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驭晓看着她明亮如太阳的表情,没有自怨自艾,没有矫揉造作,他的孙立言从来没有那些东西,只做她想做的,只说她想说的,喜欢她喜欢的……
他抹掉了她沁在眼角的泪,将她抱上自己的大腿。“你啊,不论做什么事都这么惊天动地,你看看外面的那些秘书,都给你吓得花容失色了。”
“哼,也不知道是谁的错!”她带着稍微的娇羞。
他沉默了片刻。“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回美国。”
“你还来?”眼睛又瞪大了起来,这次更大。
“我只是想说,我这么忙,而且看起来短期间没办法结束,能陪你的时间少之又少,你回去,那边还有人可以照顾你,总比在这里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好。”
孙立言低头想了下,迟疑又迟疑,扯着他的手指头还是问了。“张驭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我过门?”
他刚刚说了,他喜欢她,却没有喜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这句话比什么公司会破产、他会变得一文不值给她的打击都还要来得大。明明关心她,她住院他给的温柔,那月光下的散步,湖边的下午茶,松林里的欢爱……这么多、这么多,不是她会错意了吧?
她吊着一颗心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张驭晓没有回避,与她眼对眼,望进彼此的灵魂深处。
“那是假的。”
他五指如勾,轻轻的扣住她的双肩拉过来,柔软的人儿就跌入怀里,他低下头,凶狠的咬住她的嘴,香甜的气息马上窜入口中。
***
“这是礼物。”
存折、印章,很简单的东西。
张驭晓看了很久,这才打开来看,里面有八个零,加起来刚好一亿元。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目光灼灼,只要孙立言稍微有些踌蹰都会落入他的眼里。
“大部分是我父亲殉难政府给的抚恤金,有一些是家产,有一些是我这些年赚的钱,合起来只有这些。”对一个上百亿缺口的破洞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帮上一点点小小的忙。
低着头的张驭晓回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
如此艰难、如此懦弱的过程暴露在她面前,比什么都还要让他绝望吧?
孙立言犹豫了下。“我没遇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真正的安慰到你,你最辉煌的时候我看见过,站在舞台上的你光芒万丈耀眼夺人,现在你低潮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但是你没有垂头丧气,甚至还在考虑要拒绝我的帮助,对不对?这里是你的舞台,驭晓,歌唱的舞台你辉煌过了,那么这个舞台,当你辉煌的时候也要让我看见!”
张驭晓慢慢地抬起眼,眼里流露了一丝笑意。“立言,你真让人惊讶,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我居然忘记,我每次跟你讲话,从来没赢过你,你的话还真多。”
“这就叫互补咩,你心情那么差,逗也逗不笑,话只好都由我来说了。”
他顶住她的额头,声音低了下去,“立言,现在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在这里就已经是给我最大的帮助,这些钱我不能拿,那是你失去家人得到的补偿,我不能用它来救公司。”
“我失去了全部的家人,可是现在我还有你,你也要让我失去你这个最后的家人,让我真的一无所有吗?”
手指骤然松开又收紧,张驭晓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像有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孙立言的脖子上。
孙立言轻拍他的背。
“驭晓,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熬过这个难关的。”
第9章(2)
***
接下来的张驭晓展现了他非人的魅力和口才。
暂时盖住资金缺口,并不能撑太久,他拿出了美国还有父母亲留下来的房地产当成质押品,说服银行,RagingTide集团是一家信用良好的公司,另外,很久不见的韩漱很难得在白天现身了。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要是敢把东西退回来,兄弟就别做了。”那是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几乎等于韩漱的全部身家财产。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银行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觉得疲惫。
“你要真的山穷水尽,鬼才理你!当年怎么说我也从RagingTide捞了不少钱,让我过了好几年舒心的日子,现在你回来掌权了,既然是会下蛋的金鸡母,不投资的人是笨蛋,说好了,你以后要是撑起一片天,我要当股东。”他是精打细算的商家,从来不做亏本的事。
“另外,我知道你没空回美国去筹措资金,所以我很慷慨地替你跑了一趟,真是盛意感人啊!老夫人的人脉真是有够丰富,RagingTide曾经有过往来的公司大老们几乎都往你这边倒,景气已经够不好了,还让一家前途无量的集团倒闭,这不是天灾,是不应该发生的人祸,你等一下准备接电话接到手软吧。”慵懒的移动桃花树笑着丢下一颗炸弹,然后姗姗的走了。
“贤侄啊……”
一通、两通、三通、七八通,张驭晓不知道接了多少电话,最后讲到喉咙沙哑,当深夜驱车回家时,嗓子已经到了急需买喉片的地步。
最后一片春雨及时到来。
银行通过了张驭晓的抵押案,甚至在一大笔一大笔的资金汇入以后,变成银行要回过头来恳求他给融资了。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立言!在他睡着之前朦胧的这么想着。
棒没几天,瑷儿的父亲登门拜访,和他祖母做过一番长谈后,张驭晓礼貌的还是接见了这位世伯。
对方深深为了瑷儿把资金抽回的事情向他致歉,推托这些事情自己并不知情,希望他能够见谅云云。
最后还允诺会把女儿抽走的资金全额补上,另外还要加码投资RagingTide。
生了一个傻女儿真的很教人伤脑筋,杀鸡取卵绝对是最愚蠢的行为,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可也没有永远的敌人,RagingTide这阵子虽然看似风雨飘摇,却没有半个员工离职,一家银行借不到钱,不代表别家银行没有发现对方的体质很好,是家很有可为的好公司。
最后再加上世伯跟他祖母的交情,世伯简直要无地自容。
他客气的送走爱德华总裁,回头之际,忍不住向秘书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秘书们欢声雷动,差点震破玻璃帷幕。
真好,终于雨过天青了。
***
两年后
张驭晓是个商场奇才。
承诺在两年内要让RagingTide变成最赚的娱乐集团事业,他做到了。
当今的RagingTide除了会赚钱,还是会赚钱,除了会赚钱,再也没有第二句话可以用来形容它了。
鸟语花香的春天,庄严的教堂正在准备一场婚礼。
至于教堂里面的准备室,坐立不安的不是新郎,而应该静静待在那的新娘孙立言。
“孙立言,你是新娘子,不是猴子。”身为伴娘的唐玉琳劝不动老离开座位对着外面探头的孙立言,忍不住开口说她。
“我紧张咩。”她说的紧张不是紧张自己今天要当新嫁娘,而她的希灏教练要从美国来参加她的婚礼。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要来的是你的情人,你这样是精神上的外遇不行喔!”
既然劝不住这么活泼的新娘,唐玉琳也放弃了,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歇歇被高跟鞋凌虐好几个小时的脚。
这两年因为孙立言长期住在台湾的关系,两人的关系开始恢复,姐妹淘要结婚,理所当然身为关系匪浅的童年好友,伴娘一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