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就没辙了吗?以为赖在那把破椅子上她就没奈何了吗?
这山不肯就她,她就不会去找一座比较小,比较好沟通的山吗?
“妳要去哪里?”
声音追着正要跨出门槛的锦玉女。
“不、告、诉、你!”回眸,给他不爽的一瞥。
“妳最好说清楚。”黑臭臭的脸。
从来不曾对谁有过如此猛烈的,那种想要独占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就算她要离开一下也得问明原由。
“我刚刚问你问的嘴巴都酸了你还不是把我当空气人,干么你问我我就要乖乖告诉你啊?!”
很不幸的,神气又闭嘴了。
锦玉女气得差点把门扳下来。
要冷战是吗,好哇,大家一起来!
昂起头,挺直腰杆,她大小姐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没有到别的地方去,绕过一层又一层的回廊,她找到坐在露台美人靠上看月亮的小狐管家。
看见她来,小狐有点吃惊。
“中秋还没到,管家好兴致赏月啊。”
她深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想从这个年纪跟称号完全不相称的管家嘴巴里套出点东西来,自然要礼尚往来填点东西回人家的肚子的。
一壶温得暖烫的茶放了下来,从壶嘴飘出来的香气霎时弥漫整个小亭。
“晚上天气很凉,喝杯热茶暖暖身体,这样看起月亮来更起劲。”比食指跟大拇指圈起来还大不了多少的小杯从她口袋里变了出来。
“谢谢小姐。”
“叫我玉女就好了,你一直叫我小姐我会很不好意思。”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润喉,整个身体的毛细孔都打开了。
小狐才不敢造次,只好干笑,喝茶打混过去。
“我这是借花献佛,你喝得出来吗,这是黄山毛尖茶,年产量不超过一百斤,从来都是只有那边的高官大人才喝得到,听说层级不够高的还不敢喝,要原封不动的继续往上面送,可见这茶叶可珍贵了。”从神气那边听来的资料原本照抄的卖弄一下。
“赫,不过小姐把这么贵重的茶给小狐喝我也喝不出什么好滋味来,未免牛嚼牡丹,可惜了。”面对小姐的好意他总不能说就算茶枝泡的茶叶他也一样能接受。
“一点都不可惜,补充水分是很重要的,因为等一下你要说很多话呀。”
呔,打鸭子上架啊?!嘿嘿,不然她何必大费周章咧。
“小姐?”小狐也嗅到阴谋的味道。
锦玉女笑嘻嘻,“我想知道你看月亮,屋子里那个人也在看月亮,天上这块大月饼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第九章
阴月十五的那天,神气的力量会消失。
消失──
那不就变得跟她一样是人了?
人,很好哇。
糟糕的是那天是他的死劫。
死……劫?
她不要他死!
阴月十五,是哪天?
今年有两个闰月耶。
“──相亲饭?不吃、不吃啦,现在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用肩胛托着话机,回应一天连续打无数通电话骚扰的小妹,一边分神想着昨晚小狐管家对她说的话。
一个脑袋要剖成两半来用,好难啊。
“没时间也要有时间,老妈吃不下睡不好每天照三餐打电话来鲁,她说妳要是最短时间内还是没人要,她就准备要在报纸上登大幅广告替妳征婚了。”
“妳叫她千万别冲动。”
“我没办法,妳自己回来说。”
“我们姊妹一场,锦绣绣,妳一点忙都不肯帮,那把我去年送妳的New&Lingwood鞋子还回来!”英国名牌鞋,贵的要命。
“老姊,什么叫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妳听过吧,老妈的懿旨,妳要不回来我们只好一票全部又杀到妳的公寓,大闹天宫喽。”
“你们要闹就去闹,反正我已经不……”说到这,蓦然想起她搬到一字园来的事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商金童也不知道,赶紧噤口。
“不什么?”锦绣绣耳朵尖得很。
锦玉女连忙转移话题。“拜托,我有男朋友了好不好,妳跟老妈说要是她真的去登广告,我就跟她月兑离母女关系。”
不胜其扰,不胜其扰,不胜其扰啊……
“姊,妳回来自己跟她说。”
“锦绣绣!”她威胁的喊。
对方沉默了一下,显然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的商量大计。
“姊,”她回来的很快。“妈说叫妳带男朋友回来给她看,如果鉴定过关,她就不管妳了。”
传令兵把话带到,喀。关机。
听着话机里嘟嘟的声响,锦玉女只觉得满脸全豆花。
叫她带神气回家,不如杀了她还比较容易。
“有什么为难的?”有人无声无息的出现,抱住她的腰,软骨头般没有重量的头也顺便赖上,满头黑发滑下锦玉女的胸前。
“你不是在小憩?”
“被吵醒了。”天上那道很烦的雷。
“我……要回家一趟。”
“我陪妳回去。”
“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光明正大的听。”这种格局的房子隔音本来就差,要人假装没听到真是为难。
“可是──”
“没有可是,要买什么礼物妳跟小狐说一下叫他准备。”还是趴在这块温暖的领地上最舒服了,发色清香,赖多久都不会厌倦。
她玩着手机上的吊饰,有些忐忑。“我家……很多人。”
甭僻又爱静……脾气还怪异的他受得了家里那群三姑六婆外加爱管闲事妹婿们吗?真是叫人担心。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把低下头的小脸转过来,问。
在新疆好不容易养的圆润的脸似乎又瘦了,雪白小脸纤细的令人心疼。
“哎呀,我从来没带男朋友回家过,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有我在,不用妳烦恼。”
“就是因为你我才要拔头发……哀唷。”
一口咬下,轻浅适中,咬着她白软的颊,这是为了处罚她的不信任。
“你是小狈啊,怎么咬人?”捂着不痛不痒的花颊,一手搥了回去,更多是被逗笑的成分。
“妳要带小狈回去拜见岳父、母吗?”
“讨厌,要是搞砸了,可不管你。”噘着嘴儿,像花儿散发着香味勾引蜜蜂来品尝。
蜜蜂来了……
慢着!
锦玉女一把推开想偷尝美味的男人。
“怎么?”
“你不能出门。”
他瞇眼,“谁说的。”
她想起了小胡子管家的殷殷叮嘱,谨慎的挑着字眼。“你最近诸事不宜最好不要出门。”
新疆那一战够叫人头皮发麻的了,下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不到的事,最保守又安全的办法就是留在这屋子里。
“妳要我留在家里发霉生菇?”就因为莫名其妙的九道天雷他就要孬种的躲起来吗?
“小狐管家说这座山头是斑鸠穴,房子盖在这里就是为了保你渡劫的。”
斑鸠穴气质潜藏,另有格局。
“那个长舌男,我要把他的舌头拉出来切成薄片炒蒜片。”
“别生气,大家都是为你好。”模着他心跳规律有劲的胸膛,锦玉女软声安慰。
“我没那么不济事!”这些人把他当豆腐渣看了吗?
“还是别去,等过了这几个月再说。”
“我要去宰了那个兔崽子!”他吼。
锦玉女把他的脸扳回来。“小狐管家不是兔子,我昨天跟他聊过,他跟我说的,九尾狐很希奇吧,他是属于保育类动物,不可以滥杀。”
“让我去妳家我就不杀他。”
“你是牛啊,怎么说都不听的。”她扠腰。
“没有人能改变我的主意!”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头牛,牛脾气还倔的很。
当然,以为消弭的冷战继续蔓延。
有人不下厨,有人不吃饭,另一个左右为难。
这一晚,本来已经同床共寝的两人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