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跟谁吃饭,只要你退婚,就算你跟三级片女星吃饭也不关我的事。”
“冬红,妳太无情了。”他一脸的伤心,“原来在妳心里,我真是那么花心的人?”
她愣了一愣,看着他难过的神情,不禁深深愧疚了起来。
“其实……”她伸出小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安抚道:“你也没有那么坏啦,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妳别再解释了,我就知道我们多年的感情抵不过妳一秒钟的怀疑,妳可以怀疑我的人,可是妳不能怀疑我的心,而我的心……”他一脸痛楚地捶着胸口,“是属于妳的,含烟!”
含……烟?!
冬红本来还有一点点感动的,可是听到后面恍然大悟,忍不住澳拍抚为抓拿,抓起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下去。
连含烟都出来了,这个臭洋鬼子以为他是琼瑶阿姨吗?还是他以为现在是在演八点档?
坦斯被咬得表情-畏缩,不过还是温柔地道:“妳咬吧,只要别再生我的气。”
他语气里的柔和和真挚让冬红的牙齿蓦地松开来,她怔怔地看着他温情的眼神,整个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么温柔深情地对她说话,好像她真是他心中的唯一?
她心里有点酸楚起来这并不是真的,只是虚情假义,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她不该认真,也不会认真的。
可是当他碧绿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瞅着她的时候,什么顾忌、理智、警戒、防备统统滚到一边了。
冬红倏地站起来,小脸有些惊慌,“我、我该走了。”
“冬红!”坦斯抓住她的手臂,柔声地唤道。
她回首看着他,脸上有一丝惶然与惊动。
他痴痴地凝望着她,“妳……不想留下来跟我说说话吗?”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她咬了咬下唇,心里有些激动,有些惊惶也有些怦然,
“我……我要回去了。”
“我答应妳,从今以后不再跟任何女人吃饭了,好不好p这”他还以为她依然在为刚刚的相亲饭生气。
她眼眶微微一红,急忙眨掉心头莫名的悸动和酸疼,“不好,我只要你答应退婚,那不管你以后要做什么事,统统都好。”
他看着她半晌,语气有些萧索地问:“妳就那么讨厌我?”
冬红睁大眼睛,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冲出口
不是、不是,其实她最害怕的是自己一天比一天更不讨厌他,害怕自己会越来越喜欢他。
他实在太容易令人放下防备,让人一点一滴地沦陷在那双湛绿含笑的眸子里。
瞧,他们相识不过几天,她就已经一寸寸放下自己的原则,接下来会松懈的是什么?她不敢再想。
“严先生。”她恢复了冷静,唯有冷静,她的一颗心才不会怦然乱跳,脑子也不会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有各自的思想和各自的人生,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我不希望以后造成遗憾或后悔。”
他也正经严肃地凝视着她,“妳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娶妳的。”
“你说过你并不爱我。”
“爱情是幸福婚姻唯一组成的要件吗?”他反问她。
冬红呆了一呆。从小到大看的小说深刻地“教育”她,没有爱的婚姻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身体,姊姊们的婚姻非常幸福,也都建构在“彼此深爱”上,虽然她不想结婚,不想被牵绊和自找麻烦,可是有爱才有幸福的观念,早已根深柢固地深植在她脑子里了。
“当然。”她本能回答。
“世界上每一对夫妻都是相爱的吗?”
她一怔,没办法违背良心,“当然不是每一对都相爱。”
“有数据显示相爱的夫妻就不会离婚,就不会吵架,就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吗?”
“当然……没有。”她想反驳,却没办法抵挡他诚恳专注的眼神。
“婚姻里就算没有爱,还是可以拥有欣赏,尊重,互相体贴和了解。在我想来,睡-?些比口口声声爱对方还要更经济实用的,妳觉得呢?”
她想要指着他的鼻头痛骂他玷污了神圣的爱情、侮辱了灵魂深处最澄净珍贵的那份感觉……
可是他说得振振有辞,有道理她无法推翻他的观点。
虽然她不认同,却也不能指出他的错——毕竟,世上真的有完全不相信爱情的人,他们认为那只是神话,只是小说和传奇故事中的肉麻桥段,用来骗取臂众的感情。
冬红有些怅然若失,藉由这一点,她更加确定了他们一点都不适合。
“我说不过你,也不能否认你的话,可是如果我今天选择要嫁给一个男人,那一定是因为我很爱他。”她深深切切地道:“因为爱他,所以甘愿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把我的青春和真心捧到他的面前,从此跟他风风雨雨、朝朝暮暮,吃苦受罪也一样甘之如饴。”
坦斯听怔了,愣了半天才问:“什么是甘之如饴?”
“就是像吃了糖果一样甜美的滋味。”她凝视着他,“可惜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所以我们不会有机会尝到甘之如饴的滋味的。”
“可是……”他眼里有一丝掩不住的热切,“我有些为妳心动了,这……不够吗?”
她听得微微一震,“不够,对我来说不够。”
“妳真固执。”坦斯叹了一口气,伤神地道:“如果我们一直没有深爱彼此,妳就一直不嫁我?”
“没错。”她索性固执到底,重重点头。
坦斯满眼透着深思,握着她的手渐渐地放开了。
冬红心一痛,这代表什么?他对她“放手”了?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却觉得胸口异常的纠结闷痛呢?
她勉强挤出笑容,可是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再、再见。”
“冬红。”他又唤住她。
冬红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她脸上那抹笑快维持不住了——剎那间她整个人都
不对劲了,变得好奇怪,连她自己也认不得了。
“我会好好想想妳的话。”他轻声地道,脸上有一抹难得的专注与肃然。
她匆匆地点点头,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出意大利厅。
她一定是被传染了,没想到疯狂也是会传染的。
第六章
一个星期了,坦斯音讯全无。坐在租书店的柜台后,膝上摊开一本小说,冬红愣愣地夫魂落魄。相熟的客人纷纷为这个从未有过的奇景震撼着,不过却没有人敢上前相询一二。“曾冬红,曾冬红。”一个甜美的女声在柜台前响起,她依旧充耳不闻。“曾、冬、红!”女声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在她耳边大叫。冬红吓得跳了起来,,小说咱地掉在地上,她惊魂未甫地看着对方,“什、什么?”
同样是长发及腰,却显得清丽出尘、笑意晏晏的女郎挥挥手道:“妳的魂掉到哪里去了?”
“柳绣荷,是妳。”冬红吸了一口气定定神,顶了顶眼镜,微讶道:“妳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不是说妳到欧洲去学琴了吗?”
柳绣荷人如其名,就像一朵绣在锦缎上亭亭玉立的出水粉荷,美得令店内的男士们都看花眼了,频频做些动作,试图引起美人的注意。
绣荷早就习惯被人投以惊艳的目光,她身穿白色的纱质上衣,下半身则是穿了条粉紫色的七分裤,柔滑皓玉般的小腿下是深紫低跟凉鞋,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女,只不过是换成了现代时装。
在学校的时候,她们俩有大乔、小乔的称号,因为两个人身高体重几近相同,也都留着及腰的乌黑长发,只不过冬红比较沉静朴实不懂打扮,厚重的眼镜掩去她细致的容貌,可是绣荷不同,她相当懂得妆点凸出自己的美丽和特色,所以同学们常笑她们一个是彩妆前,一个是彩妆后,冬红就是绣荷那不起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