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红一点都不以为意,也毫无竞争比较的心情,她忙着在浩瀚的书海中满足渴知欲,其它的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至于绣荷的想法……基本上她们并没有交恶,却也非知心之交,就是很普通的同学,所以她既无从得知也不认为有了解的必要。
只是绣荷竟然会主动来找她?还真是今她惊讶。
“别提了,我还以为会很好玩、很浪漫呢,没想到闷得要命,学钢琴的帅哥比我想象中的少。”绣荷扮了个鬼脸,“所以我又回来啦,浪费了一大笔学费,我妈气死了,直骂我败家。”
“要不要坐一下?”冬红起身从小冰箱里倒了两杯冰麦茶,一杯边给她。“我爸煮的麦茶,降火气用的,外面很热吧?”
“五月天,当然热啰。”她欢呼一声,拿过麦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哇,真好喝,我在巴黎最想念的就是台湾的茶品。”
“妳今天怎么突然想来找我?”冬红还是不忘原来的疑问。
绣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娇嗔道:“我的天啊,妳还是像以前那么老气横秋,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妳吗?”
冬红有一丝愧色,“对不起,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妳今天怎么会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天真到以为绣荷只是刚好经过,进来叙叙同学旧情,因为除了两三个极要好的同学外,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开租书店。
“妳真是太无趣了。”绣荷翻翻白眼,没好气地道:“就当我是来跟妳哈啦聊天的,行不?”
冬红眨眨眼,还是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理由。
最后还是绣荷沉不住气,她径自甜甜笑了起来,“好啦,我今天是来质问妳的,为什么有好康的不告诉我?”
“妳在说什么?什么好康的?”
“事到如今妳还瞒我,我从李丽桂那里都知道了,妳手上有个好货色要介绍给她们认识,对不对?”绣荷纤纤指尖抚模着杯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令我伤心,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同学,有好东西妳会第一个跟我分享的。”
冬红实在不太喜欢她种自以为很熟的语气,因为实际上她们真的没那么好。
而且她对于绣荷把坦斯的事讲得那么……那么轻佻轻率,还用“货色”来形容,胸口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舒服感。
“原来妳指的是那件事。”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真的不想多提坦斯。
虽然念书时,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图书馆的藏书里,但是她多少耳闻绣荷和男生之间的纠葛情事,绣荷是个万人迷,为她闹自杀的男生不知凡几。
而坦斯……她不想嫁给他,但也不希望他受伤害。
绣荷是传说中大海上的迷人海妖,男人一遇到她,通常都会落个心碎下场。
“妳那是什么口气?”绣荷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说:“这件事很重要,妳不认为吗?”
“我想他不适合妳,所以……”
“李丽桂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那个男人的条件非常好,是个英俊的外国人,而且还是一家饭店的老板呢!”绣荷双眸发光,兴致勃勃地道:“说吧,妳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
冬红勉强一笑,“还是不要吧,你们不太适合。”
“怎么会?”绣荷叫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她,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怀疑,“妳是不是想留着自己用?所以不打算跟好同学分享?”
冬红用手指抬了抬眼镜,“如果我想藏珍,又何必打电话给大家呢?”
“说得也是。”绣荷甜甜地笑了起来,“那么妳说吧,这么好的白马王子在哪里?妳又为什么不要?”
“我没有不要。”
“那妳为什么要推给我们?”
“我……”冬红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找麻烦。
她揉着眉心——怎么忘了绣荷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咄咄逼人又不讲理?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误会。”虽然想把坦斯这个麻烦甩开,可是她并不想丢给绣荷。
他好歹当过她几天的“未婚夫”,她有义务为他的生命安全和心情着想。
“误会?”绣荷挑了挑柳眉。
“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她昧着良心,撒下漫天大谎。
“结婚了?”绣荷呆了一呆,眉头深锁,“开什么玩笑,我昨天晚上才听李丽桂提起这件事,怎么那么快就……”
“妳不知道,原来他是个今ay,大前天就跟他的圈内好友公证了。”冬红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他出柜了以后,我们这些朋友才恍然大悟,所以也就不胡乱帮他安排相亲了。”
冬红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遇到紧急的情况,她连撒谎的功力都变得这么高明.。
绣荷忍不住大大扼腕,娇声叹息,“讨厌,怎这么刚好?”
“所以我说他不适合妳。”冬红暗暗抹了把冷汗。“很抱歉让妳白跑一趟,以后再有这种好事会提早通知妳的。”
“好男人难找啊。”绣荷无奈地叹道。
“妳长得这么美,不愁找不到好对象的"”有人要还书了,冬红松了一口气,跳下高脚椅借机逃回柜台。
也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吧,绣荷总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绣荷感到可惜地摇摇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荡,眉儿微扬,眼波流转。
站在柜台后的冬红被她的柔美风情给撩拨得心怦怦跳,难掩心中的一丝购羡。
她可以理解为什么男生们会竞相地爱上她了。
玻璃大门的感应器因感应到客人的来临而缓缓开散,冬红本能瞥向门口,接着便怔住了。
来人高大修长,俊美的脸上含笑,一双绿眸扫过之处中者皆迷。
她的心脏怦怦、怦怦地强烈跳动起来,突然想笑,突然又害羞,退却了。
又是一个万人迷。她陡然升起高度警戒的危机意识。
坦斯,绣荷,绣荷,坦斯……
她不清楚胃部倏地翻绞而起的恐惧是什么,只觉得整个人有点头晕目眩,微冒冷汗。
“你怎么来了?”她望向坦斯,声音像鹦鹉。
坦斯忍了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她清秀的脸蛋,一瞥见她的容颜,眸光再也转移不开了,“我来找妳。”
冬红迎视着他温柔的眼神,剎那间像被魔法棒点中般动弹不得。
绣荷的视线也紧紧地锁在他身上,明媚的脸庞亮了起来,满富兴趣地跳下高脚椅,挤进他们之间,大声道:“冬红,妳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魔咒解除,冬红心脏咚地一声跳回原位,窘赧地轻咳了声,简单的为他们介绍,“严坦斯,柳绣荷。”
她非常、非常不想介绍他们俩认识。
坦斯的眸光不甘愿地移至绣荷身上,随即闪过一抹惊艳。
那抹惊艳绞疼了冬红的心。
她缓缓地低下头,掩不住一丝凄恻。
丙然,男人还是逃不掉绣荷千娇百媚的魅力。
“冬红就是这样,连做个介绍都吞吞吐吐的。”绣荷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柳绣荷,柳叶的柳,刺绣荷花的绣荷,是冬红的专科好同学。”
她身上释放的每一个讯息再明显不过,坦斯游戏人间多年,岂会看不穿她的想法和目的?
他微微一笑,礼貌地握了下她的手,“妳好,我是严坦斯,是冬红的未婚夫。”
冬红和绣荷同时愕然地瞪着他。
他爱怜地轻揉着冬红的发丝,对绣荷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打赌冬红还没有告诉妳吧?冬红就是这样,害羞又保守得要命,不太好意思跟全世界的人分享我们的喜讯和幸福,不过我就是爱她这一点。”
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