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怀备至,轻轻地替她拭去了鼻血,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血干了。”
“我鼻子天生微血管易破,所以你别当一回事。”
“什么叫作别当一回事?”他皱眉,“照妳这么左流右流,照三餐流的状况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闹贫血的。”
“没有那么凄惨啦!”
“不要跟我搞笑。”他正经八百地道。
“拜托,是谁先搞笑的?”她嘀咕道:“哪有人流鼻血还照三餐流的,我又没有血友病。”
“闭嘴,我带妳去吃饭。”他拒绝再被她搞昏头。
费琪望着他严肃却俊美依旧的脸庞,突然觉得脑中好紊乱。
***
最后,费琪还是被押入客房“软禁”起来。她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直到早晨她睡醒,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无法将这一切联想在一起。
门外轻敲的声响蓦地传来,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请进。”她开口喊道,整个人还沉坐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只见管家恭恭敬敬地捧着银盘进来,上面放满了各色美味餐点。
费琪还来不及感到讶异,呕吐和恶心感又冲入喉问,她飞快地跳下床直奔浴室。
“小姐、小姐妳怎么了?”
大吐特吐的声音让管家着实惊吓一跳,他慌忙地丢下食物,赶紧前去报告向扬。
昨晚向杨躺在床上整整一夜深思到无法入眠,直到天亮还睁着大眼剩着天花板。
盘旋在脑中的不外乎是那个又爆笑又迷糊,又教他不知该怎么办的小花痴,还有她肚里的小宝宝。
这一切令他迷惑欢愉又慌乱。生平第一次,他有着手忙脚乱的感觉。
请怎么做才好?
老妈到欧洲去了,大哥和大嫂最近也因为事业拓展至全球的事情,在美国、欧洲等地到处跑,忙得不可开交,以致他连找个说说的人都没有……,蓦然间他打了个寒颤。
倘若老哥和大嫂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立刻将他和费琪绑上结婚礼堂的。
算了,他才不想吃饱了没事做,拿个铁锁把自己给炼住。
虽然费琪在他心中还难以定位,他也心知肚明她和他以前的女友情妇们都不一样,但是要他现在就决定和她结婚,然后永远失去自己的自由,他宁死也不愿意。
黄金单身汉的日子多么逍遥,想纵情欢乐到几点都无所谓,和哪个美人来段缠绵俳恻的也不要紧,他永远都是一头天上高飞的老鹰,怎么都受不了被绑在地面上。
扁是想到未来将有个善妒的妻子每天对他唠叨,然后提醒他为人夫婿该怎样,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有爱人也好,有小宝宝也罢,他只要享受那种喜悦就好,至于繁重至极的婚姻教条和责任压力,他是死都不肯将脖子往里头套的。
OK,就这么决定。
顶多孩子出生之后,他就买栋别墅将费琪和孩子安置在那,然后常找时间陪他们玩,倘若不想见面的时候,就回到这栋大宅来,继续他的风花雪月。
没有人有任何借口可以谴责他,当然,只要别让大哥大嫂知道就好了。
他的游戏规则由他自己来订,假如费琪想要进入他的生活,想要继续拥有他的陪伴和爱怜,那么就得依着他的规则玩。
向扬主意一打定,唇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只是,他为何还是觉得心头有抹隐隐的罪恶感呢?
懊死!他才不要想这么多,事实上他给费琪的已经够多的了,她无权再要求什么。
向扬赌气般地闭上眼睛,努力将费琪的影家推出脑海。
“二少爷,二少爷!”管家的声音陡然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他倏然坐起身,眉头重重蹙紧。
“您昨晚带回来的小姐正在呕吐,不知是不是生病了。”
向扬脸色刷地发白,他想也不想地冲出房门,飞奔客房。
等到他来到客房时,费琪早已自浴室出来,她脸色淡青,憔悴地坐在大床上。
“嗨。”她勉强对他一笑,可怜兮兮的笑容看得他分外心疼。
“还好吗?”他缓缓走向她,轻柔地坐在她身畔拥住她。
“我还好。”她强颜欢笑。
事实上她糟透了,整个人都快要虚月兑。
“妳脸色一点都不好。”他摔着眉,“苍白成这样,不行,我得带妳再去看一次医生。”
“不要,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抬腕看了表,挣扎着要下床,“我得上班了。对了,昨天我带的那一迭报表呢?我都还没做完,今天得早点去公司赶工。”
他脸色难看极了,“不准去。”
“为什么?”她嚷了起来。
“妳昨天又不是没有听到医生的交代,身体这么虚弱,一定要待在家里。”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再说,不去上班谁养我呀?”她没好气地别了他一眼,“我不像你,我是个需要钱的人。”
“钱有比身体重要吗?”他皱眉,“我说过了,妳以后就让我养,所以工作今天就辞掉。”
她小嘴微张地呆了半晌,“让、让你养?”
她该不会听错了吧?他的意思是……
他看出她眼底闪过的惊喜和迷惑,索性干脆地道:“别想歪了,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她讷讷地问。
“妳应该很清楚,婚姻和承诺这两样东西绝对在我身上找不到的。”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费琪心中瞬间苦涩不已,她缓缓地低下头来,轻声道:“我当然明白。”
是呀,她在作什么白日梦呢?他原本就是个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的黄金单身汉,是不可能会为了她一介小小女子而驻留身边的。
可是,他刚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看出她脸上的疑惑,他浅浅一笑,说明着:“我可以给妳很优渥的生活,包括孩子。”
“你要我当你的情妇?”她直视着他。
“是的。”他噙着轻松的笑,等待她惊喜的神情出现。
然而费琪却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样子,脸上反倒浮起了一层悲哀和自厌的色彩。
她眼底的凄怅深深地捧痛了他的心。
“有……有什么问题吗?”生平第一次,他说话结巴。
“没有。”她顿了顿,嘴唇微微一李,“不,事实上是有。”
“究竟是有还是没有?”他被她弄胡涂了,而她奇异的表情引得他心下惴惴。
她抬头望着他,涩涩地道:“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拒绝变成你的情妇。”她坚定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却漾着美丽的光辉,平素的迷糊样全然不见。
他心一震,直觉握住她的手臂,“为什么?”
“我是一个自由的人,虽然已经沦为你感情的禁脔了,但是至少我还可以保有身体的自主权。”她凝视着地,凄然地摇了摇头,“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要变成你的玩具之一。”
“费琪,妳何必这么说?”他咬着牙,突然一阵心痛,“我承认,妳在我心底还是有一个特别的位置,和其它的女人绝对不一样。”
“谢谢你的安慰。”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控制住即将夺眶的泪水。
讨厌,为什么她变得这般脆弱爱流泪了?她不是早该有体认,爱上这样的男人,一定要勇敢些吗?
可是她终究太过高估自己,也太过低估他的杀伤力了。
“怎么了?难道妳不希望陪在我身边吗?”他神色戒慎,“或者,妳要的不止这么多?”
“我只是不要被你当作一个拜金的女人,我更不是为了你的财产权势,才留在你身边的。”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令她感到心痛。
看来,他依旧怀疑人性,不能相信女人。
他迟疑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