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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猛男一把罩 第19页

作者:晨希

这人只差没钻木取火、化身成山顶洞人了!她努力在他身上寻找能让自己开心的地方,以往有他在,她总是开心不已。

她希望这次也不例外,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聂骉僵在门口,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跨进门内走近她,心中为难极了。

进去还是离开?这问题显然比要他无中生有做出一辆靠马达运转的自行车还难。

“白杨呢?”声音像穿过重重云雾,听在自己耳里变得好遥远。

“她……去四处看看……”太复杂的事,聂骉也说不清楚,他无法说明白杨穿墙进入燕观鸿办公室的诸多原因,於是决定不说。

现下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不大对劲,这件事之於他比什么都重要。

今早一起上班时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下午就变了个样?

担忧激起了他的勇气,等不及她点头让他进来,聂骉已走向她,镜框后的视线有些凝重,全为了她愈来愈下垂的唇角。

平常总扬著愉悦笑容的唇角,如今像挂了千斤重般垂著。

“你……怎么了?”

“别问,什么都——”

“呃!”月复部突然埋进一张小脸,聂骉吓得想住后退,但她抓在他腰侧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退却的想法在感觉到月复部的一股温热湿意后,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是浓浓的忧虑。

“发生什么事了?”

怀里的人只是摇头,仿佛在忍耐什么似的紧揪他的衣角,偶尔逸出—两声哽咽。

嗅进淡淡的香味,聂骉应该要为这意外的亲昵感到开心,但他却觉得尴尬为难。

思绪在心疼想安抚她的冲动和突如其来亲近的羞赧中拉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在原地干著急。

如果是可法会怎么做?要是鱼会怎么做?脑子乱纷纷地转著这些问题好半晌,终於又一次承认早就知道的事实——

他不是可法·雷,也不是鱼步云。

他只是他,在她面前笨拙到不知所措的男人。

因为笨拙,他说不出漂亮的安慰话。

因为不知所措,他只能站在这里,任凭对她的心疼相对自己无法可想的气恼折腾,再次验证自己的无用。

太多的无能为力,教他只能静静地、动也不动地承受来自於她的泪水。

每一滴、每一滴……

都让他的心好疼!

吕若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似乎破人腾空抱起,不久后又安隐落地,她依稀靶觉到离开了办公室,却不晓得自己被带到哪里。

而一直倚靠的人突然不见踪影,害她只好弯腰弓背,缩在自己的胸前恸哭。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她想不起来,自从妈死后,在某夜瞧见爸像个孩子般缩在房里哭喊妈的名字,那一幕始终任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所以,她不哭,再也不哭。

所以,即使有难过的事也从不说。

所以,她笑,希望父亲会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

所以、所以——

人总是能找到很多理由压抑情绪,克制再克制、抑忍再仰忍,就算是僵笑著一张脸,也要逞强不对外人示弱。

可是,总会意外地因为一个人、一件事,甚至是一段音乐给逼出来。

“聂……你跑到哪儿去了,呜……”

可恶的他!用一句“你怎么了”适时又突然的关切,轻易地逼出她的泪,人却又突然跑掉。

不负责任的男人!苞视在心为正常的燕观鸿一样差——

“喝水,补充水分。”突然冒出来的水杯打断她心里的咒骂。

原来,他只是去倒水而已。

“我不想喝……”

“哭这么久,大量流失水分,需要补充一下。”聂骉说得认真,

就是因为这么认真,反而让人想拿他出气都找不到理由。

就是因为这么认真,用如此平常的口气说话,更让人生气自己的狼狈。

这人不是调侃也不是凑热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她补充水分,纯粹出自於关心。

她明明懂的,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冲动地对他的善意回以冷嘲热讽,“喝过以后再哭?你就这么希望我哭?我哭你会觉得高兴、觉得快乐是吗?你跟公司其他人一样都在看我的笑话是吗?都知道我只是燕观鸿的女友之一是不是?!是不是?!”

“我、我、我没有那个——”

“你行!你就是有!你跟田蜜一样!你跟其他部门的人都一样,等著看我的笑话!你知道……你明知道他跟我交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

聂骉的表情老实到连藏都藏不住,

她只是发泄悲愤而已,没想到却误打误撞……“你……真的知道?”

“呃、呃、呃……”

气愤、懊恨聩昏她的理智,背叛的感觉强烈打碎她仅存的自制,奋力推开蹲在眼前的聂骉。

“你知道!你知道却不告诉我!不在我陷得更深之前拉我一把,只是站在一旁等著看我笑话?!你、你……你把我当什么?每天固定上演的八点当连续剧吗?看我被蒙在鼓里像个笨蛋为他悲、为他喜,你很快乐吗?你从中得到什么乐趣?看我的痛苦为乐,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

“不、不是这样!不是……”怎么会这样?聂骉急了,搔腮苦思如何辩白,偏偏他除了机械以外,什么都不会,“我不是、我没有——”

“走开!你走开!这出戏已经演完了,白痴女主角看穿男主角的真面目,决定分手!你过瘾了吗?!得到快乐了吗?!可以拍拍走人,还女主角一个清静了吗?!走开!走……开……”哭湿的泪颜埋进屈起的双膝,一旦落泪启幕,就怎么也收不回,找不到丝毫冷静。

如果她的泪让他心疼,她的指控就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

他知道,但之所以没告诉她,除了因为不善言词之外,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更何况,在燕观鸿身边的她是那么的小女人,又那么快乐。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扼杀她的快乐,只是这样而已啊。

很多话,此刻汇集在心里盘旋,却没有办法爬出拙劣的口舌。

“聂,趁这个机会解释啊!”被忽视在一旁的白杨急得快疯了。托鬼月将届的福,每夜吸纳不少抢先私逃出鬼门关的游离魂魄,她如今不靠黑伞遮蔽也能在大白天里现身。“说你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别像上一世,将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里,抑郁到死,聂!”

他摇头,将画轴拿出来放在吕若玲脚边。

“若玲……”

瑟缩的身子微颤,他知道她听见了。

“水在你脚边,口渴记得喝;还有白杨,我把她留给你。”

她仍然没有抬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你现在不会想知道,但黎说这是礼貌……”

“天!”白杨拍额哀吟。怎么现任还有心情废话这么多啊。

“我、我工作到今天结束……”捏捏口袋里的薪水袋,他沉沉叹口气,藏住原本来找她时想说的话,转折成歉意,“谢谢你的照顾,还有,对不起……”

垂首佳人猛然发出呜咽的哭声,吓得他猛退一步。

难、难道他又说错话了?求救的眼神扫向白杨,偏偏白杨恼死他不为自己辩白的蠢行,别过脸不理。

沮丧哀叹下,他还是选择离去。

照她的话,还她一个清静。

“……别走……”深埋膝头的哽咽幽幽泣诉,“我、我不是存心……”

她不是故意说那种话,不是不是啊—,

她只是……她只是……被悲伤冲昏了头、搅乱了神志啊!

“人早走了。”白杨叹气,鬼影蹲在她身边。“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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