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前,一个战乱不安的时代,在俄罗斯的一个小镇里,男人都被征召去打仗,无数的少女顿时失去了最爱。此时,有一个喜爱木雕的女孩,用白桦木刻成了许多由大至小的女圭女圭,它代表着生生不息,并彩绘它的生命。这时,前线却不断传回恶耗,于是少女便向女圭女圭许下心愿,希望她的情人能平安的回来,否则以后再也不把女圭女圭摆出来,最后她真的如愿以偿,她的情人奇迹似的归来。而女圭女圭也再次被陈列出它的美,许愿女圭女圭就此流为美谈。”
后来,这组女圭女圭跟着他们回到台湾,他想起来了,每次,只要他出门她就会把女圭女圭一层层依次的拿出来,直到他返抵家门,她才又收起来。
风静起往小餐厅的角落看过去,没错,那几个层层迭迭的木制女圭女圭就摆在那里,戴着惑欲的头巾和绣花围裙看着他。
他转到梁心愿跟前蹲下,轻声的,低吟般道:“傻女孩,妳一直在等我回来是吗?我回家了,妳可还愿意接纳我?”
那一夜,梁心愿作了个梦,梦里有道长长的叹息困扰了她,第二天醒来,她只能自己下结论,那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是,她是怎么上床的?
昨晚她,明明应该是睡在沙发上的。
最奇怪的是,那套被她拆散的许愿女圭女圭恢复原状了,一早她起床从冰箱拿牛女乃的时候发现的。是谁来过她的屋子?说是遭窃,重要的财物什么都没丢,她喝完一杯牛女乃,直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仍是一头雾水。
决定了,她要去换个坚固点的门锁。
钦,她当然不知道锁这种东西,既防不了小人也防不了武功高强的某人……
“早安!”
罢要下楼梯,不意外的问安声音响起。
“早,你也这么早出门?”感觉上,他是刻意在这里等她的,紫蓝的帆船鞋,简单的T恤,外搭橘色格纹衬衫,扣子完全解开,白卡其的长裤,很休闲的打扮,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是有股异于常人的清贵气质,就算女生也会想对他吹口哨的。
反观自己一双黄色楔型凉鞋,多口袋的连身裤装,实在有点随便。
得了吧,又不是情人要约会,干么计较起自己的穿著来。
其实人好看穿什么都顺眼,白袍的他,西装的他,现在休闲风的他,都是一枚大帅哥。模着良心说,她真的认识他吗?好像不尽然吧!
他从来不瞒她什么,就算身为黑社会帮派的堂主,婚前,他也坦白的承认,但是却从来不曾把任何一个弟兄或是外人认知里的黑道习气带回家里。
现在想起,莫非他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她吗?
不让她知道那些阴暗,可能是暴力的,也可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他不管是从开刀房回来还是因为那帮兄弟出门,最后一定是一身干净清爽回家,唯一邋遢、不修边幅的时候,只有去义务行医时。
“心愿,怎么在发呆?”五根修长的手指从她眼前晃过,一张永远晒不黑的俊脸放大着。
“没事。”自从他出现,她的脑子里跑马灯似的都是他,她的平静一去不回头了吗?
“那么一起去吃早餐?”
“我都带到公司去吃。”
“顺便买我的份。”
啊,这人是怎样,脸皮要比万里长城吗?还是她的拒绝太隐讳?最后她还是买了,败在他太过真挚的眼神。
他拿了早餐朝她挥挥手,笑容阳光如阿波罗,然后当着早餐店老板娘的面亲了她的嘴。
“晚点见喔。”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老板娘用羡慕又嫉妒的口吻说道:“年轻小夫妻就是感情好,像我家那口子,唉……”最后以长长的叹息作结。
她不知道要如何响应,拿了三明治赶快走人。
由于挂着店长的身分,除了跑外务,接洽事宜,所以也不见得每天都能准时进公司,这一天,等她回到公司附近,周围的道路交通却整个打结,同一家搬家公司的车把这条巷子塞住了,她的车子进不来,只好把车停在外面价钱贼贵的钟点停车场再步行进公司。
这是做什么,没听过有哪家公司要开幕。纠结的肌肉,每个人都很卖力的搬运器材,清一色全黑的制服,虽然不是每个男人身材都叫人流口水,不过对生活单纯的梁心愿来说已经够闪亮了。啊,莫非是猛男店?
一踏进办公室,她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这怎么回事?公司遭小偷了?”严重失声。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三个员工也是一头雾水。
“我以为我们跟隔壁合并了。”小P已经到隔壁绕了一圈回来,小偷不会把整个墙壁四四方方的切割掉,何况公司什么都没损失。
“是啊,我一早来墙壁就这样了,然后隔壁进进出出的都黑衣人。心愿姊,妳来了,隔壁跟我们这里是怎么回事?”表情跟他们一样精彩的可乐发现能作主的人来了。
“你们打电话报警了没?”
“公司什么都没丢。”菜瓜终于吭声了。
“我去跟他们谈。”放下包包还有外套,梁心愿怒气冲冲的要去找人理论。这边的格局显然要比天堂大上好几倍,来来去去的全都是男人,有的瞥她一眼,带着好奇,有的干脆让路给她过。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你们谁是老板?出来说话!”
她一出声,前方围成半圆形状的人逐渐的左右分开,站在中间那个不是别人,正是风静起。
“妳来了。”他很笃定。
她指着身后那道已经不是墙的墙。“那是你的杰作?”
“互通有无,很赞吧?”
“你没有我的允许,再说……你不会是把这层楼都买下来了吧?”看到人,她竟然猜得出是这个人会干的事。
对于买东西,他从来不手软。
“整楝。”他用手指划了圈。
“也包括我那边?”
“嗯。”
“我要搬家!”这是气话,她哪来的能力搬家,可人在气头上,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妳不要这样,我只是不小心买多了。”一个眼神,遣走了所有的下属。
房地产钦,还能叫买多了,这叫那些还是无壳蜗牛的人要不要活,要不要槌心肝啊?
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把墙砌回去!”
“妳不喜欢我拆墙,不如妳把天堂搬到我旁边,又或者,我搬到妳旁边,我要看得到妳。”
“风静起!”
“来,朱雀堂堂口以前在美国,现在我把它搬过来,我想妳应该认识一下我的弟兄们,还有,我想让妳清楚的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个妳也认识……”拉起她的小手,他开始介绍,副堂主有两个,罗大鹏,方四块,副手三人,每人各司其职,有的专门营聚钱财,有的处理江湖事,完全的专业人士,不可小觎。
“梁小姐,以后都是一家人,要改口叫妳嫂子了……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罗大鹏牙都露出来了。梁心愿大方的打过招呼,其它人同声喊她。“嫂子好。”
那种气势真叫她不习惯又尴尬,她环顾众人。
“我比较习惯人家叫我名字,我姓梁,梁心愿,我有名有姓的。”
“嫂子,妳就将就一下,不然帮规处置很可怕的。”罗大鹏凑近她低声说道。
“啊,有这么严重?”
他挤眉弄眼,这让梁心愿分不出真实性来了。
“还有,我阿爸来托梦了,他说很喜欢收到的重机,叫我一定要向妳道谢。”
“那就好。”对于这种未知世界的事情她很平心静气。
现在让她在意的是风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