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兔有种被拐骗的感觉!
她再也忍不住了,拉住了他的袖子,示意他弯下腰来。“喂喂喂!”
行刀给了她一个杀人般的不悦眼光,“干什么?我在谈事情!”
“你做人不公道,滥欺老弱妇孺!”她忿忿不平。
他被这个天外飞来的指控搞得莫名其妙,又好气又好笑又想揍人——
“你到底在说此件么?”他浑身肌肉紧绷,血管也偾张。
“你对她那么好,对我就这么壤,你这样做人很不行喔!”金兔极不高兴,“我是知道凡人很难搞、很古怪,可不知道竟然古怪到这个样儿!”
他差点当场气昏。拜托!谁才是那个很难搞、很古怪的“凡人”呢?而且她凭哪一点说他“不行”?
行刀憋着气,努力压抑下四处流窜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斥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对我很坏,”她想想又补了一句,“而且很凶。”
他吹胡子瞪眼睛,“凶?谁凶得过你这个凶婆娘?小小年纪就这么火爆霹雳,以后谁娶到你谁倒霉!”
“反正不会是你就对了!”她吼回去,声势半点也不输他。“你还不承认你对我很凶?你现在不就是在吼我吗?”
“你——”他为之气结。
两名护卫互觎了一眼,识相地模模鼻子往战火区远离了十步远。对于这个一向豪迈不羁的侯爷为什么一遇到这根小辣椒就捺不住性子气得蹦蹦跳的,他们是想不出答案来啦,但是他们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两根霹雳火炮杠上的时候,闪远一点儿比较不会出事。
水晴却是又惊又怒又疑地看着他们俩对吼。
怎么回事?这个小丫头是干什么的?她的存在会不会破坏掉自己全盘的计画?为什么她一出声就夺走了苏行刀所有的注意力?
“反正你就是不公平!”金兔挥舞着小拳头。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是你自愿当我的丫头的,你倒是说说看,有哪一家丫头这么大胆敢跟王子对骂起来?”他揉了揉眉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一个小丫头对吼。
凤子丹跟黎海澜到底是打哪儿找来这个霹雳火爆小敝胎的?他总算知道他们的用心了,原来就是想要找个女张飞来压制他,让他乖乖投降当新郎……
哼!门儿都没有。虽然这个小丫头才不过来两个多时辰就已经快耗损掉他一年的寿命了,不过想让他气到喷血头昏而娶……这丫头还不够火候呢!
心念一定,行刀蓦然露出了一个招牌笑容来。
金兔住了嘴,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容满面?
“我差点就忘了,你要的东西还在我这儿。”他慢条斯理地弹着指甲。
金兔一凛,“呃……”
“我还没想到那个条件,不过看样子你是不太想知道我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了。』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详细说,很满意看到她冷汗涔涔的样子。
金兔小睑倏地刷白了,“这……”
“水晴姑娘,你还是骑马跟着我们慢慢回到京城里吧!”他望向水晴。
水晴绽出了一个惊喜万分、恨不能伏在他脚下道谢的笑容,低声说道:“那么水晴就失礼了。”
他们往城门方向走去,金兔傻傻地站在原地,又尴尬又为难又拉不下脸来,简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突然跑进了湿热泪雾,眨着眨着就想哭了。
行刀耳朵极为敏锐,立时听见了那一缕轻声呜咽,背脊蓦然一僵。
他的脚步一顿,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处,须臾掉转过头来,紧绷着脸踏回她身边。
他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提醒自己,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凤、黎两人太过难堪。
“你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哪有丫头让王子等的道理?”他低沉有力的好听嗓音扬起。
金免不敢相信由自己的耳朵,倏然抬起头来,心窝儿冲入了酸酸甜甜的狂喜滋味。
“你说什么?”她小小心心、可怜兮兮地问。
他被她乌黑如星子的眼珠子炫惑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你不是说你演丫头最像了?不跟在我身边一起行动,我是要扣分的。”
她心下大喜,飞快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吸吸鼻子,“我跟、我跟……”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牵起了她的小手往回走。“动呀,你两脚紧紧的,我怎么拖你走呢?”
“我走、我走。”她大兴奋了,拚命点头。
行刀牵着她走,刻意忽略前头三人异样的眼光,表情是很无奈的,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丝丝笑意。
这个霹雳火爆小麻烦!
侯爷同时带了两名美姑娘回府?!
这个消息顿时轰得整个镇南府一阵混乱,若不是苏老太爷刚好到天云寺持斋不在家,一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他老人家会当场欢喜到昏过去。
只是侯爷对这两位姑娘半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对高挑美丽的姑娘只是维持淡漠有礼;对那个娇小矮点儿的甜美姑娘则不时咬牙切齿、眉毛抽动。
外头的传说果然没错,他们家侯爷生性坚毅不拔、不为美色所迷……只是可苦了他们这些个期待有女主子“美化”侯爷府的奴仆们哪!
不过嘀咕归嘀咕、惋惜归惋惜,奴仆们很快就依着少爷的吩咐将艳丽的水晴姑娘安置进香水小楼里。
至于另一个小丫头——
“你家好大啊!”那个小妮子正张大嘴巴左看右看地发愣呢!
行刀不客气地持起她的领子。『别忘了你是来给我做丫头的。”
“唉唉唉……我没忘啦!”她埋怨地别了他一眼,拚命想挣开他钢铁般的手劲儿。
“不要拉拉扯扯的,这样很难看的。”
他还是拎着她,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
金兔只好任他拎着,无辜地瞥视他,“那现在呢?”
“你跟我回风陵醉楼。”
“那是什么——”
“我住的地方,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儿伺候我。”他拖着她大踏步穿过庭台楼阁。
“为什么我不是跟水晴姑娘一样往香水小楼?”光听名字就觉得好美,香水、香水……她为什么不能住那里,偏偏要住什么“疯人坠楼”?
“水晴姑娘是客人,你是丫头。”
“认真来讲,我也算是客人的。”从天上下凡来的仙兔,够惊人了吧?可他偏把她当看门狗看待。
唉!敝只怪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分,再说他也不一定会相信……
“你自愿要当丫头,可别忘了。”
“不要再提醒我了,”金兔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说道:“我知道我的身分,好啦,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想起你的条件?什么时候才可以把瑰玛给我?”
“耐心点儿。”行刀笑了,闲闲地看着她,“今天才第一天,这么没耐性如何成得了大事?”
“我不想成大事,我只想拿回瑰玛。”
“究竟他们为什么要你跟我讨瑰玛王?”他脚步一顿,在繁花娇妍的花园小径上停了下来。
午后花香四溢,花丛间有五彩斑蝶忙碌穿梭,对映成趣。
他的黑发飘飞在蝶舞蜂忙、花香醉人的空气中,高大矫健的身躯好象一座屹立不摇的青山,微眯的黑眸流露出危险色彩。
金兔心房“咚”地一声,脸蛋儿突然红了,有点喘不过气来,“啊?你说什么?”
“他们要瑰玛玉何用?”他蹙眉,“或者讨玉只是一个幌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讨瑰玛。”这非但关乎月宫机密,还关乎一个深情仙子千年来的相思……
金兔慎重其事地摇头,捂住嘴巴表示绝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