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吓得她差点跌落身后的荷花池中,眼前凉亭中站着的那人居然是先前大展英姿的白衣公子。
她张大嘴巴愕然地盯着他,“你……”
“你是……”他也讶异不已,“苏州杨世叔的千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她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子?
他率先笑了起来,“在下李易水。”
“我是杨观观。”她好半天才自口中挤出一句。
这个英雄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臂观顿时觉得无望,因为他是如此出众、如此俊逸,一定早有意中人或娶亲了……富贵人家娶个三妻四妾实乃平常,她和他的婚约说不定只能勉强为观观觅得侍妾之位!不,他应该是娶侧室而将正室之名留给她……
但与其如此破坏人家的感情,不如她爽快些,索性成全有情人,让他们共效于飞。
臂观自以为是地想了一大堆,然后潇洒地说:“你该知道我爹和世伯的约定,要我们成婚。”
“是。”他微笑地点头。
“其实你可以不用履诺,不一定非娶我不可。”
“你有意中人?”他双眉微皱。
“不是,我是一番好意,怕你不能让现在的妻子扶正,那我罪过就大了,是吧?”观观吱吱喳喳地又说:“所以呢,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这旧时约定便可一笔勾销。”
看来她倒想得十分“妥善”呢!易水松口气之后问道:“帮你什么忙”暂且不问是谁告诉她他已娶妾的。
臂观大喜,“我的女乃娘被坏人捉走了,希望你能救她,最好顺便铲除那个恶少——如果不太麻烦的话!”
“详细情形可否见告?”
“事情是……”
“且慢。”他温和地说:“进缘缘堂再说,那儿舒服些,好吗?”
好!怎么不好?只见她点头如捣蒜。
可怜她不知已有多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过了。
☆☆☆
缘缘堂
“事情就是这样……女乃娘太无辜了。”欢观又是气愤又是焦虑,一条绿手绢教她揉扭得几乎断裂了。
“这事我会处理,你放心。”易水微笑道。
他有种令人放心、信任的特质,观观有些迷乱地想着。他长得如此俊俏,每每令她看傻了眼,的确是天下女子心中梦想的乘龙快婿!.
“我可否拜见嫂夫人?”她想看看是哪位幸运人能得此佳婿,又是哪位美丽姑娘能赢得他的心?”
“我尚未娶亲。”
“啊?”她睁大眼睛,直觉地说:“骗人!”
易水一怔,“骗人?”
“是啊!除非全长安城的千金小姐们都瞎了眼,否则你怎么可能尚未娶妻”她大摇其头,若是在家乡,他早就被姑娘家“生吞活剥”了。
她那天真的模样逗笑了易水,他忍不住朗笑道:“我有婚约在身哪!”
其实一直有无数王公大臣的千金和江湖世家的佳女对他表明爱慕之心,只是他一向不为所动,除了因为父亲生前已替他订下亲事,他本身亦不喜将心思放在莺莺燕燕的风花雪月上。
臂观闻言,窃喜偷笑之余,还是不忘说些场面话以示体贴。“如果你有好的对象……”
“不,家父遗命自当遵从。那杨小姐……”不知为何,他非常在乎她的答案。
“我叫观观,如果你在街上喊我杨小姐,我铁定不晓得你在叫谁。”她开心地咧嘴笑。
说不出的好心情,也许是因为事情比她预料还要顺利之故,观观这么想。
“观观,你不反对这门亲事吧?”他追问。
她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也不爱他失望的表情,因此她想也不想便重重地点头,“嗯!”
他灿若煦阳的笑令她心头一松,一时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等她记起来时,已是三天后的事。
☆☆☆
当一群人跪倒在她面前时,观观惊得呆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属下是庄内总管,齐英。”一名和蔼儒雅的中年男子如是说,坚毅眼神内可见其喜悦和忠诚。
“属下是四堂之掌,魏百渝。”
“属下是三楼之掌,关天雄。”
“属下是……”
好不容一群人报完名、职掌,观观这才插得了嘴,“各位好,你们为何向我下跪?小女子承受不起,快快请起!”
“谢夫人。”动作划一,声音整齐,看得出这些人内蕴精华,英气勃发,都不是简单人物。
“夫人?易水大哥,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她求助地看向易水,眼中尽是好奇和惊惶。
“他们在拜见未来的庄主夫人。”他微笑,看她这傻呼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不会吧!我就是……”她咋舌,见他正经地点头这才相信。又傻傻地问:“我答应了冯?”
“是,你答应了。”
“哦——”她苦思,好像是有这回事。“可是……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呐!”虽然她的心已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我们不急着成亲,只是先正个名罢了!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
家训使然,易水自小重承诺而守信,因此在得知父亲已为他订下亲事,他便下定决心,不论杨家姑娘的长相为人如何,他必定迎娶她。而今见到观观她娇俏可爱、举止率真,令他更不排斥这桩亲事。她也许不能得到他的爱,但他肯定自己会喜欢她并尊重她。
“好吧!”嫁给他似乎很不错,观观感到心中的喜悦正不断扩散开来。
☆☆☆
苏州青灵山〓天鹰帮
“爹,女儿不管啦。”
“丝儿,你就别再闹了,爹忙得很哪!”
天鹰帮帮主董振天莫可奈何地瞅着宝贝女儿董玉丝,拿这骄纵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反正你只是要去一趟长安,将人交给千叶公子,又不是什以大事,你就让我跟着去嘛!”
“丝儿,千叶公子交代的事爹一定得办到,你跟着挺麻烦的,更何况千叶公子若是不喜你去山庄,岂非弄巧成拙?”
“女儿偷溜进去。”
“山庄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岂是你偷溜得进去的?别胡闹了,待爹有空再带你上天山找你伯伯去。”董振天哄着女儿。“才不,我不去。”玉丝嚷着:“女儿若不乘此机会好好陪伴千叶公子,只怕又要被柳亭亭抢先了。”“千叶公子对你们两个并没有任何不同,他喜欢的不是你们。”董振天屡次劝女儿死心,可是没有一次成功。
“事在人为,我相信总有一天千叶公子会爱上我的。”
“瞧瞧你,一点也不害臊,都是爹把你惯坏了!”
“我不管,这次我跟定了。”
“唉!”董振天叹气,“好吧!”
儿女的事谁拗得过?怪只怪丝儿被他宠上天了。只有自己稍微注意点,别让她冒犯了千叶公子,否则只怕万死都不足以赎罪。董振天忧心忡忡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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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望着镂花窗外的潇潇细雨,观观第三十九次叹气,“真无聊。”可是她又懒得拾起针线刺绣——那会使她想起女乃娘,徒增切切思念。
“夫人,你可以弈棋或……”
“跟谁弈棋?”她打着呵欠,望向贴身丫鬓喜儿。
喜儿语结。的确,以夫人的棋艺,根本多下一次便是多伤她一次自尊心,因为——观观每盘必输。
“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棋艺比我还差的人了。”观观颇有自知之明,最近她都不忍心再让齐总管或魏堂主陪她下棋了,因为他们都让子让得好辛苦,而且对她同情极了。
“那么……”喜儿伤脑筋地沉思。
“不如你带我去厨房吧!”那是她唯一熟悉且有把握的地方。
“不!喜儿大惊失色,“那是下人做粗活的地方,夫人不能去。”
“我要去。”
“那喜儿只好到齐总管那儿领罪了。”她一咬牙,跪下请罪,脸上表情却是无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