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观观每次都因她这招而心软。“好吧!我不去就是。”颓丧着脸,她再走向窗前花几旁坐下,无聊地拨弄悬挂在窗棂上的风铃,听那叮当作响的声音。
“夫人。”是齐英。
“齐总管,你们处理好公事了吗?”观观大喜,迫不及待地跳下椅子,眨眨眼睛问道。
齐英早已习惯这位夫人率直的举止,因此他只是微笑地说:“不,公子和各地堂主还在议事。”
“他很忙吧?”
“千叶山庄散布各地的买卖生意甚多,再加上各分舵的事务繁杂,因此……”
“看来他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轻松,他的成功绝非侥幸。”观观有感而发。
“难得夫人深明大义,体谅公子。”齐英着实欣赏她,虽然年纪轻轻,但通晓世理、达观豁朗,其胸襟和思想非时下一般娇贵傲纵的闺阁千金可比。
“哪里,我什么都不懂,实在还需要各位多提醒,别让观观闹笑话。”她由衷说道。
“岂敢。”齐英微笑。
“你来有事吗?”观观这才想起。
“公子要属下告诉夫人,女乃娘十日内就可到达千叶山庄,毫发无伤。”
“真的?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释然道。
幸好女乃娘没事,否则她可怎么办?
心情愉快之际,观观忍不住顽皮道:“齐总管,来下盘棋吧?”
“呃……不——”果然,那坚毅清癯的脸呈现愕然之色。
“哈哈哈”观观爆笑出声,“放心,我不会真那么残忍的。”淘气之情流露无遗。喜儿捂着嘴不敢笑,反倒是齐英摇头失笑,拿这慧黠淘气的夫人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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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还是不要嫁你好了。”观观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脸上表情正经八百。
“为什么?”易水差点呛到。
她无聊地两千持筷,戳着连花熏肉。“我不喜欢当少女乃女乃,这种日子好没趣,我倒宁愿待在苏州,每日浣纱游山戏水也好过无所事事。”
你觉得无聊?”易水温柔地看着她。
“易水大哥,不是我不安于室,实在是日子太无聊了,你能告诉我那些贵妇仕女平常都做些什么吗?”
“嗯——”这就考倒他了,他可没研究过。“这个……吃茶、扑蝶、赏花、弈棋吧?”
“算了。”她吐吐舌,“比我还无聊。”
易水微笑,“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想啊!当然想——”她眼眸倏亮,突然又转为黯淡,“可是没人陪我,你又忙……”说到这儿观观偷偷瞧他,若有所待。
“我明日歇一天,带你出去玩儿吧!先从长安城开始逛起——”
他话尚未说完,观观已兴奋忘形的抱住他,稚气地喊道:“真的?不赖皮?”
“观观……”他不由自主地一颤,仿佛被重槌猛击,又好似被一股热流激荡着,有种莫名的柔情充塞心中。
易水本能的呼吸着她芬芳若兰芷的清新气息,修长的手轻轻揽上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肢……
臂观被喜悦冲昏头了,高兴地大叫:“好棒,易水大哥最好了。”浑然忘却“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偎在他怀中,宛若天生便如此自然契合。
“嘘——”齐英看着映在窗纸上的一双人影,拉住堂主魏百渝。“别扰了他们。”他脸上绽出一抹微笑,“自观观夫人来到山庄,公子的确快乐不少。”
“我们也是呀!”魏百渝微笑着想起自己第二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臂观坐在一座凉亭的石阶上,正无聊地撕扯着青草根。
“夫人。”纵然微讶于她的举止,魏白渝还是不慌不忙地问候。
“魏堂主,你要去哪儿?”她猛地跳起,满面欣喜,“我也要去。”
总算让她“逮”到个人了,其他人都忙得不见人影,让她差点无聊至死。
“呃……夫人,不好吧!”他一怔。
“求你带我起去啦!”她状似欲泣,大眼睛内泪光莹然。
“夫人,你知道属下要去哪儿吗?”他敢打赌观观听了之后一定不再要求随他去——只要他将目的地略做“改变”。“迎香楼。”
“迎香搂?做什么的?卖花粉胭脂的吗?”
“那是教坊歌妓献艺之所。”他只好稍微“毁损”己身形象,希望夫人不至于太惊愕。
“我也去。”她兴高采烈地拍着手。
“夫人,那儿不宜女流之辈去。”他吓了一跳。
“我穿着女衫所以不能去……”她沉吟着。
如果你要这么解释也行!魏百渝微微一笑。
“你等我,我去换一套男装。”观观手脚快得很,溜烟就不见人影。
魏百渝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到:他得赶在她返回前脚底抹油,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于是他运起轻功,匆匆离去,先出庄再说。
然而当他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好回来时,却见观观坐在原地发呆,见到他随即跳了起来。
“喜儿坚持不肯让我换男装。”她嘟着嘴。唉!真是剥夺了她的大好时光——难道天生教她蹲在这儿发愣吗?
“哦!”他装出好生惋惜的口吻,心里却暗忖道:喜兄这小丫头真是聪明。
“她以死要挟。”观观摇头,“我即便是再想去也不能这样害她。”
“说的是。”好点子,下次他也如法炮制。
“那下次有机会你再带我去……如果你要去迎香楼的话。”观观笑吟吟的,“说定了哦!”
“呃……好。”反正下次打死他也绝不再用这种藉口,大可放心。
臂观转身欲走,又回头叮咛他:“要记得哦!”然后没气质地“冲”了出去,眨眼间不见人影。
魏百渝忍不住笑开来,本来江湖豪杰就较磊落大方、不拘小节,观观很合他的性子……
“想什么?”齐英问道。
魏百渝粗犷的虬髯面庞上满是欣慰,“我想唯有夫人如此佳女方堪匹配公子。”
“一静一动,一柔一刚,谁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老王爷好睿智、好远见,替公子订得好姻缘。”
臂观住进千叶山庄不过半个月,但她的纯真亲善已为她赢得所有人的信任和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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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骏马上,白衣男子潇洒挺拔,英气勃勃,那慑人的气势仿若君临天下的威仪。
另一匹温驯灰马上的绿色纤影则活泼好动,丝毫不见安静。
“关楼主,你今日不用随卫,有易水大哥在,你放心啦!”观观正努力劝阻一脸坚决的关大雄随行。
“属下理该护卫夫人和公子。”他沉声道。
“你怕我跌下马啊?没关系,易水大哥会盯紧它的。”她俏皮地笑,百般劝阻他。
易水微笑地不表示意见,倒想看看她如何劝得动这个最为固执且死脑筋的属下。
必天雄向来说一是一,除了易水和齐英及少数好友能动摇他的决定外,其他人休想说动他改变心意。
臂观叹口气,却绝不死心,她笨手笨脚的欲下马和他理论,关大雄连忙扶着她,恭谨地随侍在旁。
易水看着观观将关天雄拉至距他有点距离的竹林下咕哝吱喳,没一会儿便见关天雄心悦诚服地点头答应,两人相伴又走了回来。
易水惊愕极了,想不透为何关天雄会依了观观,她跟他说了什么?自己真该运功听听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臂观在关天雄的扶持下爬上马,朝易水嫣然一笑,“我们走吧!”
易水好奇地望向属下,关天雄笑道:“公子和夫人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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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满是贩卖各种奇珍异物或器品艺具的小贩,除了中土人氏,更有许多的异域人氏也在此开店经商,销售西方的珠宝、象牙、花果和玻璃器皿等罕见之物,看得观观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