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颗钻石,历经时光流转岁月红尘,或许钻石会蒙上了尘灰,或许钻石会黯淡无华,但是请不要忘记,钻石就是钻石……
知道钻石和石头有什么不一样吗?
石头会越磨越见深沉,钻石却会越琢益发明亮。
假如你是女人,请相信你心底有一颗璀璨珍贵的钻石,它不会消失,它永远在你心中。
相信你是一颗钻石,相信你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并且璀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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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台北,春寒的三月天,蒙蒙飘雨的午后……
阳明山上每当落雨的时节,满山满谷清脆响亮的蛙鸣声就热闹大作,彷佛在与雨滴声合鸣般,叮叮咚咚呱呱哇哇,纷乱个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初生的绿叶也笑了,草丛里的花朵也笑了,整个大地好象都开心得笑了。
唯有那栋庭院深深的大宅,却依然冷冷静静、富丽堂皇地伫立在仰德大道的深处,好象一位端着架子的贵妇人,不屑与这凡间俗物为伍,也懒得理会这生意盎然的自然风华。
在那楼高不见章台路的阳台顶端,有一位白哲俊秀的小男孩,正攀爬在美丽的雕花栏杆上,着迷地望向那大片蒙蒙雨景。
呵,他多想出去玩哪!
可是妈妈说过,他绝对不能到草地或池塘边玩,因为那是野孩子的行为。
可是他好想做野孩子,他不想要成天待在房间里,对着一大堆冰冷无趣的虚拟游戏。
而且他不要好吃的食物,不要名贵的衣服……他只希望爸妈能够抽出一点点时间陪他。
就算只能够给他一个仓卒的微笑,也胜过一切。
“少爷,你在阳台做什么?当心淋湿了。”一个亲切含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的眼睛倏然一亮,急急转过身微笑了,“阿朱姊姊。”
下女打扮的女孩有一双盈盈明亮大眼,神采眉眼间充满了清新热情的笑意。
她将一件义大利制毛料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带笑皱了皱鼻子,“少爷,说过好多次了,你叫我阿朱就好了,怎么一直叫我姊姊呢?”
“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姊姊?”他崇拜的看着她,小小的脸蛋上流露着一丝丝疑惑。
“因为我是你家的佣人,而你是我的主子;如果被太太听见你这么叫我,她会不高兴的。”虽说如此,她还是疼爱地偷偷拧了他的女敕脸颊,“知道吗?”
她实在衷心疼爱这个小少爷,尽避仆佣们都警告她,万一让太太知道地这个卑微的小佣人和小少爷感情那么好,那她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怜惜这个孤单寂寞的小少爷,他虽然什么都有,可是先生和太太经常不在家,就算在家也不常抱抱他或跟他说些亲密的话。
她觉得小少爷真的好可怜。
“为什么要这样?”他困惑地道,“你比我大不是吗?而且你对我很好哇!”
“你不会明白的,我们两个人的身分不一样喔!你是少爷,我是服侍你的下人……”她看见他童稚的脸蛋浮起了一抹超乎年龄的忧伤,“怎么了?”
“我不喜欢听到你这样讲,”他闷闷不乐,“我喜欢那个会讲故事,会教我地瓜与芋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姊姊,我不要身分跟你不一样……为什么我身分跟你不一样?”
“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我只是……”她看着他,蓦然摇了摇头,轻笑了出声,“你不会懂的,不过不要紧,我还是很喜欢你,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
他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小脸一亮,“真的?阿朱姊姊真的喜欢我?”
“当然喽!我最喜欢你了,如果你是我弟弟就好了。”阿朱温暖地将他瘦小的身子拥入怀中,模模他的头道。
“阿朱姊姊,我也最喜欢你,”他想了想,真挚正经地道:“比喜欢爸爸还多,还有,也比喜欢妈妈还多。”
阿朱感动无比,心无城府地笑了。
一少一小都没有注意到微开的门扉,美艳高贵的方夫人正紧紧握住粉拳,嫉妒又不敢置信地狠狠瞪着这一切。
第二天,小男孩就再也没有看过亲切善良的阿朱姊姊了。
他曾经哭着闹着要找她,可是只换来了他那美丽得惊心动魄的妈妈一句冰冷的话——
“我已经把她扫地出门了。”
他瞬间呆住,小小的心灵蓦然破碎成一片片……就好象刚吹起的美丽泡泡被母亲给重重戳破了一样,一切的美好都刹那间消失了。
“为什么?妈妈你为什么要把阿朱姊姊赶出去?”他尖叫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违抗妈妈叮咛过的要有教养,好孩子是不能大声尖叫的。
母亲只是撇撇嘴唇,残忍地道:“她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下人罢了,赶她出去就像压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她是我的朋友!”他大口大口喘气,小脸涨红,“她说过要带我去池塘抓蝌蚪的。”
“我就是怕那个死丫头把你带坏,什么玩意儿,我堂堂方家的小少爷,难道还能给她教成野孩子吗?”母亲咄咄逼人,“云齐,我告诉你,我们的身分地位是很高的,不能跟那么卑贱的人做朋友……她也不是你的朋友,她只是一个佣人,一个佣人而已。”
“她不是佣人,她是我朋友!”他涨红脸,大叫一声。
母亲气炸了,倏然甩了他一个耳刮子,“听听,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现在就像个没有教养的野孩子一样,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他的世界被火辣辣的巴掌击得支离破碎,在懵懵懂懂之间,他透过重重浓雾望进了母亲酸刻不可一世的嘴脸里。
在这一瞬间,他清亮含泪的眼睛倏然结冰,冷静……
他没有再尖叫,没有再抗争或回嘴,只是抚着犹自刺痛的脸颊,缓缓地望向了窗外。
窗外的春雨已经没有再下了,那片绿意盎然的春天景色,不知何时已经被重重山岚白雾掩住。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母规很满意的离去,得意着孩子终究恢复了教养,她的苦心还是没有白费。
他还是她尊贵的宝贝儿子,方家庞大财产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一个身分卑微的人可以污染他一根寒毛。
云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恍惚间像是长大了。
山,云深不知处,更添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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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元二○○○年台北大都会
陈兰恩顶着一副黑框眼镜,稍嫌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键盘。
小小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五张桌椅,会计部里的五个会计就这么拼图似的被硬卡在一块儿,连写报表时都得小心手肘别互相打架。
单调的布置,老掉牙的广播音乐,将原本就乏味的午后给搞得分外陈旧。
好象空气中都洋溢着一种混合樟脑九与老桌椅灰尘的味道……
尽避她才二十四岁,却觉得自己好象快要老化掉了。
上个月的帐目报表才结算完毕呈到上头去,因此这几天她们这几个小会计都很闲,闲到快要生锈了。
要不就忙得半死,要不就闲得打蚊子,她们这家老牌的事务所就是这样,工作完全呈两极化的发展。
尤其在这种赶完帐的午后,每个人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好半天,总算有人克服瞌睡虫,努力开了话头——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好看的新闻?”坐在她左边的阿静首先问道,还不忘打了个呵欠。
“还不就是有人杀来杀去打来打去,再不然就是火灾房子……”愤世嫉俗的会计大姊满脸怨对,“新闻就只能播这些,我们台湾简直快要不能注人了,你们看看满街的招牌,还有那些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