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住了,半天后才断断续续地道:“一般不是……画两颗心的吗?你乱画,哈,哈。”
她只能这么说,因为她快被满心澎湃的激动掩没了,所以只能用干笑声带过。
不能当真呵!
“我没有画错,”他的眼眸陡然像闪耀的星星一般,深深地凝视着她,低沉轻柔极了,“……妳是我的心中星。”
她的心脏重重地咚了一声,脑袋瞬间空白──“不……不可能……”她吶吶开口,又迷惘又慌乱又……不可思议。
他轻轻地靠近了她,双眸明亮深邃得恍若月光下的一江水潭,彷佛要将她整个人,整个灵魂都吸引进去。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他温暖的气息撩拨着她的每一寸感官,她痴痴地盯着他越来越逼近自己。
恍然等候了许久许久,又恍似一切再也如此自然不过,君人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没有小说里形容的,会有音乐响起,玫瑰花瓣飘落,绅绨只觉得她的意识,她的身体快要融化了……@@@@结果三十分钟的车程,他们花了快一小时才到。
至于这当中在做些什么,他们两个脸上一点都没有异状,所以当妩红好奇宝宝似地瞅着他们左看看右瞧瞧了老半天,拼命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君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美丽的二嫂子,妳是要让我们进去吃火锅,还是要我们在门口继续罚站?”
他啼笑皆非。
绅绨拉着妩红就自动往屋里走,“我饿死了,妳不说有大火锅可以吃吗?嗨,何人姊夫。”
一开始她还真是叫不习惯二姊夫,后来干脆叫何人姊夫,可是叫久了又发现很好笑……何人姊夫何人姊夫,好像在问是“何人的姊夫”。
但是很多事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要不然她这个一天到晚老是被叫“身体身体”的人怎么活下去啊?
何人从厨房端出了热腾腾的传统大火锅出来,笑意漾然,“嗨,绅绨小妹,烫喔,小心。”
在冷嗖嗖的天气里吃着炭火哔啵的大火锅是最过瘾的了,尤其是围在厚厚地毯上的大圆桌前,落地窗外是别有一番秋意冬色的阳明山落叶微雨纷飞,火锅里各种海鲜料翻腾滚动着,桌上摆着十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绅绨陡然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迷惘和落寞感统统都被赶跑了。
吃火锅吃火锅,这种围炉的滋味可不是天天有呢!
在大家各自添好了大碗的火锅料后,绅绨忍不住率先喝了一口汤,随即无比幸福地呼出了一口气。
“哇,好好吃喔,真是太满足了。”她捧着热呼呼的碗。
其它人闻言都笑了,君人也吃了一枚鱼饺,笑嘻嘻地道:“真的好吃耶……难得二嫂子的厨艺也进步到这种地步了。”
妩红脸蛋儿红了红,连忙把脸埋进碗里,“其实……这个不是我煮的。”
何人爱怜地模了模她丝滑的黑发,“那有什么关系,妳也有帮忙啊!”
“是啊,帮忙吃。”绅绨漏姊姊的气。
“哈哈哈……”君人忍俊不住。
妩红脸红红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窘然地道:“绅绨妳还笑我,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妳煮的菜还不是连路边的小狈都不敢吃吗?”
绅涕差点呛到,她拍了拍胸口,“是啊是啊,所以妳没有注意到我们家附近的流浪狗都搬家了吗?每一只看到我们俩就跟看到黑白无常一样,就算打断它们的狗腿也不敢再吃我们弄的食物了。”
“有那么恐怖吗?”君人张大嘴,很难想象有人可以把食物煮成毒物。
何人心有戚戚焉地拍了拍小弟的肩膀,“相信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显然何人也曾惨遭茶毒过,所以说起这话来份外语重心长。
“艾何人,我起码没有把你搞到食物中毒喔!”妩红白了他一眼。
“没有吗?”
“那一次又不是我煮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吃个海鲜咖哩饭吃到食物中毒?”她抿着嘴儿笑,“哈。”
“妳以为是谁害的?”何人又好气又好笑。
害他食物中毒又脑震荡住了好几天的院,这小妮子的破坏能力真是宇宙超级强的。
君人和绅绨笑成一团,后来他们各自又警觉地坐直了身子。
嗯咳。
妩红偷捏了未婚夫一记,使了使眼色,“嘿。”
何人眨眨眼,神秘兮兮地摇头。
“嘘,什么都别说。”
这两个人此刻已经忘了敌对身分,他们又何必多问多提醒呢?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融洽自然,先把那两位老爷子的陈年宿怨忘掉,或许有一天,老爷子们自己他会想明白的。
反正吵吵闹闹已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帖兴奋剂,早成了他们的兴趣﹐所以他们做晚辈的对这一点应当看开,何苦没事跟着搅和下去呢?
至于君人和绅绨……早晚也会想通这一点,深深地穿过层层阻碍和偏见,真正地看见对方。
@@@@星期日﹐绅绨最后一天的假期。
一早,雨停了﹐天空依旧设有放晴,但是到处都是刚下过雨的清爽气息,惹得绅绨蠢蠢欲动,穿上了黑色的套头羊毛衣和紧身牛仔裤后,她随手爬梳了梳短短的黑发,对着镜子里的鹅蛋脸灿烂一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去阳明山吃过饭后,她的心情就变得好好,有些烦扰的事情自动回避,至少她现在还不想去理清那一团乱掉的毛线球。
今天是她的假期,她绝对不让任何事毁了这美好的一天。
到莺歌去逛逛陶艺街好像挺不错的,顺道挑几个有特色的杯子回来轮流装不同口
味的咖啡喝。
莺歌陶艺街还有卖许多古老的玩意儿,上次她就在那里挑中了一柄七寸大小的白玉剑,爱不释手,而且价钱又不太离谱。
背上了胭脂红的印地安风情包包,她愉快地哼着歌儿往外走。
电话倏然响起──咦?早上八点半,星期假日有谁起得这么早打电话?
她拿起电话,“我是小绅。”
“小练子,一起去吃永和豆浆吧!”
是他!声音轻快笑意盎然。
绅绨心跳了跳,莫名其妙扭怩起来,“我吃饱了。”
“不能陪我吃一点吗?”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失落。
“不行,我正要出去。”
“去哪里?跟谁?”他的警觉心倏起,紧张地问。
“跟我的流浪天涯小包包去莺歌啦!”她玩着卷卷的电话线,赤果的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沙发,“干嘛?要跟你报备过才行吗?”
他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浓浓的醋意,也吓了一大跳。
“呃……”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可恶,她都快要硬不起心肠来整他了,偏偏他又这样紧追不舍死缠烂打,一副好像爱上她了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透着深深的浪漫……讨厌讨厌。
“等等,请妳不要挂上电话,”他急了,“谁载妳去莺歌呢?妳要跟谁去?妳要怎么去?”
“跟性感制服帅哥可不可以?”她翻了翻白眼。
君人又紧张了起来,“什么性感制服帅哥?妳要跟警察还是军人出去吗?喂喂喂,我告诉妳,这两种工作的男人千万要不得,一板一眼又硬邦邦,妳不会喜欢这一种的!”
“去你的,不要随便诬蔑我们的警察先生和英勇的阿兵哥好不好?你这个臭假洋鬼子。”
想当年她老爹也是堂堂陆军少校退伍下来的,非但亲民爱民疼老婆,还被老婆给吃得死死的,脾气个性最是弹性不过了,能伸能曲又能缩,厉害得不得了,什么叫一板一眼硬邦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