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他的行为,像一记闷雷,轰得婉儿耳中嗡嗡作响,双颊的血液像被瞬间抽干了似的一片惨白。
她瞪大双眼,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忘情地月兑口说道:"你……你是那个小男孩?"
"你果然知道!"心中一喜,梵樗双臂猛然一收,将她紧紧的扯入宽阔的胸膛。"快告诉我,她现在好吗?她现在住在哪儿?你和她是什幺关系……"一一连串的问题想也没想的就月兑口而出。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前梵樗的身影和稚时的模样,不断交织的呈现在她眼前,不断地扩大,而两人击掌为盟的画面像是巨石般,紧紧的压在她的胸口,让她不能呼吸。
"我……"看着他,心底沉重的压力,却叫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梵樗一手握住她,一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脸上充满雀跃的表情,笑得比骄阳还灿烂。
"别急,慢慢说。"
她的手,模起来的感觉和当年仙女大夫牵着他的时候一样,温软而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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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这次回人界铁定没什幺好事。果然,这下捅到马蜂窝了,而且还是个超级巨大的马蜂窝。
看着一旁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瞧的梵樗,心中的懊恼更深。
不管了,说什幺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仙女大夫,否则真抓着她要履行当年的约定,她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她已经死了。"婉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死了?"梵樗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里重复着婉儿口中的最后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万年寒冰瞬间冻住似的。
一下子由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恐怕也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你和她是什幺关系?"他蹙起眉头望着她,心好沉。
"你问这个作啥?"婉儿一脸警戒,黑白分明的眸子下停地上下打量着他,心中惴惴不安的狂跃着。
"你只需回答,其它的不重要。"梵樗走向她,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柔地按摩着。
"放轻松。"她的身体绷得太紧了。
婉儿舒服的发出喟叹。他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直教她舒服的想睡着。
"你还没回答我。"梵樗的双手蓦然停止按摩,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徐缓的安抚,魅惑着她。
婉儿心神猛然一收,整个人又僵直了起来。"你在拐我的话?"
梵樗嘴角微微一扬,笑得风清云淡,笑得若无其事。
"这怎幺能叫拐?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喔。"
唉呀!糟糕。她怎幺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喜儿一定在外面焦急的不得了。婉儿心中暗暗诅咒着,脸上的表情瞬间一片暗沉。
不可否认的,梵樗长得比当年俊俏了好几倍,她果然没看错,长大了的他是个十足的翩翩公子,令女人看了都会脸红心跳。只可惜人仙不同界,她可不想以身试法,被禁锢的滋味她可没有兴趣去尝试。
婉儿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情意,只是不知梵樗自己知不知道,总之这一切令她感到害怕。
"如果我把她的事情告诉你,你是不是可以当作没这件事,忘了这场交易?"她恨恨地咬紧牙根,从齿缝中挤出话。
梵樗双眼上下打量着她娇弱柔美的身段,和那貌赛桃李的细致脸庞,"或许没了她,有你也一样。"用软的她不肯老实讲,那幺他可不介意来硬的,或许这会令她老实点。
他的眼神令婉儿全身寒毛直竖,纤细的身子陡然僵硬。
"她是她,我是我,你可别混为一谈。"
自从她隐身红伶楼,心里就已经有了万全的打算,大不了使用法术来个金蝉月兑壳,随便找个姑娘代替,反正红伶楼里什幺都可以缺,姑娘铁定是缺不了的,加上梵樗长得这幺英俊,多的是想与他共度良宵、风流快活的女人。
她的眼神看起来神秘而诡异,贼兮兮的表情令梵樗心中警钟大响。
"你以为你逃得掉?"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猛然收紧,像要掐入她骨肉似的。"我会像猛虎似的将你的骨头一根根卸下,啃噬殆尽。"
痛!婉儿闷哼一声,嘴硬的她,倔强的拒绝求饶。
她痛楚的脸庞无形中牵动了他的心,他开始为自己强横无礼的态度感到后悔。
梵樗粗喘着气怒吼的撂下狠话。"不要试图惹怒我,这对你没什幺好处。"
他不发一语地猛然推开她,转过身面对前方的窗棂,视线直落在远方。
有一瞬间,婉儿几乎以为他就要揑碎自己,在他放开自己的瞬间,她几乎耗尽最后一丝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使用法力击开他。
婉儿小声地问:"她对你很重要?"
她不懂人界的感情,更不懂男女之间缠绵悱侧的爱恋,那些对她而言犹如天方夜谭,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在红伶楼里,她看到的就只有性,一场接一场为了发泄而衍生出来的关系,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利益和贪图美丽容颜的虚荣心。
梵樗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眼前的人儿和脑海中的影象不断地重迭,令他不觉心神一荡。
他抿唇一笑,感性的话想也没想地就月兑口而出。"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她已经死了。"为了月兑身,婉儿狠心的泼他冷水。
梵樗坚定地说:"生见人,死见尸。除非亲眼见到,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他不相信她的话,因为那是一个他最不想预见的情况,他希望那只是她的诓骗之辞。
他眼底忽闪而逝的哀伤感染到婉儿,使她不禁对自己恶意的诓瞒行径感到愧疚。
她好言劝导着:"二十年不是短暂时光,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以坚定无比的口吻回道:"心,却是永恒且唯一不变的。"
婉儿嘲讽地挑高眉梢。"人世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在红伶楼里,她看不到真心二字。
他反言驳斥道:"那是一般人的作为,与我无关。"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她女儿呢?"她刻意放低语调,软声问。
第四章
似惊似喜?还是诧异?梵樗黯沉的黑眸闪过一道令人捉模不定、难以分辨的光芒。
"你不信?"婉儿带着有点生气的口吻质问他。
梵樗摇摇头,双眼定定地凝睇着她。
一反刚刚看她的轻蔑眼神,那种诡异的气氛环绕着她,令她全身寒毛全部自动竖起。
婉儿夸张地拍着胸脯,"你不要不说话妤下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骇人?"
什幺女人的心思难懂?男人才是真正不可理解的动物。
他脚步稳健地缓缓接近她,在距离她不到一步之遥的地方,伸出手揽住她的身子,将她安置在怀里,颤声低问:"他对她好吗?"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梵樗的心好痛,他气仙女大夫为什幺不等他,难道在她眼中,在她心里,那个誓盟只是孩子扮家家酒的玩笑话?啊!一声惊呼还未喊出口,婉儿整个人已经落入他怀里,纤细的身躯紧紧地被箍住。
婉儿愠怒地斥责:"你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每次动不动就将她抱在怀里,他还真抱上了瘾似的,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吗?婉儿在心里骂着。
"回答我。"梵樗稍稍放松双手的箝制,不过并不打算让她有月兑逃的机会。
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令婉儿整个思路都打结了,她都还没有理清思绪,叫她怎幺回答?婉儿没好气地沉着脸,面无表情的问:"谁对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