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那對你而言是大餐了嗎?這就夠了。」
唐吉祥聞言難掩失望之情,岳青嵐見了,淺淺一笑接著說︰
「你已經依約請我吃飯,不需要再耿耿於懷。至於看電影我不是說過其他開支都由我負責嗎?所以你可以選擇看哪一部片子,但錢一定要由我來付,這一點我堅持。」
唐吉祥臉上是純然的喜悅。
「還說你沒讓美國人同化。」她斜眼看他,微揚的嘴角卻泄露了她的心情。
「我是有選擇性的。」岳青嵐挑高眉毛。「好的傳統加以發揚光大,不好的絕對不學。怎麼?還要不要看電影?」
「當然要!既然讓男士付錢是一種禮貌,我也不好還禮,你說是不是?」
岳青嵐笑道︰
「想看哪部片子?還是想看兩部?」
「絕命追殺令。」唐吉祥忽然遲疑,笑容也不復燦爛。「如果你想知道如意在哪里,我會告訴你,讓你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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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的,到旁邊坐著好不好?」賀鷹風對興致勃勃蹲在一旁執意幫忙的唐吉祥說,當然他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其實是唐如意。
「我——我只是想幫忙……」
「不用了。」賀鷹風拒絕道︰「你是女孩子!又不懂修車,能幫什麼忙?還是去做自己的事,不然就到外頭走走逛逛。這里雖然不比市中心,也有幾間服飾店,莉娟以前就經常在那兒買衣服。」
「我不想逛街!也不需要買什麼衣服,我——」唐如意囁嚅地說︰「我可以幫忙遞工具給你們,如果你嫌我礙手,我也可以幫林泰或……」
「唐小姐!非常謝謝你,只是我們的工作實在不需要什麼幫忙。」林泰忙說。
「來幫我吧!」林德在另一頭喊,唐如意於是立刻跑過去。「你需要我幫什麼忙請盡避說。」她微笑說。
「呃……」林德抓抓頭。「那——那就請你替我拿著這個漏斗,好讓我把機油加進油箱里。」他紅著臉對如意微笑,一副痴了呆了的模樣。
唐如意立即照辦,並且跟林德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偶爾還發出愉快的輕笑。
賀鷹風試著不去理會店那頭傳來的輕言細語和笑聲。林德那家伙自許是女性的保護者,他不想讓那女孩難堪,所以才不只一次站在她那頭跟他唱反調,既然這樣就由他去啊!理他做什麼?
漸漸的,他感覺那嘀嘀咕咕的聲音越來越煩人,尤其是一陣陣的輕笑。他們把這里當什麼了?泡沫紅茶店?給人喝茶聊天的地方?
賀鷹風的臉色越來越差,眉頭也越皺越緊,可惜其他人都沒有察覺,而等他們發現時卻個個一副飽受驚嚇的表情。
賀鷹風不曉得自己在氣什麼,就是心煩地把老虎鉗往地上一扔,發出的聲音讓在場的三個人不是瞪著眼就是張大了嘴。
「林德!你給我專心做事,別模魚了!」他吼。
「老板!我是在做事啊!你也看見的,還冤枉我。」林德委屈地辯解。
「哦?你是在做事啊?我還以為你在跟小姐聊天呢!在我看來比較像是那麼回事。」
唐如意被他的神情跟語氣駭得幾乎是張大了眼楮跟嘴巴,她實在不曾見過這麼喜歡吼叫的人。
是不是她害了林德?她想幫忙卻耽誤了他的工作,影響了他的辦事效率。
「很抱歉,我不應該和林德說話……」唐如意開口,卻被賀鷹風粗魯地打斷。
「我說過修車的事你幫不上什麼忙,只會礙事,你偏要攪局!」
「老板,你怎麼這麼說?唐小姐她並沒有妨礙我什麼啊!她只是……」
賀鷹風再度打斷林德的話。
「你做你的事,其餘的少操心!」他接著對唐如意說︰「你真想幫忙就跟我來吧!有比較適合你做的事。」說完便轉身往樓上走。
驚魂未定的唐如意遲疑了會,就要跟上去,林德叫住她。
「你真敢上去啊?!唐小姐!你不怕……」
「怕?怕什麼?」她皺眉。
「呃——沒什麼,不過——我跟我哥就在樓下,萬一——萬一有什麼事你就大聲喊,我們會立刻上去,好不好?」
唐如意其實不是很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步步往樓上爬。
他要她幫什麼忙?為什麼林德看起來一副擔心的模樣?
似乎沒時間讓她多想,樓上傳來賀鷹風不耐的吼叫聲。
「你究竟要不要上來?干什麼慢吞吞的?」
唐如意於是加快了腳步。只是,由於緊張,心跳幾乎也加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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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賀鷹風手中的剪刀,唐如意發出一聲尖叫,既尖且長,賀鷹風則詛咒著,擱下手中的東西過去捂住她的嘴。
「你這是干什麼?我不是殺人魔王,只是想要你幫我把頭發剪短一點。」他咬著牙說,跟著才放開手。
「剪剪頭發?」唐如意手撫著胸,深呼吸道︰「你要我替你把頭發剪掉?」
「剪短,不是全部剪掉。」
「可是你想剪頭發該去理發院啊!我沒有學過這個,我不會……」
「我討厭去理發院,而且我沒那麼多時間。」賀鷹風不耐地說︰「怎麼樣?你到底肯不肯?不用管好不好看,只要修短一些,很容易的。」
「我——我真的沒有把握……」唐如意猶豫著。
「拜托!又不是要你參加發型設計大賽,只要把過長的頭發剪掉就可以了嘛!」
「這……」
「是你自己說想幫忙的!現在讓你幫忙你又不肯?」賀鷹風又吼了起來,唐如意嚇得忙點頭。
「好,好,我幫你剪,不過——我真的不敢保證……」
「沒人要你保證什麼。」賀鷹風說著,把剪刀遞給她。「這把應該可以吧?」
「這麼大?」唐如意瞪著那把大剪刀。「這種——看起來像是剪布用的。」
「剪布用的不能拿來剪頭發嗎?我昨天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才找著這一把。」賀鷹風又想咆哮。女人真是上帝造來考驗男人耐性的,一丁點細節都要計較,他怎麼就不知道剪刀還分什麼剪頭發、剪布,或是剪燒餅油條的?
唐如意看臉色听口氣也知道他又要發脾氣了。男人實在是最最缺乏耐性的動物,她並沒有說錯話不是嗎?這明明是一把剪布用的剪刀,又大又重,而他卻要她拿這笨重的東西來替他修頭發,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剪就剪啊!頭發可不是她的。唐如意於是搬了張椅子並示意賀鷹風坐下。
「我要開始了,你別亂動喔!」她說,卓著剪刀的手卻不斷發抖。別說她沒剪過任何人的頭發,就算她是個有多年經驗的理發師,拿著這種不順手的工具也會覺得別扭啊!
「開始吧!別拖拖拉拉的。」賀鷹風說著,月兌了上衣就要坐下,唐如意一聲驚叫,剪刀差點沒離了手飛出去。
「你——你想干什麼?」她往後退。
賀鷹風疑惑地揚起眉。
「怎麼了?不是要替我修頭發嗎?」
此時林德偕同林泰沖了上來,林德並且一臉驚愕地指著賀鷹風。
「老板!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居然想對一個弱女子下手,虧我跟哥哥死心塌地跟了你這麼久,真是——真是枉費!」
不僅林德指著地罵,就連林泰也以不贊同的眼神看他,賀鷹風霎時一陣冒火。
「你們這是做什麼?擱著樓下車行不管全跑了上來,閑著沒事干啊?」
「你這個樣子還有臉大聲說話?」林德怒聲道。
「我這個樣子?」賀鷹風低頭看看自己。「我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對?難道穿著衣服剪頭發,讓頭發全沾在衣服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