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左右,看到众人崇拜感谢的眼神,掩不住心中得意,将高跟鞋踩得蹬蹬作响,趾高气昂地离开中山分局。
“大队长,现在该怎么办?”陈延辉问道。
邵致宽沉吟片刻,作出决定。
“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一队人马去抓阿狗,我带另一队人马去逮江思玮。”
“遵命!”陈延辉双腿一并,自去办事。
曲韶仪怀疑地问道:“江思玮肯承认她买凶杀人吗?”
邵致宽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犀利得令人心悸。
“抓到阿狗后,让他们两个对质,到时候就可以真相大白。”
曲韶仪指着他的绷带,担忧不已。
“你的伤……”
邵致宽的伤复元未久,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过分劳动,偏偏这牛性子的莽汉总是不听人劝,一出院就立刻回到工作岗位上。
邵致宽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俯身亲吻曲韶仪的眉心。
“我的伤不碍事,江思玮心肠虽毒,手段却不怎么高明。”
曲韶仪环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前。
“那你一切要小心。”想了想,她扬眉又道:“还有,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论如何,她总是小涵的妈咪。”
失去母亲的痛苦,她非常能体会,所以不愿让小涵像她一样。
“我自有分寸,你回歆仪那里等我。”
邵致宽把她郑重托负给职司保护证人的专案警员。在黄缺德的余党还没肃清之前,曲韶仪都不算安全。
???
“听我的命令,数到三就冲进去!”邵致宽率领十余名干员,在江思玮的住处前下达攻坚的命令。
“一、二、三!”
乒乒乓乓一阵巨响,警察破坏门锁,冲锋陷阵般蜂涌而入。
“Shit!这么早吵什么吵?”
主卧房内,披头散发的江思玮眨着混茫的眸子,推推旁边的男子。
“阿狗,别再睡了,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阿狗翻过身子,模模糊糊的嘟哝道:
“今天十五,隔壁的庙在热闹,准备要拜拜,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外头的巨响可不像鞭炮声!
心生怀疑的江思玮还来不及穿衣下床察看,邵致宽已经踢开卧室大门,众警员的枪口对准床上的男女。
“不许动!”
其中一名警员在邵致宽的示意下,将阿狗搁在床旁的掌心雷手枪夺走,再将睡眼惺忪的阿狗铐上手铐。
“老子操你十八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阿狗一句脏话未及骂完,干员捡起地上的臭袜子,不由分说便塞进他口中。
邵致宽对目瞪口呆的江思玮招呼道:
“思玮,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温度。
江思玮惊喊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对我的死活不是挺关心的吗?”
江思玮很快镇定下来,伸出手。
“你大清早莫名其妙闯进我家,黄律师没教你要有搜索票吗?”
邵致宽无所忌惮地摇头,唇边依然是一贯的嘲讽笑容。
“黄律师忙着帮我立遗嘱,没空教我其它小细节。”
江思玮脸色大变,他知道她去找过黄律师?
邵致宽朝阿狗一比,嘲讽地看着她。
“思玮,你也太不挑了吧!没想到你落魄到和瘪三姘居的地步!”
江思玮心中一痛,邵致宽的话像尖刀般刺进她的胸口。
“我会和阿狗同居、陪他睡觉,都是拜你所赐!”
江思玮悍的性子一发作,登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邵致宽就是一阵扭打。
“为什么不是我?你爱的人、替小涵管理财产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警员连忙隔开两人,也将江思玮铐上手铐,她发疯似的挣扎扭动,一名警员的脸被她硬生生抓出五道血痕。
“你们凭什么铐我?”她怒瞪警员。
“就凭这把掌心雷手枪,警方就可以办你。”
“那不是我的,是阿狗的!”
江思玮过河拆桥,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你就算不是非法持有枪械的正犯,至少也是共犯!”
警员也不是混饭吃的,多少都有法律素养。
“我呸!胡说八道!”江思玮和警方针锋相对。
邵致宽双臂交叠,冷冷的道:
“我再问你,出钱叫阿狗做掉韶仪的人是谁?你好狠的心!”
“不是我!”江思玮赖得一干二净。
邵致宽抽出阿狗口中的袜子,阿狗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破口大骂:
“明明是你叫我去宰了姓曲的女人……”
他还想再说,邵致宽又把袜子塞回他口中。
“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思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开始感到事态严重。她还年轻,才不想去蹲苦牢。
“致宽,反正曲小姐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阿狗又没有对她不利,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邵致宽丢给她一记“想得美”的白眼。
“正犯虽然还没着手杀人,你的教唆行为却已经构成犯罪,就算我饶你,法律也饶不了你。”
江思玮求道:“致宽,念在妞儿的情分上……”
邵致宽截断她的话。
“我给过你机会。”他吩咐属下。“两个都带回警局侦讯!今天逮捕人犯的任务完满成功,辛苦大家了。”
“孩子的爸!”
江思玮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了。
邵致宽回眸,叹口气道:
“太迟了,思玮,你在牢里好好悔过吧!”
???
凄冷的雨丝漫天飞舞,山顶的墓园中,伟岸高大的男子将女孩揽在怀中,他只顾着不让她淋雨,却浑然没发觉自己的肩头已湿了一大片。
“爸、妈,我来看您们了。”曲韶仪立在父母坟前,雪白的脸庞上纵横交错的,已分不出是雨还是泪。“我带了一个人来看您们。”
邵致宽静静接口:“伯父、伯母,我叫邵致宽,今天陪韶仪来祭拜您们,恳求您们把女儿嫁给我。”
把白色百合花束放在坟前,曲韶仪双手合十,眼眶潮湿地跪着向父母倾诉。
“爹地、妈咪,致宽很照顾我,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有悲、有苦,还有更多的欢乐,我愿意嫁给他,我多么希望您们能说一声……”
泪水梗在喉头,她说不完“祝福我们”四个字。
邵致宽只是静静地拥紧她。
雨丝无声无息地落下,微微的风拨动着埂上的杂草,四周一片静谧。
蓦然之间,一缕尖细的女声钻进两人的耳朵。
“孩子,别太难过了,妈咪祝福你们。”
曲韶仪惊呆了,连邵致宽也吓了一大跳。
妈咪?韶仪的母亲不是已经……入土为安了吗?
另一个低哑的男声接着道:
“我也祝福你们。”
这下连素来不信邪的邵致宽也忍不住背上寒毛直竖。莫非曲家二老挂心爱女终身大事,想从坟墓里爬出来说几句话?
尖细的女声轻斥道:“你智障吗?我刚才怎么教你的?要说:‘爹地也祝福你们’才对!”
低哑的男声委委屈屈地道:
“好凶……人家不小心忘了嘛!”
有人恶作剧?
曲韶仪和邵致宽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邵致宽低喝道:
“还不出来?作弄人很好玩吗?”
曲歆仪和陈延辉嘻嘻哈哈的从坟后的草堆爬出来。曲歆仪看姐姐脸色不善,忙道:
“恭喜姐姐,恭喜姐夫!”
曲韶仪眼眶微微一红,斥责道:
“歆歆,你太淘气了!躲在草堆里装神弄鬼,害我还以为妈咪显灵了。”
曲歆仪见姐姐红了眼眶,心里后悔极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伤心。”
曲韶仪哼了一声,对她不理不睬。
曲歆仪心中不断叫苦。她本想逗姐姐开心,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她生气了。情急之下,她拉着邵致宽的袖子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