
逃避问题吗?可法·雷半躺上唐思琪身侧的空位,没漏看她僵直背脊的小动作,落实了自己的推想。
还想装蒜?长指恋恋地抚过酡红发烫的脸颊,他感应到她内心的波涛汹涌,令他是又怜又爱。
他把握年轻岁月,尽情享乐的脾性,真的让她吃尽苦头,是吗?凝视醉颜上两道深颦的眉,可法·雷内心自省。
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过去交往的女性彼此心知肚明,大家只是纵性玩乐,短暂过后还能当朋友,谁也不怨谁。
但她,是真的想把他放逐到天边远,老死不相往来。
“再装醉,我就要侵犯你喽。”勾起软被往上提,露出侧起的香肩、皱乱的套装,他伸手贴上。“你的身材真的不错呢,这套装衬得你秾纤合度,不知道月兑下来之后,会是怎么个诱人?”
唐思琪背脊僵得更硬了,而这变化牵出他低低的笑意。
“连续剧公式不都这么演的吗?男主角借酒装疯,或者女主角藉醉勾引,双双在床上滚过一圈又一圈,滚的圈数和对对方的在乎成正比……我应该趁这个机会,让你明天甚至是后天都下不了床,好证明我在乎你在乎得要命,证明我是多么的──爱你,是不是?”
爱……他爱她?眼睑随著瞳眸不安的挪移起伏。他刚刚说──爱她?
可法·雷大手沿著侧躺娇躯的曲线缓慢往下移,停在胸线上。“二十八还是三十C?”再往下落在腰线划了半圈。“二十三吋半?”
他果然……阅人无数。被抚模仍因装醉而无法反抗的唐思琪怨怼心想。耳边传来低抑不住的笑声。
“看来你是真醉了,机会难得,那我就不客气地享用了。”可法·雷薄唇贴上她白玉似的耳珠,吐舌轻舌忝,手也开始放肆地毛上圆润胸线。“人间美味呵。”
“唔……嗯……”唐思琪佯装不适,挥开身前的手掌,再挪位,巧妙地逃开雄性气味圈起的世界。
“再动就掉下床喽,届时再想装醉也很难不清醒了吧,亲爱的?”
别叫她亲爱的!她不是──不是被灌迷汤就会晕头转向的女人。唐思琪强自压下酸涩的心绪。
她不是,所以无法说服自己及时行乐。
但是──藉醉勾引?
可以吗?醒来以后不必说明一切,只要用意外的借口马虎带过就好?
她──是想拥有他的。但困难就在于拥有之后,她会不由自主地进一步渴望关乎未来的稳定。
想要的,是一份让自己安心的依靠,她不想日后还得去担心他会不会不告而别,或者身边有别的女人。
她要的是感情上的安稳踏实,而他却偏好情感丰富精采──不同调的两个人,在一起也只是瞬间的事,不会长长久久。
强行勾她入怀的可法·雷,轻抚她手臂的同时,感应到那暗自愧叹的低潮。“不试,怎么知道?”
怀中人震了震。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不可能……柳眉否定地皱起。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唐思琪作下务实的定论。
“纵容自己,真有这么难?”他倒觉得自制才是困难的事。
好比现在,明明就抱著她,却不能更进一步,这对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来说,实在是证明自己超凡入圣的考验。
怕自己真忍不住出手,可法·雷紧紧将手双扣在她身前,不敢碰触。
也因此,无法窥见怀中人起伏的思潮。
纵容……这两个字离她好遥远,然而,他方才的戏言却深深刻印在脑海。
藉醉勾引──真的可以吗?近三十岁的女人,又能勾引谁?
近三十岁?她想起过了十二点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已经不是“近”三十,而是道道地地的三十岁了。
生日……把“纵容”当作三十岁的生日礼物可以吗?不过分吧?
唐思琪翻过身,与他面对面,美眸微掀,被酒醺红的不单是双颊,还有黑白分明的眼。
“不装醉了?”以为她肯正视他的可法·雷笑亮一双眼。“那好,我想跟你说件事唔……”
丁香小舌随著女敕唇贴上他的,挑拨男人的。就这一次,就今天,当作是她的生日礼物和──告别纪念……主动吻上他的唐思琪心酸地想,不断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年轻且玩心重的男人不会只爱她,不会的……
其实,她早知道他勾引黑道女子、惹火黑道分子的说词是假,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现实,舍不得放弃他的疼爱呵护。
但是不行了,她爱上他,爱上他了啊!
所以,过了今天就分道扬镳吧,他没错,她也没错,只是差异性太大的两人,终究不可能长久走下去。
纵然他说爱她,纵然她真的爱他,也不能在一起!
她无法想像自己再度因为失去爱情,得被迫重新再学会适应一个人的孤独生活,可这回头路,却不容许她不走。
“你……在勾引我吗?”可法·雷渴望的声音低哑干涩,像被火烧过留下不平的灼痕般瘠痘。“借酒装醉,想勾引我吗?”
红透的眼含水带雾地瞅著他,模糊了视界。“我真的醉了……醉了……”吻住他,唐思琪不想多说什么,纤手颤巍巍地探入他柔软的丝质衬衫内,触及如雷的心跳,发出轻微的叹息。
解释太过多余,明天,她就会请他离开。
琥珀金的眸光凝锁沉黯,非关,实属震怒。
是的,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在狂喜她的亲近后,立刻被感应到的想法气爆。
这小妮子无视他的感受,想用过就丢?!要他不生气才有鬼!
明明爱他却不明说,明明被傻气的自问自答折磨也不问明白,就这么笨笨地自以为是,也不管他是不是真作此想!
她不是工作上精明干练、充满自信的女人吗?为什么感情上却表现得如此傻里傻气,毫无自信可言?
还是他真的让她这么没有信心?怒气在作下结论的瞬间熄成轻烟。
条列分明的气恼理白,最后全数回归到这一点──他可法·雷,的确让她很没信心。
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这么痛苦。
思及此,可法·雷连火气都不敢再冒出一个。
心疼就此取代了气愤,但,会顺遂她的心意,让她用过就丢吗?
答案是──
“美人投怀送抱,我当然赏脸──”可法·雷推她躺平,轻轻半压,在感觉到彼此呼出热气的距离间,以鼻尖磨蹭她的,柔声道:“只是我偏好与清醒的美人翻云覆雨,以免对方借酒装疯,事后不负责任,挥手自兹去。”
“你……”唐思琪一脸怔愣。
“乖乖睡。”轻柔呵笑,像哄孩子入睡般,可法·雷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等你睡醒后,我保证,一定让你下不了床。”满意地看著她颊边更深的红火晕云,他倏地起身,替她拉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