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别胡来了,梦月——”江青璃努力阻止她。“你手上、脚上全是伤,怎么能下床走动呢?”
“如果我继续待在房里,想着他为何要这么对我,那么我一定会疯掉的。让我去,嫂嫂,让我去问他,我可以走,不会有事的。”
“不行,万一你跌倒了怎么办?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可没办法拉你一把。”
“那么叫鹊儿来吧!她可以扶我到凉亭去找聂平。”
“鹊儿个子小又弱不禁风的,她能做什么?”江青璃摇摇头。“不好,不好,你还是不应该下床。”
“那怎么办嘛?万一聂平他一直不肯进房间来呢?我岂不是得傻傻地一天盼过一天?”
江青璃感觉左右为难。梦月的问题必须解决,但如果让她下床走这么远一段路去找聂平,万一影响了伤口愈合这可怎么好?她轻抚着隆起的月复部认真思索着,终于让她想出了办法。
“有了,梦月,你就在床上好好休息,我会让聂平来找你。”江青璃说。
“真的吗?”楚梦月对嫂嫂的话不怎么有信心。“万一他不肯来呢?”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江青璃说着走到门口,喊来一个路过的丫鬟。并吩咐道:“快,快到凉亭里去找姑爷,就说小姐伤口疼得不得了,这会儿正在房里申吟打滚。”
丫鬟立刻就朝院子跑去。
江青璃则转了个身子,笑着对楚梦月说:“你在这儿等聂平吧!他很快就会来的,而我得在他来之前离开,免得挨白眼。”
楚梦月没想到一向温婉的嫂嫂会想出这种法子,好半晌才从诧异中恢复过来。
“你放心,嫂嫂,聂平绝不会对你无礼的。”
“我还是暂时消失的好,否则你们怎么能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呢?你要记得梦月,女人就要柔顺点,是你的错就道歉,然后撒撒娇,嫂嫂可以跟你保证,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这是嫂嫂的亲身体验吗?”楚梦月蹙眉问。
江青璃则红着脸挥挥手,挺着大肚子缓慢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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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平冲进房里,发觉楚梦月就坐在床上,既没有申吟、也没有打滚,看起来似乎好得很。
“伤口怎么了?”他问,并拿了张椅子坐下。
“很好啊!”她回答。
“不疼吗?”
她摇头。
“那么是怎么回事?有个丫鬟十万火急来找我,说你疼得在床上打滚。”
“是嫂嫂,她想帮我把你骗来。”
聂平皱眉。
“要找我的话派人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用这种方法?”
“人家怕你不肯来啊!”楚梦月看着自己的手。
“你找我,我怎么会不来?”
“从林子里回来以后你就躲着我,连话都不想跟我多说。”她倏地抬头问:“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忽然对我这么冷淡?杀你未婚妻的凶手已经死了不是吗?大仇已报,你还有什么好烦心的?”
聂平略显讶异地扬起眉。
“你知道了?”
“有关你未婚妻的事吗?从嫂嫂那儿听来的,她以为你告诉过我。”说起这个楚梦月觉得非常委屈,又低下头不看他。“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的吧?”
“我以为不说比较好。”聂平承认道。
“喔!”楚梦月只能这么回答。
“你找我来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是。”
“那么是——”
“我说过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
“我没有对你不理不睬。”聂平说。
“你明明就有。”楚梦月嚷。“你不跟我说话、不跟我一块儿用饭,也不回房里来睡,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件事等你的伤好了之后我们再讨论。”
“不行!”她嘟着嘴。“如果你是生我的气,我现在就要知道为什么。”
“还是过一阵子再谈——”
“我要现在谈,现在!”
聂平深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自找的。”他说着站起来走向她。“我原想等你的伤好了再狠狠揍你一顿,既然你等不及了,那我们就早点把这事给解决了,省得我这么辛苦地忍耐。
来,把身子翻过去。”
“不要啊!”想象他的手打在她上会有多疼,楚梦月开始害怕了,拚命挪动身子往里躲。“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你还敢问?”聂平咬着牙。“我离开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要你乖乖待在庄里,没有人陪伴绝不能走出银月山庄一步,结果呢?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对不对?不仅溜出庄去,还让左龙给逮个正着。”
“人家只是在附近走走嘛!谁知道——”
“如果你听话待在庄里,左龙根本不可能潜入庄里将你掳走,你知道落入那种人手中有多危险吗?要不是诸葛木云恰好经过救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在吗?”
聂平说着,无视楚梦月的尖叫,一把拉过她让她趴在他腿上,手接着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小上。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既刁蛮又任性,不好好教训一番是绝不会学乖的。”
挨打的楚梦月哇哇叫着,挣扎着一再碰痛了手脚上的伤,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
“好疼,好疼啊!别再打了。”楚梦月哭喊着。
聂平停下手,将她转个身拥入怀里。
“以后我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楚梦月可怜兮兮地点头。
“再也不会任性调皮了吧?”
她又点点头。
聂平叹气,伸手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珠。
“老实说我并不相信你,不过这回就到此为止吧!你什么地方疼?手?脚?还是我打的地方?”
“全都疼。”楚梦月吸吸鼻子,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怪你自己不肯乖乖听话。”聂平模着她的头发,她却拉过他的衣袖抹了抹脸。
“我为什么要听话?”她又吸吸鼻子。“你一心一意就想着替心爱的未婚妻报仇,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才成亲几天的妻子,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
“心爱的未婚妻?”聂平蹙眉。“嫂嫂这么说吗?一定是你自个儿猜的对不对?
还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你。”
“本来就是这样,你爱你那个死去的未婚妻,对我却连喜欢都谈不上。”楚梦月喃喃道,神情非常沮丧。
聂平仰头问天,无奈极了。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
“我问你,你那未婚妻叫什么名字?”楚梦月不答反问。
“好象叫婉蓉。”
“一定是人如其名,温柔婉约又楚楚可怜吧?”
“我只在她小时候见过她几次,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你骗人。”
“我哪里骗你了?”
“如果你不是爱惨了她,怎么会这么拚命,非要逮着凶手替她报仇?还说什么对她没印象,根本就是说谎。”楚梦月捶打聂平的胸,被他抓住双手制止了。
“什么叫爱惨了她?”聂平问。
“就是非常非常爱她嘛!”
“我没有。”
“又骗人了。”
“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非常非常非常』爱她呢?”
“那么是『非常非常』爱了?”她问。
“不是。”
“至少是『非常』爱吧?”
“没有『非常』,连『爱』都没有。”聂平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
楚梦月脸上还是写满怀疑。
“你追凶手追得这么认真,难道不是想为心爱的人复仇?”
“我当然想抓住凶手以慰她在天之灵,但那是我的责任,是我应该做的,这和爱不爱一点关系也没有。”聂平不耐地耸起两道浓眉。“你究竟要绕着这话题说多久?她都已经过世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