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恋你成癫 第12页

作者:陈毓华

“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你也听得懂!”她咬牙切齿。“我要走是走定了。”

瓣尔真抚着唇,神情是若有所思的。

“戈尔真,我的名字。”遇上她,那种不能随心所欲的挣扎又出现了,只要面对她,他就有取舍的苦恼。

“戈——尔——真?”是同名同姓吗?这个猖狂自大的男人……猖狂自大,没错,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戈尔真也是任性的紧,小小年纪不爱人管只想要自由。

“你——不是骗我?”她僵硬的肩膀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线条不可思议地柔软了。

瓣尔真瞧着她明显的改变,一颗揪着的心安稳地熨贴回该在的地方。

“当时的我只是个孩子,心底又怨又恨,一颗心好高骛远,谁都想把我抓在手中,只有你肯放我自由。”他的眼睛因为想到久远的过去,出现了遥远却真心的感情。

“你真的是他!”海荷官的灵魂在发抖,不是惧怕,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跟倒翻了酱菜罐一样的,酸甜苦辣说不尽的滋味……以前,怎么看都不顺眼的面目,现在竟然让她眼眶泛红,巴不得扑上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同情心有没有多点,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我啊,”他一向持平的语调也高昂了起来。“今天遇上一只凶巴巴的母老虎,她不领我的情还毁了我的家具,你说,有没有长进?”

海荷官又是好笑又是尴尬,她噗哧一笑。“什么时候学会拐弯骂我,还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说,想刺探我的记性啊?”

他还是爱穿一身幽微的青蓝,不同的是愤世嫉俗的气势不再随意散发出来吓人,但,显而易见的阴晴脾气还是没多少长进。

“你的记性差。”他全不客气。话说完立刻招来刀光剑影的眼光伺候。

两人相视,乌云尽去。

☆☆☆

很多年来,海荷官一直是劳碌奔波的,她劳心,算计着去把别人的钱拐进自己的口袋,算计怎么设好桃色陷阱给别人和自己跳,既然要骗人就要骗得对方心甘情愿,相对,付出的心力也多。就拿金少康之前那一任丈夫来说,他是一个独自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的糟老头,那她就尽心尽力地逗他开心快乐,糟老头超出大夫预估的多活了好几个月,然后她成了人人眼红的多金寡妇,银货两讫,管他多少恶毒的臭嘴造谣生事,她问心无愧。

就因为这样,她没办法在一个地方住太久,她可以不在乎所有的人事物却要顾及朔阳的感受,因此只要拿到钱,她就会搬家,从这村搬到那个店,人家是孟母三迁,她完全数不清自己去过多少地方。

她跟朔阳城市小镇都住饼了,就是不曾住饼没有人烟的地方。沁凉舒服的空气,听不到一墙之隔的夫妻吵架声,也没有大杂院鸡飞狗跳的噪音,她喜欢也想要这样属于自己的一方晴空。

“你很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戈尔真不知从哪钻出来,害海荷官仰天长伸的懒腰差点闪到。

她不好意思地放下胳臂。“你不要无声无息地出现,害我吓了一跳。”

“我一向就这样。”他一点悔意都没有。

“任性!”

她喜欢指责他的习惯还是没改。“小老太婆!一板一眼。”

“我是为你好耶!”她气鼓鼓。

“免。”他不领情。

“不知好歹。”她忍不住嘀咕。

看他一身束装,肩上还背着弓箭,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昨夜她占了唯一的一张床,不知道他在哪里过的夜,现在想起来不禁觉得有丝歉意。

“你要去哪里?”

“例行巡视。”

“那你忙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虽然她想问什么叫“例行巡逻”,可是他的言不及义一点都不掩饰,就算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只能作罢。

有的人天生跟家人不亲,他的心总是放在别的地方,这无关血浓于水还是水跟鱼的关系,是天生的,谁也不能更改的宿命。如果,他真想知道戈家这许多年来发生的事早就自己去调查了,不用她一个外人来说嘴。

他一定是这样的。

“蜂蜜今天要采收,下午再走。”他又抚唇,望向海荷官的穿着。“我们是有出谷的必要,只不过不是现在。”而他,也有一些超出原来估算要添购的物品。

要进出那些嘈杂的街市的确令人讨厌,不过……看了看海荷官那身不合时宜的裙装,似乎出谷是势在必行的了。

“出谷?”

“嗯,”戈尔真不是很经意。“这整个山谷,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区全是我的。你要走,会迷路。”不欢石谷里危机重重,悬崖峭壁,暗流湍溪,另外还有他布下的五行八卦结阵,没有他的地图谁也走不出去,想乱闯进来更是不可能。

“你这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穷光蛋,住小屋,吃野菜,以为他不愿回家是没有衣锦还乡导致的自卑,如果不是,那理由是什么呢?

“你不必知道。”他卸下装备,朝屋后走。

海荷官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从来都不会知道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有多伤人,反正她跟戈家已经没有瓜葛了,他风光与否跟她一点关系没有,等一下他们就会分道扬镳,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瓣尔真在极陡的山坡上站定,往下眺望,一望无际的平原到处是马,三三两两地追逐、吃草、打群架,海荷官闷着头想心事,眼一抬,看见这幅美景心情没有一点喜悦。

瓣尔真低吹了声口哨,马群在引起一阵骚动后,有匹离群站在高处的黑色骏马奔驰了过来,在朝阳下,它光鲜的毛色发出粼粼波光,光耀夺目,直到近处更是惊心动魄的美。

“要我骑它?没门儿!”她这辈子是跟这种四脚动物结下似海深仇,她的身体没有足够的本钱再受一次凌虐,不不不!

“它是出谷的唯一交通工具,要不要,随便你!”

“你是没心、没肝、没肺、没肚量的恶鬼!”她隐忍的脾气喷出毁人面目的岩浆。一想到要回马背上去受苦,她全身骨节都泛出酸水,还谈不上痊愈的腰杆也传来阵阵疼意。

“骑?还是不骑?”戈尔真眼皮浮跳,他的脾气一向坏,无心改也不想改,为了不想吓着她已经是忍气吞声好几回,她却频频惹他动怒。“你惹恼我不会有好结果的,上马!要不然哪里都别想去!”

海荷官把眼睛从他越来越寒的脸上转开,小时候倍受他欺凌的记忆一幕幕地浮出眼底。

恶性不改的人呐!

“我骑。”她的心头变黑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要痛,难过的情绪没来由地充塞她的胸口,是了,她不是为要离开这里难过,不是为要逃开他难过,她是旧伤未愈,身子痛得难过……

☆☆☆

“水伯、水婶,有人在铺里吗?我回来了。水婶,是我荷官,朔阳,娘来接你了。”穿过木板门虚掩的米店大门,海荷官熟门熟路地跑进后面的平房,嘴巴净嚷个不停。

“荷官儿。”颤巍巍的老人扶着砖墙从平房中出来。

“水伯,您……的脸一块紫、一块青的是怎么啦?水婶呢?”

“我这不要紧,你水婶摔了跤躺在床上……这也没有打紧的,倒是你有没有怎样?回来就好……还有,朔阳他……他、他、他是谁?”天水伯正起劲地比手画脚却看见陌生脸孔的戈尔真,一时语结。

“不用管他,您刚说朔阳怎么了,他不乖闯祸了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