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那对你而言是大餐了吗?这就够了。”
唐吉祥闻言难掩失望之情,岳青岚见了,浅浅一笑接著说:
“你已经依约请我吃饭,不需要再耿耿於怀。至於看电影我不是说过其他开支都由我负责吗?所以你可以选择看哪一部片子,但钱一定要由我来付,这一点我坚持。”
唐吉祥脸上是纯然的喜悦。
“还说你没让美国人同化。”她斜眼看他,微扬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我是有选择性的。”岳青岚挑高眉毛。“好的传统加以发扬光大,不好的绝对不学。怎么?还要不要看电影?”
“当然要!既然让男士付钱是一种礼貌,我也不好还礼,你说是不是?”
岳青岚笑道:
“想看哪部片子?还是想看两部?”
“绝命追杀令。”唐吉祥忽然迟疑,笑容也不复灿烂。“如果你想知道如意在哪里,我会告诉你,让你去找她。”
☆☆☆
“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到旁边坐著好不好?”贺鹰风对兴致勃勃蹲在一旁执意帮忙的唐吉祥说,当然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其实是唐如意。
“我——我只是想帮忙……”
“不用了。”贺鹰风拒绝道:“你是女孩子!又不懂修车,能帮什么忙?还是去做自己的事,不然就到外头走走逛逛。这里虽然不比市中心,也有几间服饰店,莉娟以前就经常在那儿买衣服。”
“我不想逛街!也不需要买什么衣服,我——”唐如意嗫嚅地说:“我可以帮忙递工具给你们,如果你嫌我碍手,我也可以帮林泰或……”
“唐小姐!非常谢谢你,只是我们的工作实在不需要什么帮忙。”林泰忙说。
“来帮我吧!”林德在另一头喊,唐如意於是立刻跑过去。“你需要我帮什么忙请尽避说。”她微笑说。
“呃……”林德抓抓头。“那——那就请你替我拿著这个漏斗,好让我把机油加进油箱里。”他红著脸对如意微笑,一副痴了呆了的模样。
唐如意立即照办,并且跟林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偶尔还发出愉快的轻笑。
贺鹰风试著不去理会店那头传来的轻言细语和笑声。林德那家伙自许是女性的保护者,他不想让那女孩难堪,所以才不只一次站在她那头跟他唱反调,既然这样就由他去啊!理他做什么?
渐渐的,他感觉那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烦人,尤其是一阵阵的轻笑。他们把这里当什么了?泡沫红茶店?给人喝茶聊天的地方?
贺鹰风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头也越皱越紧,可惜其他人都没有察觉,而等他们发现时却个个一副饱受惊吓的表情。
贺鹰风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就是心烦地把老虎钳往地上一扔,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三个人不是瞪著眼就是张大了嘴。
“林德!你给我专心做事,别模鱼了!”他吼。
“老板!我是在做事啊!你也看见的,还冤枉我。”林德委屈地辩解。
“哦?你是在做事啊?我还以为你在跟小姐聊天呢!在我看来比较像是那么回事。”
唐如意被他的神情跟语气骇得几乎是张大了眼睛跟嘴巴,她实在不曾见过这么喜欢吼叫的人。
是不是她害了林德?她想帮忙却耽误了他的工作,影响了他的办事效率。
“很抱歉,我不应该和林德说话……”唐如意开口,却被贺鹰风粗鲁地打断。
“我说过修车的事你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碍事,你偏要搅局!”
“老板,你怎么这么说?唐小姐她并没有妨碍我什么啊!她只是……”
贺鹰风再度打断林德的话。
“你做你的事,其馀的少操心!”他接著对唐如意说:“你真想帮忙就跟我来吧!有比较适合你做的事。”说完便转身往楼上走。
惊魂未定的唐如意迟疑了会,就要跟上去,林德叫住她。
“你真敢上去啊?!唐小姐!你不怕……”
“怕?怕什么?”她皱眉。
“呃——没什么,不过——我跟我哥就在楼下,万一——万一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我们会立刻上去,好不好?”
唐如意其实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往楼上爬。
他要她帮什么忙?为什么林德看起来一副担心的模样?
似乎没时间让她多想,楼上传来贺鹰风不耐的吼叫声。
“你究竟要不要上来?干什么慢吞吞的?”
唐如意於是加快了脚步。只是,由於紧张,心跳几乎也加快了一倍。
☆☆☆
看见贺鹰风手中的剪刀,唐如意发出一声尖叫,既尖且长,贺鹰风则诅咒著,搁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捂住她的嘴。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杀人魔王,只是想要你帮我把头发剪短一点。”他咬著牙说,跟著才放开手。
“剪剪头发?”唐如意手抚著胸,深呼吸道:“你要我替你把头发剪掉?”
“剪短,不是全部剪掉。”
“可是你想剪头发该去理发院啊!我没有学过这个,我不会……”
“我讨厌去理发院,而且我没那么多时间。”贺鹰风不耐地说:“怎么样?你到底肯不肯?不用管好不好看,只要修短一些,很容易的。”
“我——我真的没有把握……”唐如意犹豫著。
“拜托!又不是要你参加发型设计大赛,只要把过长的头发剪掉就可以了嘛!”
“这……”
“是你自己说想帮忙的!现在让你帮忙你又不肯?”贺鹰风又吼了起来,唐如意吓得忙点头。
“好,好,我帮你剪,不过——我真的不敢保证……”
“没人要你保证什么。”贺鹰风说著,把剪刀递给她。“这把应该可以吧?”
“这么大?”唐如意瞪著那把大剪刀。“这种——看起来像是剪布用的。”
“剪布用的不能拿来剪头发吗?我昨天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才找著这一把。”贺鹰风又想咆哮。女人真是上帝造来考验男人耐性的,一丁点细节都要计较,他怎么就不知道剪刀还分什么剪头发、剪布,或是剪烧饼油条的?
唐如意看脸色听口气也知道他又要发脾气了。男人实在是最最缺乏耐性的动物,她并没有说错话不是吗?这明明是一把剪布用的剪刀,又大又重,而他却要她拿这笨重的东西来替他修头发,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剪就剪啊!头发可不是她的。唐如意於是搬了张椅子并示意贺鹰风坐下。
“我要开始了,你别乱动喔!”她说,卓著剪刀的手却不断发抖。别说她没剪过任何人的头发,就算她是个有多年经验的理发师,拿著这种不顺手的工具也会觉得别扭啊!
“开始吧!别拖拖拉拉的。”贺鹰风说著,月兑了上衣就要坐下,唐如意一声惊叫,剪刀差点没离了手飞出去。
“你——你想干什么?”她往后退。
贺鹰风疑惑地扬起眉。
“怎么了?不是要替我修头发吗?”
此时林德偕同林泰冲了上来,林德并且一脸惊愕地指著贺鹰风。
“老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居然想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亏我跟哥哥死心塌地跟了你这么久,真是——真是枉费!”
不仅林德指著地骂,就连林泰也以不赞同的眼神看他,贺鹰风霎时一阵冒火。
“你们这是做什么?搁著楼下车行不管全跑了上来,闲著没事干啊?”
“你这个样子还有脸大声说话?”林德怒声道。
“我这个样子?”贺鹰风低头看看自己。“我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难道穿著衣服剪头发,让头发全沾在衣服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