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来了,话也说了,我怎么能将它当成梦一样忘了它。”他抓住她的肩。“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巧梦,妳——妳很沮丧、很不安,我感觉得出来。”
“没什么——”
“一定有。”
“你真多疑,好烦哪!”巧梦往门口走去,又被楚刚拉了回来。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我就算不理那该死的通告,也会跟妳耗下去。”
“拜托,你——”
“我才要拜托妳,妳这副样子要我怎么能放心?”楚刚对她吼。
“你——”巧梦感觉眼睛又朦胧起来,不禁使劲想挣月兑他的手。“该死的你放开我,你害得我又要哭了。”
她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抓着楚刚才穿上的衬衫就往脸上抹。楚刚花了十秒钟的时间逼迫自己习惯这样的巧梦,任她失湿了他的胸前,并偶尔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妳哭吧!”他叹气。“哭完了记得告诉我一切,我会要宣传想办法取消通告。咦!千万别抬起头来表示意见,我不想看见妳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好没形象。”
第十章
就在戚少军决意放下公事全心寻找巧梦的同时,戚氏员工因被遣散而自杀的事件也越演越烈。“景福”企业的董事长,也就是胡凤玲的父亲,竟真的站出来替死者家属说话,在各大报上公开指责戚氏不应如此冷酷、不负责任,在人死后不但不闻不问、也没有采取任何补偿措施。
戚氏企业大门外每天都挤满了意图采访戚总裁的记者,他们的耐性一流,却渐渐磨光了戚少军原本就不丰富的忍耐力。
他被逼得不得不管这件事,不仅无法拋下一切,专心探询巧梦的消息,还得每天到公司坐镇,以免被指谪为逃避责任、避不见面。
这三天来,他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低声诅咒一次;不管再怎么忙碌,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到姨妈家查问巧梦的消息。他知道,只是光凭这些并不能帮他找到巧梦,但,却该死地他就是月兑不了身。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要这么凑巧的碰撞在一起?其中一件就不能早点或是晚点发生吗?
每天在电话里,姨妈给他的答案都差不多,总是“她还没回来;对,是打了电话,但没说人在哪里”这一套。他实在不懂,姨妈怎么能这么轻松,他都要急疯了啊!
真的,他真的很急,而且很担心!知道她每天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是他到现在还能保持一丝冷静的原动力。天!他想她,他好想她,如果这种只能透过电话得知她消息的情形再继续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
为此,他做了个决定,一个他原本绝对不会妥协的决定,那就是他打算走出来面对媒体,把这次的自杀事件做一个澄清说明。但这不是解释,不是道歉,只是要曝光事实以消弭新闻界对他的兴趣。得不到的总是最吸引人的,他相信”旦他公开回答外界对这个事件的问题,这件事就会慢慢被世人淡忘。他会给死者家属一笔慰问金,但绝对不让它成为另一个新闻。
是的,他必须先做这些,然后才有时间与精力处理巧梦和他之间的问题。戚少军万分疲倦地叹口气,靠着椅背闭上眼,想着和巧梦仅有的一次缱绻。
回来吧!巧梦!他在心里吶喊。这样深的思念对他而言是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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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军在下定决心的第二天便召开了记者会。面对记者尖锐的询问与指责,他虽以一贯的冷静一一答复,但,在这一切结束后却仍不免感到极度的疲惫。在他接掌戚氏这些日子以来,今天无异是最难捱的。
晚上八点他才回到家,他的父母都还在等他吃饭,不同于以往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焦虑。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不先吃呢?我说过不用等我的。”
“事情顺利吗?”戚冠毅问:“我和你妈都很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戚少军放下公文包,并松开颈上的领带。“我已经露面了,他们对我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多兴趣,这个风波也会渐渐平静下来。”
“你——还是不考虑给死者家属任何补偿?”戚父蹙眉问。
“我私下会给他们一笔钱,只要他们答应不对媒体披露这件事。”
“你这是——”
“我付钱不是为了补偿,纯粹只是同情。今天我在记者会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戚氏企业不需要对他的自杀负任何责任。那家伙是个逃避现实的懦夫,居然拋下妻子和四个孩子一走了之,还逼得我不得不召开这该死无聊的记者会。”
戚氏夫妇此刻才松了口气并露出笑容。
“你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是不是?”戚冠毅微笑问。
“形象对一个企业来说并不是全部;如果这次我屈服了,明天开始会有更多被遣散的员工有样学样的来要胁我,这点爸应该也想过了吧?”
戚冠毅点头。
“自杀未遂的人一定会增加!”他站起来。“我也不希望你做表面工夫,做人或做事都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你刚踏进这个圈子,可能会不顾一切向前卫,但过了一阵子,等你体认到人生重要的不只是事业,你的步伐就会放缓放柔。好了,开饭吧!我忽然觉得好饿。”
爱娟笑着点头,一家三口一同移往餐厅用餐;父母的谅解及和乐的气氛让戚少军难得地享受了一个宁静的夜晚。
吃过饭他得打电话给姨妈,这回他要仔细询问一切细节,好帮助他整理出巧梦的去处;明天一早,他就要依线索出发去找她。
是的,解决了记者会那个麻烦,他丝算可以开始办他的人生大事。他想结婚了,对象就是巧梦。
戚少军露出微笑,却没有想到姨妈会先打电话给他,并且告诉他一个令他挫败、沮丧到了极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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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什么?巧梦出国去了?”戚少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认为,姨妈根本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妳不是答应我,她一回去妳就会通知我吗?她要出国总得回家收拾行李吧?”
“对不起,少军,是那丫头逼若我发毒誓的,要我怎么都不能告诉你——她回家了。我是想告诉你,真的,可是我又怕自己真的会变得又胖又老——对了,那丫头还说要离家出走永远不回来啊!如果我食言的话……”叶母抱歉地对他说。
他深吸了几口气以控制即将爆发的怒气,再怎么样他也不能对长辈无礼,他从小到大都这么被教育着。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个国家?”
“今天一大早,说要去美国一阵子。”
“一阵子?”
“几个月吧!她没说得很确定。”
“她单独出国旅行过吗?妳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连她去做什么、要去多久都不间清楚?”
“我问了。”叶母辩说。“她不肯多说嘛!只说和以前的同事去散散心。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出国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对的,我怎么好阻止她?”
“她在戚氏根本没什么熟识的朋友,她会跟哪个同事出国去玩?”
“是她在唱片公司的同事,而且还是个男的,听说追了她好一阵子了。”叶母长叹一声。“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我就老实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希望巧梦能和你凑成一对。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而巨我也相情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不过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顺利,巧梦说你已经有了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要我别再打你的主意了。我可是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才想通的,既然你不要巧梦,有其它男人追她就让他们去吧!女人的青春毕竟有限,我也不能因为中意你而令巧梦错失了其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