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恋情。”他一向不喜欢公私不分的办公室恋情,被他赶走的那个助理除了工作能力是零,还妄想爬上他的床。“别告诉我,是你想爬上他的床才丢了饭碗的。”
路猷雅登时像被申卫然扇了个耳光,只觉得全身火辣辣,脸色却是铁青,那受辱的怒潮一时无法遏止,她转身就走。
“喂!”看她态度决然,嘴是抿的,棉花糖似的小脸涨满怒气,她的难堪显而易见,他伤害了她。
看见她穿了鞋,是怎样,要一走了之吗?
路猷雅把申卫然的喊叫当耳边风。
他急急趿上人字拖追了出去。
她动作飞快的戴上安全帽,发动自己的九十西西机车。
申卫然一把握住机车油门手把,也如愿的看到路猷雅燃着火焰的水眸。
“放手!我不想在这里自取其辱。”她努力表现坚强,声音却是破碎的。
他被她的神情一震,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路猷雅一转油门,车子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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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站在这里,申卫然不清楚自己是基于哪种心态。
他不是那种十四、五岁明显荷尔蒙过多的男生,初体验早在国中的时候就不知给了谁,虽然称不上情场浪子,也不屑这名号,可是对他这张脸蛋有兴趣的女人一直没少过,一路走来到了这年纪,逢场作戏已经不觉得有趣,但是为什么现在他会在这里?
忙着套上围裙的路猷雅对他不理不睬,也不管站在她背后的人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瞪出一朵花来。
“路猷雅。”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终于转过头来瞪他。
没错,用瞪的,一点妆也没有的小脸眉色分明,樱唇如花粉女敕,只是乌溜溜的眼睛还冒着火焰。
“名牌上有写。”名牌就挂在她的胸口。
“没事不要随便乱叫。”路猷雅关上了置物柜。这女圭女圭是怎么回事,让不相干的男人进到准备室。
她当然不知道申卫然是直接闯进来的,他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别说恬女圭女圭,就算来一个军旅那么多的人也挡不住他,更何况恬女圭女圭那张女圭女圭脸也扮不出凶样,看见情势完全不利于自己,很干脆的伸出细白的食指往里头一比,把好朋友出卖了。
“我有事。”
“什么事?我等会儿要上班。”今天的他头发仔细梳理过了,一件宽松的粗针织衫,一件紧身灰白牛仔裤,脚下不再是人字拖,换了双布鞋。
他很帅,有型又有种笔墨难以形容的性感。
就这样看着他,一种微妙难以解释的感觉从路猷雅脚底窜入了血管,随着加快的心跳也加了温,让她如同熟透的柿子整个红了脸。
她明明还在气他,气他口不择言,气他言语侮人,现在为什么对他又怀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缺个助理,你要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冷静的恐怖。
“什么?”他专程跑到女圭女圭的地盘来挖角的?
“你也看到我的工作很满,实在没时间慢吞吞找助理,重点是你跟着我……总之就是很有前途,买到赚到,如何?”他算是绩优股吧,事务所生意不坏,她只要愿意跟着,该她的一定不会少。
路猷雅摇头。
“别——你先别摇头,我给的薪水很高,但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工作并不轻松。”他不讳言繁重的工作是他一直请不到满意助理的一个原因。
“你怎么知道你那些工作我做得来?”是老天帮忙把工作送来了吗?母亲才来过电话,父亲的住院费还有医生重新评估过需要的二次开刀正逼在眼前,这时候,他来了,她应该一口答应才对不是?
她正需要钱。被钱打败的滋味,总算是明白了。
“我打电话去让人问过你。”
路猷雅背脊泛凉。
“我没有恶意,只是随口跟朋友提到你,就听到一大箩筐的八卦了。”包括她优秀的工作能力,包括她如何爬上老板的床又变成弃妇,最后被扫地出门的故事。
“如果嘲笑我能让你满足的话,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不送!”她甩手指着门。她的过去就算是疮疤也用不着别人来说嘴,嚼人舌根的人难道就比她清白吗?她一个字都不信!
“我如果认定你是那种迫不及待想爬上老板床上的女人,就不会跑这一趟来找你。”误会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见到她哭。
他对她,有着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占有欲。不过,这占有欲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他没时间去想这个。
“每个人都认定我是个荡妇、贱女人,凭什么你不是?”她艰难的低语。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恋爱这种事简单又华丽,只要你情我愿,一点都不难,却不知道那时自以为的天堂,转瞬间毁败得什么都不剩了。
“你不是,你有一双比谁都要干净的眼睛,心眼多的女人不会有你这一双眼,再说,我认识萧夏川,他的事我比谁都清楚。”他居然无法把眼光移开,就因为她用清澈明净的眼看着他。
“你认识他?”路猷雅大惊。
“你知道商圈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浮得上枱面的、扶不起的阿斗,都逃不过很多人的耳朵跟眼睛。”他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人,商场上谁叱咤风云,谁家妻妾成群、大小老婆大吵小闹家常便饭,谁家二世祖是纨子弟、火山孝子之类的撒钱像撒冥纸,真要有心,他都能写出好几本常驻八卦排行榜的畅销书来。
“我很傻对吧。”她并没有从申卫然的口中,意识到他出自怎样一个了不起的家族,但是有一个人愿意选择相信她,这抚慰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她还可以再相信男人的话吗?
“走吧!”他托着路猷雅的手便往外走。
“去哪?我要上班耶。”这人说风就是雨,也不让她考虑清楚,可是他掌心的温暖那么真实,面对如此优渥的待遇她真的很难不识时务。
“搬家。”申卫然简单撂下话。
他不会让她继续在咖啡瘾打地铺的。
“还有。”
“还有?”
“我要喝你那天煮的咖啡跟点心,那个点心叫什么?我喜欢。”这一天里,他试着自己煮咖啡,结果倒掉好几壶就是煮不出来那天喝过的口味。
“千层焦糖苹果塔。”她记得。
“你会做吧?”声音不是抱很大希望。
“会。”给器具、原料,就会。
申卫然唇角有了弧度。
“那煮泡面?”
“我很少吃那个,炒几样菜没问题。”她的家教中包含了厨艺没错,她妈咪常说一个人出门在外,尤其是女孩子,没几样养活自己肚皮的把戏不像话,她不要一个成天只能靠外食跟泡面维生的笨蛋孩子。
基于母亲的怪异理论,她国小一年级就会洗米,三年级拿锅铲,五年级能跟母亲站在流理台上用烤箱做蜂蜜蛋糕,到了国中,家里的饭菜还有在她家围饭老员工的晚饭就她一手包办了。
“我……有点挑食。”
不是有点,是很大一点吧帅哥。
“喂饱你的肚皮不是工作项目之一吧?如果是,你还要给我煮饭津贴。”助理还要包括当老妈子吗?这美滋滋的小算盘还打得真容易。
两人并肩往外面走去,要煽动人家的员工跳槽总要知会一下旧老板不是,这点申卫然还有点概念的。
“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想不到他还笑得出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申卫然不答。
他不会放她走的,为了什么?
咖啡吧。
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得来从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