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恁多时间,连张水饺皮都没买呢!
“妳确定这样可以?”洛斯对着她那双穿旧了的凉鞋皱眉,“我总觉得鞋带松松垮垮的,还是换一双吧,否则哪天突然鞋带断了摔一跤,不是得不偿失吗?”
她低头看了看这双夜市牌一九九的凉鞋,“不会啦,这双穿了三、四年也没坏,它其实很耐呢。”
“妳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的好意?”他无奈地道。
“啊?”她迷惑地道:“原来你要买鞋子送我?”
“是。”
她心一慌,“不要、不要,送鞋给对方就是要跟对方分手,叫对方走人,还是不要好了。”
他失笑,“哪有这种奇怪的说法?”
“就是有,你不准送我鞋子。”她固执地道。
太伤感了,太太太……伤感了。
“妳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女孩。”
她的心又小小地受伤了一下,“我知道。”
“妳可以走吗?”他关怀地询问她,浓眉一扬,“我可以再继续抱……”
“不不不。”她急忙摇头,刚刚就已经够招摇了,再说这样一抱二抱三抱下去,她恐怕再也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了。
“随便。”洛斯耸了耸肩,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他们又走进菜市场,光是挑肉买菜和水饺皮,还要应付他不时发问这个那个的,以及被众多欧巴桑、妈妈们七嘴八舌探听他是不是某位大明星,就累得小谢差点筋疲骨折。
等到能够从菜市场中月兑身而出,都快要十点半了。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小小地埋怨了他一下,如果是她来买,不到半个小时就OK了,可是现在等水饺包好,恐怕也是下午的事了。
“我请妳吃早餐,妳想吃什么?”
最恼人的是他依旧神清气爽,神采风流,哪像她,挤得又是汗又是喘,跟株压塌的菜没两样。
“龙虾。”她咕哝一句。
洛斯眸光一亮,咧嘴一笑,“好呀。”
“等等,我是乱讲的,我……”
已经来不及了,小谢就这样满头乱发,一脚湿答答,穿著佐丹奴三九九的黄色休闲眼,被他拉进车里,往大饭店驶去。
“水饺皮……”
“请饭店帮我们冰着。”他不在意地笑道。
什么跟什么?饭店哪会帮忙这种事啊?
小谢傻傻地坐在知名的五星级饭店八楼的欧式西餐厅,能俯视美丽景色的靠窗贵宾座上。
真的可以吗?穿著一九九的凉鞋和三九九的衣服来,她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梳呢。
再看菜单上贵到不行的价钱,随便一道主餐的钱都比她这一身上下加起来还多。
“请给我一杯柳橙汁就好。”她话刚说完,脑袋瓜已经着了洛斯一记。
洛斯恢复那无往不利的“瞪功”,没好气地道:“我是带妳来吃饭,不是带妳来喝饮料。”
“可是……”她有点小委屈。
“别理会她的话,给她一份香蒜龙虾和普罗旺斯浓汤。”他霸道地径自点餐,“我要威灵顿香烤牛肋排和法式日螺汤,请尽快上菜,谢谢。”
待服务生走了以后,小谢忍不住揉着被K痛的脑袋瓜,“你老是说我笨,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被你打得更笨。”
“那也不一定,也许我敲一敲妳就开窍灵光了。”
“是喔,猪还会在天上飞呢。”
他强忍住笑,“妳也不需要把自己比喻成猪嘛。”
“喂!”她大声抗议。
洛斯禁不住朗笑起来,捏了捏她女敕呼呼的脸颊,“真好捏,等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很想念妳的脸颊。”
她的心情往下沉了沉,“就只是想念我的脸颊吗?那切下来送你好了。”
他又复大笑,以为她在说笑。“还是不要吧,血淋淋的,而且生鲜食品海关也不会通过的。”
唉……他几时才会对她有一点点的正经呢?
不过他们之间就只有一个阴错阳差的吻,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小谢心情又荡到了谷底,她捧着水晶杯,苦涩地啜了一口冰凉的香槟。
咦?香槟?
她等到那口香甜咽入喉里后,才惊异地抬眼问他:“我以为这是白开水。”
“这是一九八六年份的香槟。”他微微一笑,“口感香滑如丝绒,极好入口。”
“大白天就喝酒好吗?”她赶紧把杯子放回桌上。
“香槟又不是酒。”他不以为然的说。
香槟的滋味虽然甜美极了,但她还是强忍着再拿过杯子喝一口的冲动。
就跟爱情一样,甜美诱人得不得了,让妳先浅尝一口,然后再一口……接下来就上了瘾,再也不能没有它了。
可是伴随而来的后劲却是那样强,等到妳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挑眉看着她,“妳太严肃守旧了,这样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我知道。”她改拿水杯,低声道:“但是那样比较安全,而且我也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
没有人会爱她的。
季畅思也只是一时图她的清新特别,他会深深地爱上她这个人吗?不,她自己心知肚明。
包不用提眼前这个男人了。
洛斯沉默了,服务生很快将主厨沙拉端了上来,他们俩一时间只是专注吃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小谢绝望地想着,大后天就到了同学会,他只要陪她演完这出戏,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哭呢?
在吃龙虾的当儿,她勉强咽下了哽咽酸楚的泪意,抬起头试图轻松地道:“这几天你想去什么地方玩?”
“垦丁。”
她手里的叉子险些滑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垦丁。”他重复,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我听说南台湾的垦丁非常美,几乎是四季皆夏天,还可以玩风帆。”
“是啊。”她犹豫地道:“很美,但是我大后天就是同学会了。”
“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搭飞机去,玩个两天就回来。”他兴致勃勃的提议。
看着他兴奋得像个小男孩的模样,小谢心底蓦然一柔,“好吧。”
“太棒了。”他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趄。
“抱歉,我接个电话。”他打开银色轻薄的手机,附上耳际。
小谢心不在焉地低头吃着甘甜有嚼劲的龙虾肉,耳朵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他谈话甜声浪和语气。
咦?他好象语气不太高兴。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语气里的不悦和愠怒却很明显。
她抬起头,关怀地看着他。
他俊脸神情阴郁不定,浓眉越蹙越紧,断然地结束了电话。
“还好吗?”她忍不住必心的问道。
洛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事。”
她一个字也不相信,却又不能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她没有权利过问他的隐私。
气氛有些凝窒,他们默默无言地吃完了午餐。
“走吧。”他起身,付完了帐,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向电梯。
一定有什么事。
当晚,小谢从房间里走出来倒水时,在昏暗的客厅中瞥见了他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边,静静地抽着烟。
烟丝辛辣的香味飘散而来,焦红的烟头忽暗忽明。
她心头猛然一震,有种无法抑止的心疼和怜惜迅速地弥漫开来,在血管中窜奔着。
她轻悄地走进厨房,煮了一杯热腾腾的曼特宁咖啡。
咖啡浓郁的香气缭绕,她才端出客厅,他就转过身来了。
洛斯深邃的眸光在黑夜中紧紧盯着她,有一丝如释重负,“妳还没睡?”
“喝杯咖啡吗?”她轻轻地将咖啡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