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云还不是很能适应一个中国男人却用外国用语的谈吐措辞,不过她却本能喃喃回应,“呃,拜拜。”
他修长高大的身子又俐落地往连接车厢的门走去,黑眸和英挺的脸庞透露着精明的搜寻之色。
哇,看来纽约也是人材济济呀!像这般出色的男人不知道究竟是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呢?
芳云自顾作着白日梦,却没有发现穿着制服的查票先生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小姐,查票。”老先生欣赏地看着她,显然很少看到她这般水灵剔透般的中国女圭女圭。
芳云却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她晶亮的黑眸眨了眨,满是歉疚地道:“我坐错车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下车?当然,这段车程的票我一定会补的。”
老先生有些许同情,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小姐,很抱歉,你恐怕必须要补齐往波士顿的票款,因为这班火车中途不停站的。”
“呀?!”芳云呆住了。
天哪,她是要去曼哈顿,不是要去那个捞什子的波士顿呀!
她足足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死了这条心地认命道:“那么……我可以购买有张床的票吗?”
“我们有个别的包厢,里头设备齐全高级舒适,不过已经全被订满了。”老先生想了想,“只剩下座位椅的票了。”
“床铺都没有了?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可不可以再帮我找一下,或许还有漏掉的,没住人的?”她小脸充满恳求。
老先生被这样的表情给彻底攻破了,他努力地搅尽脑汁想办法,就是不忍心拒绝这么可爱的一个中国小女郎。
再说“史迈斯火车”一向就是以客为尊的!
“只要能够让我好好地躺下来睡一觉,就算要我买下整列火车也可以……”她看着老先生不相信的眼光,咧嘴一笑,“当然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买得起呢?请你务必要帮帮忙,我从台湾来的,已经坐了好久好久的飞机,都快要垮掉了,如果再没有床铺让我睡,我就只能瘫在走道上了,您忍心看我充当地毯被踩来踩去吗?”
老先生噗地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赞赏,“好,那么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样吧!刚好有间被预订的豪华厢房空着,那名订房的客人并没有上车,看来他也上不来了,那么我跟站长说一声,你就住那间吧!”
“谢谢,你是我的救命大恩人!”芳云简直快乐晕了,她热情奔放地喊道。
老先生脸红了。
这个美丽小巧的中国女孩儿可真可爱呀!
床,床……现在能够有张真正的床让她躺下,实在是一件太美妙的事情。
至于波士顿在哪里?何时又才能回纽约……等睡饱再说啦!
第三章
相较之下,杰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他心急如焚地查过一节节车厢,但是丝毫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恐怕得搜查高级包厢了……
但是他如何在不惊扰到旅客的情况之下行动?
他叹了口气,爬梳过浓密的黑发,还是选择先打个电话报备,“是我,我现在正在开往波士顿的火车上。”
“其他人已经分别到巴士站和机场查询了,纽约警局也用无线电通知了所有往波士顿的巴士,要他们停下来接受路障拦查。”
“太好了,飞机方面呢?”
“往波士顿的班机表都查过了,可是都不太符合你所说的线索……”佛勒忍不住怀疑地道:“你确定他的线索可信?说不定他只想模糊焦点,也许根本只是在跟我们玩游戏。”
“对他而言,这是在玩一场斗智游戏,所以他会乐于丢出一点小甜头引诱我们一步步跟着他走,最主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安排相当有信心。”杰斯边讲边步入高级包厢区的走道,想起那个疯子有可能带来的重大危险,他忍不住忿忿地重捶了一记门扉,“该死!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追查的线索了。”
“我明白,现在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钞票和追踪器,到最后倘若还不能及时找到炸弹,我们当真必须要走到付勒索款的时候,至少我们也可以努力在交款时逮到他,逼他透露炸弹下落。”佛勒沉重地道:“杰斯,目前我们只剩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在十一点之前还未能找到炸弹顺利拆除,情况恐怕会难以收拾了。”
“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杰斯执着电话,黑眸已经恢复冷静,“我已经搜过了所有的座椅车厢,现在就剩下包厢……或许我得用点必须手段,还请见谅。”
“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做吧!记着别太过激烈,我们都不希望在事情结束前走漏消息,引起民众的恐慌和舆论非议,”佛勒叹了口气,“总统今晚午夜会在华盛顿参加嘉年华的点灯仪式,我们可不希望还有什么新闻事件闹开来,让他再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记者包围住。”
“我明白。”
“杰斯,”佛勒语重心长地唤住了他,关心地道:“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谢谢长官,我还想在我有生之年多拆几枚炸弹呢!”杰斯微笑着切掉电话,他难掩感动的激动情绪,冲动地再重捶了门扉一记。
门被迅速打开来,露出了芳云那张充满倦色的不满脸蛋,“先生,我相信你可以找到另外一间房间住,所以可不可以停止虐待我的门了?”
她乌黑的秀发蓬松着,白女敕的脸蛋和嫣红的小嘴上带着浓浓睡意,在昏黄的灯光底下,犹如一个刚睡醒的天使。
呵,一个娇俏神秘的东方女圭女圭。
尽避处在紧绷状态,杰斯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抱歉。”
芳云这才注意到他,“你是刚刚那个……”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他看着她乱糟糟的乌亮长发,睡意残存的慵懒脸庞,心底蓦地抽动了一下。
“你看起来好像很忙似的。”她凝视着他额前垂落的一绺发丝,也看出了他英俊面容上的紧张线条。
“的确,真希望是在别种情况之下和你见面。”他欣赏地打量着她。
“你……又要去忙了吗?”
“是的。”
他俩相互凝视着,杰斯是怎么也迈不开离开的步子。
他扶着铺着优雅粉色璧纸的金属墙,缓缓地向外移了一步,眼神却难以自她脸上收回。
他黑色深沉的眼眸像一潭最神秘的湖,也像最神秘幽然的子夜……芳云突然觉得有些被催眠了。
在她来得及思考前,突兀的话已经冲出口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杰斯第一直觉是摇头,可是他随即发觉这不失为一个好点子——时间紧迫,他的确需要人手帮忙找出炸弹,只要她不要碰触到任何东西,就不会有危险。
懊死,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召一名爆破组的探员与他一齐行动。
把不相干的无辜人等牵扯入事件,向来就是他最痛恨做的事,但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们正在疾驶的火车上,而萝丝他们则在全力地找出可能的嫌疑犯……
“谢谢你,我很需要。”杰斯最后决定;他飞快地看表,上头的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五十分了,因此他伸手友善却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向房间内推。
芳云才被自己的话和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时又正好看到他正锁上门。
“你要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那种女人,你不要把我想歪了……”她瞪着他,张口结舌地道:“你你……我的嗓门很大哟!叫起来保证全火车的人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