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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亩温柔 第18页

作者:陈毓华

“胡扯!”挣不开他的手,只得由他拉着,拖着,眼却湿润了。

拉着书轻浅的手,他们施施然往书斋踱去。

这里是萧融读书的地方。

从推开的窗可以看见里头的景象,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

萧融一派认真的专注在书本上,可还是发现了院子外的姐姐。

他激动地站起来,绊到了什么,又跟先生说了什么,然后兴匆匆的跑了出来。

“姐~”他扑进书轻浅的怀抱。

他长大了,凤眼拉长了,个子也长了,五官褪去了稚气,已经有少年的大方开朗。

后王孙过去和西席打招呼,书轻浅模模萧融的头发,又模他的脸跟手发现是暖的,这才放心。

“要叫人啊,怎么没叫后大哥?”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改叫他姐夫了?”拉着书轻浅的衣袖,眼睛流露出依赖,他还是那个好喜欢、由衷敬爱姐姐的小萧融。

“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别瞎说。”她捏了捏他的鼻子。

“后大哥明明说了。”

书轻浅怦然心动,却强自淡定。“我都还没有问先生你的功课如何,你的脑袋都装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会都在打混过日子吧?”

“我是担心姐姐的身子是不是大好了,但是功课一点也不敢怠慢,夫子还夸我认真。”萧融大大喊冤,扁起了嘴。

“的确。”后王孙回过头来。“蒋夫子说你一点就通,是可造之材,又说因为进度超前,可以放你半天假,如何?要不要一起去晃晃?”

“要要、要,我要!”萧融欢呼了起来。

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听到有半天假,心已经野到天边去了。

后王孙重新握住书轻浅的手,一手却往她的耳垂模去,再把抓住她的那手贴在唇边吻了吻,“走吧。”

他唇上的温热透入书轻浅的皮肤,她又羞又窘,打他一把。

“蒋夫子还在看着呢!”这家伙!她又打他一把,因为刚跑掉的萧融正趴在拱门外,眼睛笑成一条缝了。

“这是人之常情。”

“你走得开吗?”

“今天左右没事。”

第8章(1)

日子须臾飞去。

“……就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再筛选,我要的是诚实可靠,不要那种攀亲引戚的。”书房中的梨花木交椅中,闲适的叠膝而坐,低沉的声音是属于后王孙独有的。

“小的马上去办!”迟疑了下才回应的人中气十足,听着有些硬气。他叫程时。

“还有问题?”

“老奴胆敢问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我?老奴可不是爷习惯用的底下人。”

“既然你问了,后家的农田庄子收租向来都是你在负责,从来没出过差错,在我看来,是大材小用,屈才了,而且我爹曾经说过,他说这座宅子里能相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屠总管,我爹看人很少看走眼,我相信他。”换言之,他也愿意相信这个人。

他十七岁就继承家业和爵位不论对哪个家族都是史无前例的。

当初返家是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行事,旁枝剪除了,可也不代表所有的人对他都服气,他年轻纪轻轻,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势必需要时间。

对于那些嘲笑后家气数要尽了的流言,他充耳不闻,这种事他知道急不来。

不过,一年了,扣着王公贵族帽子,什么都不能做,真的教人厌烦。

怕坐吃山空吗?倒也不会,只要今朝天子一辈子稳稳地坐在他的位置,后家就不会有倒台的可能。

如鸡肋的家族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有吸引力,他想亲手创造自己的王国,那才是值得为之拼博的目标。

他要把手从五陵伸到京城,不想再偏安一隅,做一个无聊的世家子弟。

“谢谢后老爷还有爷的看重。”程时没想到有这番曲折,朝西方拱手拜下,又朝后王孙弯腰。

“为了让你专心办事,过两天把你的家人迁上来,我让屠管家给你找间舒适的宅子住下,这样你也比较安心吧?”

“谢谢爷!”

“我以后要仰仗你才是。”

程时离开书房的时候,在通往外门的墁地砖上背着手,站住了。

太阳出来了啊。

“如何?我说的没错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屠管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

程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论学识、能力,这不足二十岁的孩子表现得真是强悍,而他一年前还只是个无举足轻重的孩子,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手腕是他这老人无法想像的,居然觊觎着国家经营的盐、铁、酒、驿站,这蓝图要是被他完成,那么他这把老骨头就真有得忙了。

“看起来你是心动了。”

“就知道把我拖下水也有你的份,真是交友不慎。”程时捋了下下巴的胡子。

“住得近,往后要找你喝酒也方便。”

“是吗?那么记得给你找屋子的时候离你远一点。”

***

这原来不关书轻浅的事。

虽说住在后府里,她向来当自己是客,而客人是不管事的。

可内门里的事,管事嬷嬷总来问她。

推辞可不成,嬷嬷说府邸就住了她一个主子,她不拿主意分担,总不能把那些琐碎拿去爷那里去烦他。

一回生,二回熟。

时值年关将近,越到此时事情越多,要发过年的例钱给下人,要置办年前到元宵的物品,她哪懂得这些?

之前,她被大哥宠,这些根本不劳她烦心,后来跟萧融住,家里穷得连窗花都剪不起,年夜饭勉强杀了一只鸡就简单了事,这会儿是怎么着?

提着裙子去把后王孙找来问,他倒是云淡风轻得很,只安慰她,管理这些事都有定例,按往年一样样来就好,管家嬷嬷是老经验,不会让她难做的。

“我不管,你得帮我,要不然丢人的可是你。”

于是,有人被赶鸭子上架了。

好不容易模清年前该干什么,过年该准备什么,年后又该安排些什么,等一一整理出头绪,腊月已经到眼前。

天气难得放晴,后王孙叫小斯套了车,迫不及待地把书轻浅拉出门了。

“年关前的最后一次市集,有很多东西要买。”一进车里,他就把朝思暮想的人抱在怀里,看她露出一截皓腕,手指就在那上头慢慢摩挲着。

“你不是有很多官员、耆老的应酬饭要吃?我看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这人每回一看到她就像看到好吃的东西,不只两眼放光,手脚也没一刻消停。

“我比较喜欢应酬你。”

“我很忙的。”

“那些事一点也不重要,你只能忙我一个。”恋着她身上味道,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

还在想这几天一定把她闷坏了,拨开所有的事情,谁知道她居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很不满。

“我这不是在你眼前?”

“不够!”喜欢一个人只单纯的看着,把她放在心上是不够的,他心里还有渴盼。

她的唇被吞没。

激烈的吻渐渐不满于唇,于是颈项、耳垂、锁骨,顺沿而下,像是要把她吃下肚。

只是在这隔离的空间里,亲吻与肢体交缠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楚,书轻浅听得害羞,也许连车夫都听到了。

他的吻让她晕头转向,可还是推开了他。

她把脸埋在后王孙胸膛里,不知道等一下要怎么走出马车。

市集自然是没去成,他抱着她回到宅子,在众目睽睽下。

“你要我明天怎么做人?”她脸色发白。

“后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可是也不能这样……”

“我偏要这样!”他冷哼,这女人老是把他的求婚当作戏言,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他一路吻得她七荤八素,进了屋子,两人倒在床上。

……

她眼睫沾泪,却露出害羞的笑容,那一阵电光石火的感觉过去,她软绵的倒在床上,一头黑发如瀑的铺在枕边,发梢垂在床沿,后王孙呼吸凌乱的埋首其间,欢喜而平静。

这种亲密像是把他生命中的每一分空虚都填满了。

两人放松的拥在一起后王孙吻着她的唇,温柔而温存。

“下次我会温柔一点。”陪着躺了一会的人手脚又开始不老实了。

“不要!”

事实是他对占有她的身子怀抱着莫大兴趣,纵情半日,才命人备了洗澡水,把因为敏感,次次令自己都冲向失控而疲累的书轻浅抱向浴间。

偌大的水池放了药材香料,让人舒服放松。

她泡进水里,舒服得差点睡着。

后王孙替她舀水,慢慢冲洗,最后看她实在不胜疲惫了,这才把她擦干,抱上床。

迷迷糊糊中……

“我们成亲吧?人家说有钱没钱总要娶个老婆好过年。”有人吹起了枕头风,还很巴结的让出一条胳膊给她枕着。

看在他那么有心的份上,书轻浅恍恍惚惚的就应了声。

她付出的代价是全身酸痛,懒懒地睡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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