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奴家的容颜可否入得了公子的眼?"她努力想维持冷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泄漏了她的情绪。
当她愤怒的眼神对上了梵樗轻蔑的眼眸,四眸交会之际,婉儿心中微微一怔。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俊俏到如此地步,好看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婉儿原本是心如止水、平淡无波的心湖,如今却因为眼前这男子而起了涟漪。
在她看向梵樗的同时,梵樗冥黑的眼眸也同时锁住了她的容颜。
隐藏在俊美脸庞下的眸子,闪过一道带着危险的邪光,夹杂着一簇燃烧炽烈的火苗。
而这火苗持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立刻就被一抹诧异与惊愕给取代了,晶亮的眼神里闪烁着一道不敢置信、还有惊喜的光芒。
她,有着于他寻觅多年的女子同样的容颜!
只是眼前这个她的美艳却是用在勾引寻欢客的目光,不似二十年前的那个她——她的柔、她的美是慰藉病患和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的。
他这二十年来魂牵梦萦、辗转难眠的想着她、念着她,只是梵樗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她,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只是她,真的是"她"吗?他震惊!
他心痛!
他欣喜异常!
内心不断交织的莫名情绪,梵樗不由得握紧双拳,不管她是谁?他都不容有人亵渎她。
婉儿的美丽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晶亮的眼眸莹光流转,潋艳之中带着冷傲,瞬间激起了男人征服的。
莫少卿顿时也看儍了眼,垂涎的眼神布满懊恼之色。"这……美呀!真是美!"
倾国之姿、貌赛天仙,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抗拒得了?他不禁后悔没有先享用一番,就将她送给木梵樗这个小子,真是便宜他了。
梵樗目光向四周一扫,眼眸瞬间黑黝如夜,他嫉妒众人看她的眼光,他恨t她们投射在她身上的眼神。
就在大家惊艳赞叹之际,他运起掌风将地上的红绢扬起,掌风再往前一送,红绢就像有生命似的重新覆上她,将她的绝世容颜给遮了起来。
他眸光一闪,长臂一伸,巧妙地揽住婉儿的腰,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半开玩笑的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莫大人,人也看过了,是不是该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我们了?"
二十年前的记忆,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早就像烙印般留在他的心坎上,她,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管她是谁,都铁定和当年帮他的那个仙女大夫月兑不了关系。
她,只能是他的。因为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她来弄清。
"啊!星子?"喜儿发现身旁的人儿已经被攫走,忍不住尖声惊呼。
"星子?是你的呢称吗?"他的视线瞄向怀中的佳人,微笑地赞赏着。
"很适合你。误落凡尘的一颗星子,妙呀!"
不同于刚刚隔着面纱时看她的冷酷眼神,他的眼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似逗弄,而非欺凌。
婉儿发觉自己的思绪又转到他那张可恨至极的俊美脸庞上,心思一敛,低声咒骂,可笑的是她竟然弄不清楚,自己是在怒斥他的轻薄,还是在责备自己的闪神?她连忙回过神,僵硬着身子,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将星子还给我。"喜儿说着就要使用法术,从梵樗手中将人抢过来。
婉儿双眉一蹙,摇头轻声斥责,"喜儿,不得无礼。"
当她缓缓抬起头,在迎上那双深邃眼眸时,心中又是微微一颤,一紧张,紧扣的贝齿微微咬紧,紧闭的双唇渗出一丝鲜红,口中也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看着她红唇泛出一抹异常的红泽,梵樗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痛,脸上的笑容瞬间像僵化了似的。
他嘴角轻轻往上一勾,黑眸闪亮地扫视着眼前的闲杂人等,再次冷声下着逐客令。
"佳人入怀,大人总不会是要木某坐怀不乱,当个柳下惠吧?"他冰冷的语调像寒雪般冻得人直发抖。
莫少卿干笑数声,识趣的挪动他臃肿的身躯。"那,老夫就不再打扰侯爷享用佳人的雅兴啰。"
临去前,他还善尽地主之谊地帮他赶人。"走、走,这儿就留给他们两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可别坏了侯爷的兴致、误了时辰。"
"可是……星子……"喜儿焦急的走上前,脚刚移动了几步,就被莫少卿带来的人马给架了出去。
"姑娘,你放心,我保证你家星子绝对没事,接下来绝对是让她兴奋得高声吟哦,乐得直飞九穹天的好事,你再耽误下去,只怕扫了侯爷和你家星子的兴,这可不好。"
"我……星子……"喜儿焦急的喊着。
"你出去吧,我没事。"婉儿拉下红绢,摇摇头。
"那……你自己小心。"喜儿临被赶出去前仍不放心的叮嘱着。"别忘了你自己教过我的事。"
婉儿点点头,将手中的红绢丢还给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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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樗故意曲解她们的对话,似笑非笑看着她,"原来你床第之术精湛得还可以教人?"
"你别胡扯。"婉儿秀眉一蹙,冷冷的说。
他的嘴角邪邪一勾,轻佻的态度与一般寻花问柳的男人没什幺不同。
"我不胡扯,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直接掠过前面这些琐碎、无谓的寒暄之辞,直接上床啰?"
不知为什幺?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恨意,他恨眼前这个与他魂牵梦萦二十年的她,有着同样容貌的女子居然下贱的投身青楼。
推开他,婉儿从他怀里挣月兑,冷声反讽道:"原来公子也是个猴急之人。"
"孔老夫子的至理名言:食色性也。我又岂好辱没了他老人家的佳言名句?"他随后起身揽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走到软榻,将她置身在自己腿上,态度轻浮地拥着她。
"放……放开我。"她挣扎着,他强而有力的双臂犹如钢铁般坚韧,让她挣月兑不开。
他欺身向前,将她扯在宽阔胸膛前,在距离她鼻子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反刚刚嬉闹的态度,正经的问:"告诉我,你和二十年前那场大瘟疫中的仙女大夫有何关系?"
闻言,婉儿当场愕愣了一下,两眼直瞠瞠的看着他,许久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段痛心的记忆,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因延误医治时效,带着愤恨与不舍的眼神死去,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刹那仍无法瞑目。
"我不懂你在说什幺?"婉儿退缩地别开脸。
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楚表情,梵樗并没有错过,他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诡异的流光。一声极为轻微,像是幽冥中的黯然喟叹声,从她颈后传来,他鼻息中的热气缓缓地吹拂在她耳际,勾引着她的情绪。
梵樗以极轻柔的语调,带着哄骗味道的呢哝细语蛊惑着她,"你怕我?为什幺?"
她摇摇头,颤抖着双手紧扯着他的衣襟,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痦痖着声音道:"别问我,我什幺都不知道,我也不怕你。"
捺不过内心的揪扯与渴望,梵樗放软语调低声诱哄,"请你告诉我,哪怕她已经死了,我都希望能有她的消息。"
什幺都无法阻挡他迫切想知道她消息的心,哪怕是最坏的坏消息——她已经死了。
他的急切引起她的怀疑。"你是谁?为什幺这幺想知道她的下落?"
焦急早已取代了梵樗所有的情绪,忐忑不安的心揪得更紧。
"梵樗,木梵樗。"他拉过婉儿的手,一如当年他在仙女大夫手中写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