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目前为止还不觉得腻或烦啊。
至于这份兴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就真的不知迈了。
“那──怜一!电话还……”
电话那头被低沉不耐烦的嗓音取代:“换个说法,试著想像有天她跟别的男人规密,来到你面前说要跟对方结婚生子──”
“休想!”她想都别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
喀!彼端迳自断线。
他,也懂了。
这话题,果然还是男人跟男人才谈得来。
如果主子再继续这样加班下去,柳探春心想,不久后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今年底总经理可能要换人做做看,由她顶头上司踹开现任的张总,荣任冠亚第一位女总经理。
另一个,则是主子因为工作过度,来个猛爆性肝炎,香消玉殒。
她将今天处理的文件归档、盘算好明天的行程表后,小脑袋就忍不住左右摇晃。
经理最近的工作量实在是过度了,连带她这个秘书天天加班事小,弄坏了身体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她真的很疑惑啊,以前主子根本不曾出现过这种超时工作的情况,现下看来,好像在躲什么似的,成天神色带忧含愁,连她看了也跟著难受。
经理到底在躲什么呢?最近花束也少了、追求者也销声匿迹,弱不是最近还见过名单中几个主管级的人物,她还真担心他们是相互争斗失败、被人暗杀哩!就连张总,自从那天之后,也没见他除了公事之外下楼致意了。
丙然,那个男人非常人也,可怕得很。
“你是在说我吗?亲爱的。”可法·雷道,同时移开轻触她肩膀的手。
柳探春茫然回首。“赫!”乖乖,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捂住嘴,她猛地摇头。
“思琪在里头?”
她再摇头。“早走了。”
“真的?”
她用力上下点头。
“知不知道她去哪?”
“不、不知道。”
“真的?”又是怀疑的口气。
“我、我只是个秘书人女排不了经理的私生活。”
那金棕琥珀眼像毒蛇盯住牛蛙般,定睛锁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可法·雷才又开口:“让我进去她办公室。”
“只要不是盗取鲍司机密,欢迎参观。”柳探春双手示请,还附带一声“慢走”。
来过几回,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办公室,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摆饰品,充分展现功能性的俐落,一如她居家的简单明快。
唯独感情,她却比谁都不清不楚的拖泥带水。
必上门,他走向唯一的办公桌,想找些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推敲她的去向。
这三天来,她每每故意在外头晃到凌晨才开车回去,料想今日也不会例外。
俊目染著恼色寻找,可恶!村上怜一那假设性的问题像在脑中生根似的,让他非常不快。
碧有的乐天性格在此时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他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的风情。
那,只能是他的,他的!
原以为,他是感情世界里的个中老手,料不准,到头来竟是一样的,慌了手脚、独占欲强,跟那些陷入爱恋的昏头男人如出一辙。
爱,可以针对很多人,但“最爱”永远只有一个──
可笑的是,这个道理竟在她己放弃他的这时候才领悟?!
是不是太迟了?
可法·雷皱起眉,打死他也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扫过四周,他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张被揉弄过度的纸团,显然是被用来发泄情绪的。
他拾起那纸团摊开,娟秀的字迹立现──
我知道把握现在比揣测未来更重要,
也知道爱情没有所谓天长地久的承诺,
包知道口头上的承诺只是没有意义的形式,
没有人能恒定不变地爱著另一个人,
包括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爱他一生一世。
我明白,爱情是源自于很单纯的悸动,
它应该顺其自然、应该带点冲动,
但是,我会衡量,会用理性去估计可能的成败得失,
算计它值不值、要不要、该不该,
可不曾思考过未来的他,能给予的只是短暂保存期限的爱情……
好喜欢他的疼惜、他的呵护,明明是这么想啊!
但,恐怕我早已忘记如何被人疼惜、呵护的方法。
情感享受现在的疼宠,理智却忧心未来的失去。
我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看不开……
纸团上头的字迹写到最后愈来愈潦草,而不断重复的字眼,也多出了数点被晕开的墨渍,原因并不难猜,只有一个:她哭了。
现在,他只想找到她,狠狠地摇醒她,告诉她,为了她,他会试著去想未来,虽然那对他来说,真的是种愚行,但他会试著给她承诺并试著遵守。
但现在的重点是──她、在、哪、里?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在此时响起,可法·雷才想起这几个月来,他鲜少用手机和过去的莺莺燕燕攀谈练嘴皮。
这段期间,他无不忙著跟电视义结金兰,和傅培梅打交道,作出一道道让她绽出讶异目光的料理,看她带著惊喜和满足吃下去。
每天每天,他期待跟她同桌吃饭,饭后还殷勤伺候,直到各自进房休息。
他们开怀地谈天、说地,然后……他也渐渐忘记了手机电话簿里的那些名字和号码。
拿起手机,他按下通话键。“喂?”
“可法·雷?”另一端传来牛郎店李经理的声音。
“你是李经理?”
“还记得TenderMen吗?”
“记得。只是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听得出来,你很正经。”李经理相当讶异,心里猜忖著,也许自己眼前这名似醉未醉的女客正是主要原因。
“我也没心情去代班贩卖荷尔蒙。”他决定收山不玩过去那套可有可无的爱情游戏了。“就算是黎忘恩的命令也不。”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错过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我想,这个客人你应该很感兴趣。”李经理将名片把玩在指间。“唐思琪,她曾经来这里找过你。”会联络他,其实只是出自好奇。
这名女客上次前来是为了找他,而这次前来却声明了不要他,此时,侧首又听见她醺醉的喃喃自语,正说著“不要可法·雷、不要不要”……
“她在那里?”可法·雷差点骂出脏话。
透过手机,他听见依稀的呢喃,净是“不要不要”的字眼。
她不要什么?难道是他?
“留住她,别让她走,我马上到。”
可法·雷大步就往外跨,原本断线的动作霎时一停,口气凶恶:“还有,不准任何人碰她!”
手机另一头的人似乎愣了下,在收线前忍不住迸出笑声。
第九章
可法·雷在奔进TenderMen时,乍见他俊美外貌而心旌神摇、想踏近一步点名的众家女客,全被他那张黑刹脸给吓得连连倒退。
问了熟识的牛郎,他立即冲进其中一间包厢,将那醉美人打横抱起,可才一转身,就被李经理拦了下来。
“她还没付帐。”
“算在我头上。”
言下之意是──“要我跟忘恩讨?”李经理咋舌道。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呵,连那顶头上司都不怕了。
“以后,别让她进来!”可法·雷冷冷丢下一句。
“这里欢迎任何想来的寂寞女性,不分谁是谁。别忘了,本店以服务女性为宗旨。”李经理手一摊,说得博爱。
“就是别准她!”方才进来见她身边坐著他,只觉刺眼碍目。
“你很认真。”
“我也不想,但是──”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女人让可法·雷只想叹气,“再不认真,我会失去她;可笑的是,就算我认真,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拥有她。”在她已经决定不要他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