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她连忙低下头,假装检查自己的皮包。
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她是期盼这一切是他蓄意制造出来的追求呢?
但是就算在她刚睡醒还神智未清的时候,她也不敢这么奢望地相信。更何况,她不是存心跟他保持距离吗?为什么听到他根本不可能是为她而来,她还会免得心头一阵阵刺痛与失望?
她不是告诉自己,她已经受够了被迫眼睁睁失去心爱男人的痛苦吗?她绝对、绝对不要再重来一次!
尔坚的眸光自马路上壅塞的车阵,不由自主别过头来轻轻瞥视着她。
她脆弱的神情泫然欲泣,眼角闪烁着泪光,虽然没有掉下来,却一样该死地令他胸口阵阵灼热揪疼。
为什么她又再一次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再一次令他感觉到窜流在体内的陌生情感和保护欲?
他平常最痛恨哭哭啼啼的女人,最厌恶女人自以为用眼泪便能软化男人的心,达到为所欲为的目的。
但是……Shit.她的眼泪就是不一样,他敢发誓她的眼泪一定有某种诡异的魔力,才能够穿透他坚硬不摧的盔甲,直接烫痛了他的灵魂。
他讨厌这种奇异的、不受控制的脆弱感觉,更讨厌每当他望入她晶莹明亮的胖子里时,那一抹奇怪的似曾相识。
他的理智想将这种感觉弃逐出体内,在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一个该死的好主意。
“妳参观到几点?”他突然问道。
“呢,我还要做笔记,参加会后讨论,搜集资料……”她的心怦然狂跳,他会这么问,难道是想……
“细节不用说,只要告诉我大概几点。”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心里为他即将要做的、可恶又残忍卑鄙的事而感到愤怒。
但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要用最激烈、不智的方法斩断那绝不该萌生的感觉!
“大概六点吧。”幼幼不禁若有所望地看着他,怯怯地问:“有……有什么事吗?”
“六点在会场门口等我。”他语气生硬地道:“一起吃饭。”
“吃饭?”她小脸红了,“……好。”
怎么会好?要命了,拒绝他呀!苞他说不行、没空、没必要……
她的理智拚命痛骂自己,试图骂醒她早已沦陷的感情。
“很好。”他的脸色莫测高深,看不出喜怒。
幼幼也没有在看,因为她已经被心底冲出的狂喜淹没了,关住理智,关住警铃,关住记忆深处那曾经深深受伤过的痛苦经历……
宿命,终归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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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幼幼在过度与奋与喜悦中无法集中思绪,直到中午草草用过了两个樱花饭团和一杯热抹茶后,她才稍微定了定神,真正把精神放在工作上。
DM、宣传的试用品、各家大厂的主打商品、各种彩妆优点列表、拍摄下模特儿当季彩妆脸庞……她忙得几乎没有空再想到他,想到今天晚上令人怦然期待的晚餐约会。
她和千年前毕竟有些不一样了,现代的女巫也要为生活打拚,要实践自我。
幼幼把脸凑近一款标榜用天然有机花草制成的化妆水,仔细嗅闻着,把玩着那浅绿色的水晶瓶身,爱不释手。
啊,这跟她平素喜爱的药草蜡烛香味有点类似呢,不过如果这里头马鞭草和铃兰的成分再多加0.5cc,更能够达到舒缓与滋润肌肤的效果……而且还能增加恋爱机会哦。
也许以后她也能够推出专属于自己品牌的保养品与彩妆,用各种神奇的花草与矿石,让每个使用的人都能感受到健康美丽与幸福。
魔法,是无所不在的。
身为拜月族的女巫,她们最盼望的就是散播爱与希望和温暖,点燃每个人心头那盏幸福的光芒。
只可惜“女巫”这两个字总是让人联想到可怕的巫毒记咒,也正因如此,她和碧绿、梅书这三个东方女巫才会在千年前,在西方遭到同样的猎杀……
人们对于不了解的未知与神奇力量极端得令人心惊,若非尊崇如神,就是畏恨如鬼。
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阴郁。
“妳不喜欢这款化妆水吗?”一个语气温柔,中文有些奇特腔调的男声自她身旁响起。
幼幼抬起头,连忙解释,“不是的,这瓶化妆水很好,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一名高瘦斯文、风度翩翩的男子腾购地凝视着她,笑容好不温暖。“妳好,我是宇田敬之,『香风水色』的副总监。”
“宇田先生。”她礼貌地微微一笑,伸出手与他交握了下。“贵公司的产品十分天然又有独到的特色,造福不少女性消费者。”
“多谢妳的赞美,妳也是我们公司产品的爱用者吗?”宇田敬之胖底漾动着异样的光芒。
“我是台湾『玫瑰与香氛』公司派来观摩彩妆展的员工,很高兴认识你。”她朝他点个头致意,就想要走到下一个摊位,可是他却跟了过来。
“我可以请问芳名吗?”他语气热切地问道。
是搭讪吗?
幼幼怔了下,心里立刻浮起防备。“我姓骞,呢,很抱歉,我还有事……”
“妳在东京有熟人吗?或者在展览结束后,我有这个荣幸当妳的导游,带妳看看东京?”宇田敬之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很少看见像她这般纯净得像天使的美丽女子,温柔、精致得像尊白玉女圭女圭,他交往多了涂脂抹粉的彩色艳丽女郎,一见到粉女敕脸蛋上连半点彩妆都无的她,不禁眼前一亮,怦然心动了起来。
不需要太多的特异功能,幼幼就能清楚地感应到他的意图与想法,只可惜这世上唯有一个男人能够搅乱她心中的一池春水,那就是唐尔坚。
“谢谢你,但是我……”她心窝一甜,眉宇间柔情忘形流露。“有朋友会陪我,谢谢。”
宇田敬之有些失望,但是却不轻易放弃。
“那么可以约妳朋友,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如何?我知道东京有一家极有名的料理亭,那儿的怀石料理有百年历史了,美味得不得了。”他锲而不舍地问。
她有一丝慌乱和不开心,为什么他要一直跟在她身边?为什么他不回去自己的摊位好好做生意?
幼幼个性不善于拒绝,因此才经常备受困扰,就像现在。
“谢谢,但我想还是不方便。”她胡乱编了个理由,“我们是一大群人,而且我们很能吃的,简直就像蝗虫一样,所以……还是不用了。”
“我喜欢好胃口的人。”宇田敬之不为所动,依旧笑得好不灿烂。“我六点下班,妳可以在门口等我,无论妳有多少朋友我都欢迎,那就这么决定了。”
谁、谁跟他这样决定了?而且他的手在干什么?为什么紧紧抓住她不放?
不知道为什么,唐尔坚的霸道气焰总令她气恼又怦然心动,完全无法抵挡,可是这位字田敬之的蛮横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尤其他充满占有欲的双眼紧盯着她的时候,她的胸口窜起了一阵极为不快的厌恶感。
她痛恨男人一意孤行,自以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
就算她的性情柔弱而不善反击,但她还是有别的方式间接拒绝。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她语气温和却坚定,小手悄悄地握住颈项上的石榴石,全神贯注默念咒语,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宝石逐渐散发出热力。
下咒语是非常伤神和耗损力量的,有时恶意的咒语还会让施咒者被三倍的能量反击,所以若不是非到必要,她绝对避免下咒,但今天必须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