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正主儿登场,后补跑龙套的自然得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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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坐在计程车后座,幼幼濒临崩溃地喃喃自语。
石榴石也无法拯救她混乱绝望的心,唯有一个人,唯有他,才能够将她自狂乱可怕的梦魇中救出来!
她一定要对他有信心,一定……不可以单凭片面之词就定他的罪,那是八点档里演烂了的八股剧情,她绝对不要重路覆辙。
千年前,他就是因为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亲手毁掉了他们的爱,还害得她的母亲和弟弟惨死在那次全国陷入疯狂的猎捕女巫行动里,她犹感觉得到千年前她在死前冰冷又痛苦的心情。
但是这一次,她绝不让历史重演,绝不要用相同残忍的误会去伤害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拥有的爱情。
幼幼不断重复地告诉着自己,不断一遍又一遍低喃,可是为什么她的双手抖得好厉害,她的胸口越来越冰冻寒冷?
她陷入恐惧的阴影与漩涡中,完全没有听见背包里手机的铃声响了又响。
当计程车抵达唐盛大楼的时候,她缓慢地下车,双脚虚软地走向大门口,却又停顿住。
她想要立刻见到他,想要自他口中得到最真实的澄清与安慰,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万一猜错了……
幼幼内心交战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大门。
“唐太太,博士今天没有来哦!”警卫好心地告诉她。
“他没来?”她呆了下,“没来?”
啊,她忘了他今天下午三点会在饭店的会议厅举行成果展示会,所以现在他应该在饭店里做准备吧?
她迟疑了良久,究竟应不应该为了儿女私情而打扰到他的工作?
“可是……现在才上午十点,我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他很快就能够回答我,不会占用多少时间的。”她一咬牙,毅然决然地掉头改往饭店去。
来到尔坚的总统套房门口,她正想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全然合上,里头有人正在交谈。
“请问尔……”她小手微微发抖着,想推门而入。
“你放心啦,都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误会这件事了。”妮可的声音甜甜的传来。
妮可?!幼幼瞬间僵住了,屏住呼吸完全无法思考,不能动弹。
“那就好,烦死了,一天到晚追我有没有未婚妻的消息,该死的!没有什么更重要的国家社会大事要报导了吗?”
尔坚低沉恼怒的声音清晰的传人她的耳膜里,幼幼的胃紧紧纠缩了起来。
她应该推门进去的,站在门外偷听是不道德的,可是无论理智如何吶喊,她依旧僵立在原地,整个人全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但是可恨的双耳,为何还要听得那般清楚?
“梅森,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早晚得解决这件事。”妮可娇声懒洋洋地说着,“你究竟有没有弄懂你自己的心意?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呀?”
“白痴啊!”尔坚火爆地咆哮了一声。“妳明明知道答案,妳不是认最了解我的人吗?”
“说得也是,咱们也一起睡了那么多年,要说模不着你的心呀,那才真是个笑话呢!”妮可甜美地道,“呵呵呵。”
幼幼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忽然觉得迷惘寒冷得像是天与地都消失不见了,阴恻恻的,空空洞洞的黑暗威胁着即将吞没她。
原来这就是……她的宿命吗?
被伤害、被愚弄、被嫌恶、被厌弃……一世又一世,一次又一次……她永远是不够好的,永远是冒牌货,瑕疵品。所以,用完就丢吗?
她的脸颊不知何时悄悄滑落了两行泪,灼热却又冰冷,一行刺痛她的过去,一行划破她的未来。
“她呢?她还好吧?”尔坚的声音陡然温柔了起来,带着一丝难掩的焦灼。
幼幼的心一阵剧痛,却又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小簇希望之火--尔坚还惦记着她,关心着她,也许这一切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也许……
“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从来就不希望她受伤害。”
“但是你呀,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人家,真是可恶!”妮可笑得好不娇嗔又俏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她注定要给我制造麻烦,而我注定要屡屡伤害她。”尔坚叹了一口气,困扰又烦躁地道,“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幼幼心底的小小火焰瞬间被吹灭了,她头一晕,身子连忙抵住墙角,痛彻心扉的绝望与悲哀已经麻痹了她所有的知觉……哀莫大于心死,她忽然笑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解月兑,最好的结束。
他从来就不属于她,一千年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他命中注定的良缘是在另一个更美、更娇贵的女子身上,从来就不是卑微平凡的她。
痛到了极点后,她反而整个人都失去了感觉。
多好,一点都不再痛苦了,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没有快乐也没有伤心,人的心如果早巳伤痕累累,那么心死去也未尝不好?
“我祝福你们。”她低声道,纤弱的身子挺得好直好直,带着最后的一丝自尊转身离去。
早该放手了……
拖到这一步,如果是以体无完肤也最难堪的姿态告别,幼幼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悲。
不该爱上他,偏偏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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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带着简单的行李,坐着北回铁路的火车,远离了台北纷乱的一切。
不是想要报复谁,也不是想要跟谁过不去,只是既然要成全他和妮可,那就干脆一点、潇洒一点吧!
他说得没错,她注定给他制造麻烦,他则注定要伤害她,这一切又是什么跟什么呢?
当火车穿过山洞,眼前出现了美丽碧蓝的大海和耸然峻立的高山时,她心头沉郁痛楚的胶筝佛有一丝解月兑的感觉。
至少和千年前相比,她还活着,还能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还能浏览最美丽的风光。
“骞幼幼,妳做得对,真的很对,妳要为自己感到骄傲,要为自己大大的喝采!妳这么洒月兑,妳真的办到了。爱情又怎么样?男人又怎么样?只要妳看开了,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伤害妳,令妳流眼泪了。”她昂着头,坚定地告诉自己。
这样的好心情直维持到了台东,天空好蓝,但是明明前一秒还在笑着的,她却莫名其妙悲伤地哭了起来。
再好的风景,再好的时光,身边没有一个深爱的男人相伴,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醒也无人伴,醉也无人管……
“笨蛋,妳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偏偏爱上一个更坏更坏的大浑球,在抢走了妳的心以后,又随手扔在地上不管。”她哭得好惨,在火车站的月台上,不顾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嚎啕大哭。“潇洒个屁啊?妳有什么值得好骄傲的?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ㄟ……这位小姐,不要太沮丧的啦!是不是失恋了ㄟ?”一名看起来朴实的原住民青年好心地道,“来台东就对的啦!台东很漂亮,一定会让妳心情好过的喔!”
“谢谢你。”她吸吸鼻子,勉强控制住眼泪,挤出一朵笑。“我想去兰屿,应该怎么去?”
她没有忘记和碧绿说过要找一个小岛躲起来的玩笑,她很想去菊岛澎湖,但是又想看看飞鱼的故乡,所以走着走着,就走进了火车站而不是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