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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真潇洒 第6页

作者:蔡小雀

最教她伤心的是,怎么连这个气质非凡的男人也是这么看她的?

“我长得真有那么妖媚恐怖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乐意杀人为生了?”她抱膝坐在地板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实秋昏迷却依然俊朗迷人的脸庞,内心好不感慨。

话说回来,他真的长得好英挺,自然而然流转在他眼角眉间的潇洒和那颀长强壮的身材,想必是极受姑娘们的倾慕和欢迎,被这样的人保护着、宠爱着,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痴痴地看着他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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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乍亮,珊娘就起床做包子、熬酸辣汤,虽然理智不断告诫自己有骨气一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昨天恶劣伤人的行为。

但想是这样想,她的心还是自有意识,莫名其妙软得一塌胡涂,自动想起了他俊朗无害的笑容和一副侠义慷慨激昂的神情。

老实说,他也是想要惩奸除恶,只不过是搞错了对象,而且她后来才想起来,他会晕过去是因为无意中离她太近──

是她自己靠上去的吧?

所以才闻到了她用来防狼的孙家秘方“一笑含香软筋散”,因而迷昏过去的。

说起这“一笑含香软筋散”抹在人身上无百害,却能致敌人晕倒于无形之中,兼有驱蚊虫赶蛇鼠之神奇功效,久抹还能滋润肌肤保持年轻,而且自己动手做,成本还不用一两银子,时不时研磨配制几罐应应急,保存期限又长达三年,实在是居家旅行馈赠亲友,或是想偷香窃玉必备之良药啊!

而昨晚,他就是遭到神奇的“一笑含香软筋散”袭击,只怕没睡到日上三竿是醒不来的。

明明知道不应该,她还是有点良心过意不去。

“就当是弥补他吧。”她自言自语,一双手开始揉起了新面团,打算替他做碗鸡汤煨面补补。

两个时辰后,沙锅上的鸡汤煨得差不多软烂香甜了,珊娘这才将拉得细若发丝的面条搁进滚沸的鸡汤里煮了一会儿,然后端起整只沙锅放在托盘上,再放上一只青花粗瓷碗与一双箸,小心翼翼地捧着送上二楼。

店门外已经站了好几名熟客在等着刚出炉的热包子,可是怎么今儿个这么晚了门还没开呢?

“珊娘,我们来买包子呀!”

“开开门,包子蒸好了没有哇?”

珊娘没好气地扬声叫道:“催魂哪!我现在正忙着,半个时辰后再来吧!”

“哎呀,还要半个时辰……”门外的熟客们听了不约而同哀声叫了起来。

她柳眉一挑,“不然等不了就给你们生包子,自己回家蒸去。”

“嗳嗳嗳,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可别忘了我们都饿了呀!”

“是啊、是啊,我刚刚去田里巡稻子过来的,饿得都手抖脚软了。”

珊娘踩上第五级楼梯,忽然又觉得不忍,“好啦、好啦,那半盏茶工夫行吧?我尽量赶赶。”

“耶!”

门外的欢声如雷逗乐了珊娘,她笑了,顿觉一阵窝心。

再怎么样,还是有人喜欢她做的包子,还是有人一点都不会鄙视怀疑她……才不像楼上的那一位“某人”!

但是……她的眼神柔和了起来,偏偏她就是莫名其妙没法子生他的气,这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因为他那股热血澎湃为民除害的气魄,也或许是因为他那副苦口婆心晓以大义的傻劲吧?

“傻瓜!”她噗哧一声,摇了摇头,“真是个可爱的傻瓜。”

珊娘心坎里漾动着一丝甜甜的滋味,端着香味四溢的鸡汤煨面用手肘顶开了房门,莲步无声地走了进去。

罢把食物放在桌上,她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咕噜……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刚刚是她的肚子在叫吗?可是她又还不饿。

然后又是另一记更大声的五脏庙在唱歌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望向床榻,正好看见那个俊朗挺拔的身形申吟着缓缓醒了过来。

她憋住笑意,走近床边,好整以暇地抱臂盯着他。

“姑娘,早……”实秋翩翩有礼地道,随即略感茫然,“呃,妳……怎么会在我房里?”

“客房服务。”她强忍住对他嫣然一笑的冲动,清清喉咙道:“我煮了面,先起来吃一碗再说。”

中了“一笑含香软筋散”的后遗症都是这样的,会一时记不起昏倒前的事,但片刻后就会恢复正常的。

“谢谢姑娘,我先梳洗一下。”他有一丝不自在地下床,还不忘检查自己衣着可完整。

虽然他的本业是大盗,但是他骨子里可是个有礼貌、有仪态的好青年,而且孔老夫子说了,人要正衣冠,方能正言行,还有食不言,寝不语,割不正不食……

“这位客倌,你再发呆下去面都凉了。”她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啊,是。”他有一丝尴尬。奇怪了,平常他的潇洒不羁都哪儿去了?

怎么在她面前,他老是这么心不在焉的。

他赶紧走到妆台架旁的清水盆前匆匆梳洗起来,就在清凉的水泼上脸庞的那一剎那,昨晚的一切也清晰地流入他脑海。

实秋倒抽了口冷气,猛然回头。

“都想起来了吧?”珊娘有一丝落井下石的痛快,抱臂凉凉地道:“今天早上我又蒸了一大笼热腾腾的鲜──肉包子,客倌要不要检查看看,里头是不是有搀了什么鬼东西啊?”

他一张俊脸瞬间红通通了起来。

“呃,关于昨晚……我……很抱歉……那个……都是误会……”他结结巴巴解释。

“没关系,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何况你昨晚也答应我帮佣半个月以兹补偿了。”她摊摊小手,耸耸肩。

“什么?帮佣半个月?”他眸底杀气一闪。

珊娘不禁蹬蹬蹬倒退了两步,没来由的觉得脖子上的寒毛都站了起来,忽然有些不能喘息。

但是他眼底凌厉的杀气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愧疚地叹了一口气,“对,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妳,这是我该补偿妳的。”

闻言,珊娘这才吁了口气,有点迟疑地问:“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哦?”

“心甘情愿。”他叹息。

只是这样他就没什么时间享受那种穷书生寒夜苦读、走路进京赶考的过程了,离大试还有两个月,他施展轻功或快马加鞭至多一个月就能到,还有时间可以在进京后找间舒服的客栈,狠狠读个十天半月的。

略一盘算,他原本纠结的剑眉又舒展了开来。

珊娘狐疑地打量着他一忽儿怒,一忽儿悲,又一忽儿喜的神情,一时之间实在很难看出这个男人的底蕴。

虽然他昨晚的表现像是少根筋,可是举止言谈间又自然流露出一种奇罕的霸气和自信,但有时又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想到头都痛了。

“姑娘,既然这样,那接下来半个月我该如何称呼妳才是?”他现在又回复书生气质了,恭敬谦逊地问。

“我姓孙,珊瑚的珊,月娘的娘,你叫我孙总好了。”她扠腰挺胸得意洋洋地道。

她早就想耍一次老板的威风试试了,可店里又没帮手,她耍给鬼看啊?现在终于有了这等好机会,看她怎么收拾他,嘿嘿嘿!

“孙总?这是什么称谓?”他皱眉疑惑问道。

“我是这店里的总筹、总教头,你不叫我孙总难道叫我孙懂吗?”她白了他一眼,敢顶嘴?

“孙懂又是什么样的称谓?”他怎么全都没听过?

“唉,年轻人,出来跟人家行走江湖就要凡事多听多看多学着点,也是啦,你毕竟不像孙总我这样见多识广。”她晶莹得像只桃子的脸蛋老气横秋,一副老油条、老江湖的口吻。“『懂』的意思就是什么都懂,我姓孙,店里的事又什么都懂,难道还不配让人家唤一声『孙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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