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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蜜事 第15页

作者:蔡小雀

“你们该不会贪那三甲田就要把我给牺牲了吧?”

“乱讲乱讲,你阿母怎么会是那种人?”纪母深受侮辱,急吼吼地道:“我纪金罔市才不是那种为了钱就不顾女儿幸福的人。你给我听清楚,下个礼拜日回来相亲,如果真的看不中意,就算他们把一整粒山都给我们,我们也不要嫁,知道吗?有没有听懂?”

若勤煞是感动,不过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下礼拜喔?可是我这个礼拜很忙啊!”

“最晚这个月底回来相亲。如果你把我的话放风吹的话,我就亲自上台北去逮人,有没有给我听懂?”

“懂懂懂,非常懂。”她连忙应道。

若勤慢慢地挂上了电话,长长地、哀怨地吐出了一口气。

唉——她好烦哪!这么多的事情统统砸到头上来,教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抬头望向计算机,内心好不挣扎——好想找他吐吐苦水谈心事,可他偏偏就是她的首席大困扰,就算真的和他联络了,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勤缓缓起身,把垃圾桶踢到一边,拿过小钱包和大衣就往身上罩。

“世上唯有酒最好,有酒浇愁没烦恼……”她自言自语,也不管外头寒夜清冷,一步一步地蹭下楼去。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连去7-11买瓶红酒都会遇到缺货。

若勤不敢置信地瞪着空空如也的红酒架,有点不爽地望向柜台小弟。

瘪台小弟被她阴寒的目光一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道:“小、小姐需要什么吗?”

“你们的红酒没了。”她打了个酒嗝,此刻酒意才上涌,可是她怎么也不承认。

“有啊,这边都是。”他连忙比了比。

“我不要大瓶的,我只要喝那种小瓶的。我喜欢那种小瓶的行不行?”她小脸红咚咚,像中年人发酒疯般比划了两下,“这么小瓶的那种!”

“对不起,那种已经卖完了。”小弟小心翼翼地赔罪,“我们明天就会进货了。小姐,你要不要买其它东西?”

她揉了揉鼻子,气嘟嘟好想哭。“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那一种的!为什么我连这一点点选择权都没有?我的愿望就这么小小小……一点,你也不肯让我实现?”

“我……”工读生额上冒冷汗,开始考虑要不要先把她架出去。

叮咚一声,玻璃门又开启,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缓缓走了进来——仲远起先没有注意到便利商店里诡谲的气氛,大步往矿泉水区走去,突然看见了一脸红咚咚、卷发乱糟糟垂落双颊的她,有点站不稳地揉着眼睛,哇啦哇啦大叫。

“我就是要这一种的!”酒精欢乐地奔腾在她全身的血液中,若勤头晕了晕,满口酒气地挥舞着拳头,“给我一瓶……不对,是三瓶!”

他蹙紧了眉头,大手越过她取下了一大瓶矿泉水,回头看了满脸失措的工读生小弟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他挑眉询问。

堡读生小弟像是快要哭出来了,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欺负这位小姐!”

若勤这时发现他了,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她开始抽抽噎噎起来,小手不由分说地扯住了他的衣袖,忏悔地哭道:“我对不起你……呜呜呜……我觉得心情好糟……我的人生一夜之间变得乱七八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浓眉蹙得更紧,有一丝不悦,却还是本能地伸出一臂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纪小姐,你醒醒。”

她的头好晕,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也无力思考了……靠得他这么近,缕缕温暖的古龙水香气直直对她袭来……朦朦胧胧间,她直觉那是信赖与安全感的气息。

她轻叹了一口气,放心让自己昏醉在他的臂弯里,瞬间不省人事。

“纪……”他不敢相信她又这样昏过去了。

他低垂眸子看了看臂弯里的她,再看了看另外拿着的大瓶矿泉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把矿泉水先摆回架上。

堡读生如释重负,“先生认识这位小姐吗?”

仲远涩涩一笑,虽然很不想承认认识她。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是我的……同事。”他本来可以转身就走,丢着她不管的,可是他的教养却让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出丑。

懊死,她一身酒气蒸腾,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仲远紧皱着眉头,不得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而在抱起她的剎那,他心一动,不禁讶异起她身形的纤小轻巧……简直就像抱着一团羽毛枕头般轻盈。

像……拇指姑娘那般小巧惑人。

她红扑扑细致的脸蛋昏睡着,安安心心地贴紧了他的左胸,呼息细碎轻缓,不时喷出红酒甜醺的香气。

连黑框眼镜都碰歪了一边。

仲远情不自禁放柔了动作,抱着她走出了便利商店。

“很抱歉。”他在跨出门的那一刻,还是略别过头来向工读生致歉。

堡读生被他儒雅镇定的气势慑住了,本能吶吶傻笑,“呃,不会不会……”

出了便利商店,他有些伤脑筋地低头凝视她。

她住在哪里?

***

最后,不得已,他还是把她抱回了家。

他腾出一手揿亮了晕黄温暖的灯光,一室柔和灯火微燃,照亮了怀里小女儿的脸蛋。

她可真会挑时机找他的麻烦,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他印象深刻。

他皱着眉将她轻轻放上了大床,试图唤醒她,“纪小姐,你醒一醒。”

若勤嘤咛一声,幽幽叹了气,舒适地钻动着躲进了他的枕头里,表情无限满足地微笑了。

“纪小姐?”他略加重一点点力气摇摇她,还是叫不醒。

现在要怎么做?

她看来是醉沉了,恐怕朝她身上倒一桶的冰块也唤不醒她——当然他不至于这么残忍。但是他和她仅仅见过三次面,兼之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放任她睡在他屋里不管也不合体统。

而且他不想破坏制度,也不想沾惹上任何女人。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凝视着她,低低地道。

看来今天晚上他的落脚处是沙发了。

他替她拉拢了羽毛被盖上,还拉到她下巴处掩好,替她拿掉了丑丑的黑框眼镜,惊异她的脸蛋出奇的娇小细女敕。

她的五官很秀气,长长的黑睫毛轻歇在眼窝处,微翘的鼻端圆润小巧,菱形的嘴唇红滟滟,双颊因为酒意的醺染凭添了一抹酡红。

他不能自己地深深地盯着她的脸蛋——直到自己惊醒过来。

“老天!我在做什么?”他猛然摇了摇头,逃避般地绕过了另外一头,拿起轻软的雪白枕头就往长沙发走去。

近三十坪的室内,为了开拓视野和舒适辽阔的缘故,将客厅和卧房书房毫无屏障地错落布实在宽敞的原木地板上,仅有穿衣间和浴室是独立式的空间,因此他和她之间,可以说没有任何的遮挡隔离。

透过落地窗,窗外的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星,在夜幕中闪闪发亮。仲远褪去了大衣挂好,拿了一套蓝色棉质睡衣裤往浴室去。

他月兑掉了全身衣物,露出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和完美修长有力的双腿……全身上下只有肌肉而没有一丝丝赘肉。他舒展着双臂先松弛了筋骨,随即旋开了热水,开始淋浴。

水声哗啦啦,轻微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

朦朦胧胧间,若勤微微掀动着眼皮。她好热……好热……她挣扎地露出了一只手,抓了抓头皮。

陡然,胃翻涌了起来,她不舒服地呜咽一声,在枕头里钻来钻去,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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