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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有容乃大(中) 第10页

作者:郑媛

那刻,她以为他就要走向自己。

然而他的目光却只是掠过她,便回到留真脸上。

馥容的心缩紧,他的眸移开后,就未在回到她脸上。

终于,她别开失望的眸子,落寞地转身,离开这间已经不需要她的屋子。

离开老祖宗的屋子,馥容的脚步放得更慢。

春末,百花竞妍。

她却像游魂一样地行走着,对于小径上惹人注目的缤纷花草,视而不见。

但走着走着,她感觉到剧烈的痛哽在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最后,她停在一株野茱萸旁,蹲子,窝了许久才终于明白,那剧烈的绞痛是从自己肚月复间引起的。

蹲在那株野茱萸旁边,她额上冒出一颗颗冷汗,疼痛让她再也站不起来、更无法动弹……

前方忽然出现一双男靴。

她没有力气抬头,直到男人蹲下,她看到兆臣英俊的面孔。

“为何一个人走开?”他问。

见到她额上细小的汗珠,不禁一愣。

“祖女乃女乃已经清醒,屋子里……没有我的事了。”她痛苦地蹙着眉尖,回答时挟着喘息。

看出她的不对劲,他未犹豫,立即伸手将她抱起——

“夫君?”她惊愕,却没有力气反对。

他未发一言,直接将她抱回渚水居。

待大夫看诊过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一日一夜只食用一碗甜粥,饥饿过久才会如此,幸而病况不重,只要细心调理即可。

“我以为你还待在祖女乃女乃屋里……你怎么会出来了?”大夫走后,她幽幽问他。

“我跟在你身后出来的。”他道,坐在炕沿。

苞在她身后?“你,你知道我出去了?”她怔怔问,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他道:“我一直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当然知道你何时走出屋外。”

“可是,我以为……”她窒住,真心话凝在心头,羞于出口。

“以为什么?”他咧嘴笑。

她垂下眼,粉颊涨红,不敢对他直言……

她以为他不在乎她。

“以为我不管你,还误解你,是吗?”他却直接道出她内心的话。

她睁大水眸惊愕地凝住他。

“说出你心里的话了?”他笑,大掌似不经意地,压上她柔软脆弱的前月复。

她不能否认,因为他似乎看透了她。

“我想对你解释。”她呐呐地对他说:“其实,我并没有惩罚郡主的意思,古人说因材施教,我之所以请王爷罚郡主抄写己过,事实上是一种教育,不是惩罚。”

“教育?”他矜淡的眸掠过一抹兴味。“说明白一点。”徐淡地道。

馥容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才婉转的说:“我认为,一个人想争取其他人对自己的认同并没有错,但一定要用一颗真诚、恳切的心去做人做事,这样才不容易因为急切而犯错,也不会因此而伤害到无辜的人。”

“嗯。”他咧嘴,低哼一声。

看不透他是认同还是否定,她仍然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我认为郡主表功太过,但并未发自内心,对人对事不够诚恳,这样很容易犯错,还可能因此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我才建议她抄写已过敬告诸天,修养心性。”

道出内心真正想法后,她等待他回答。

“还有吗?”他淡问。

“什么?”她眨眼,不明所以。

“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何误解你,是吗?”他道。

馥容屏息。

“我没有误解你。”他对她说:“我袒护留真,是因为不方便惩罚她。”

她不懂。

“你不明白,留真的阿玛安贝子,代王府管理着东北蔘场的皇业,他在蔘场的地位举足轻重,再者他世袭贝子爵位,王府不能以对待下旗人的方式处置他的子女。”

“这我明白,可蔘场实际的管理人,不是礼亲王府吗?”她问。

“礼王府物业众多,蔘场只是其一,礼王府各处物业皆有专人打理,安贝子便是王府倚重之一,但蔘场里诸事之复杂,却远胜其他物业。当日阿玛将蔘场交予我管理,在理清头绪之前,安贝子的人,不能得罪。”他的话点到为止,并为多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馥容叹息。

她心里构思的是理想,却未思及实际,并未想到这么远的地方。

然而,他对留真的袒护,只是因为如此吗?

看出她眸中的疑惑,他低笑。“留真与我是青梅竹马,我承认,我们有感情。”

他的话又让她沉默。

“但你是我的妻子,”他接下道:“你以为,妻子与青梅竹马,哪一个重要?”

她心一紧,眸子怔住,无法猜测他给的谜题。

他低笑,将怔忡的她纳进怀里。“当然是你。”温存地,直接给她答案。

听见这话,她心一热,鼻头却开始莫名地发酸……

她怎么了?

她不懂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心酸。

“傻瓜,信不过你的夫君?”他低哑地问。

她摇头,哽咽着,不能言语。

“不信?还是不是?”他揶揄。

“……不是。”她羞赧地答。

他低笑,含住她白润的耳珠,她身上馨甜好闻的香味,让他像品尝鲜果一样贪婪地舌忝洗。

“兆臣?”她惊慌,羞涩而且躲避着,怕他又与昨晚一样太过忘我而……

但他停住了,这回克制得很快。

“额娘吩咐我暂时留在老祖宗屋内,我已离开太久。”他道,撤手松开她。

“那么,你快回去。”听见是婆婆吩咐,她不敢独占丈夫太久。

兆臣点个头,对她微笑,然后才走开。

见到他的笑容,她的心放下……

直至他离开,她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乎他了!

晚间,酉时时分,敬长来到渚水居禀告少福晋,贝勒爷今夜不会回屋。

“今晚贝勒爷有公务吗?”她问,有些错愕。

早上兆臣并未告诉她,今夜不会回屋的事。

“不是公务,今晚贝勒爷要留在老祖宗屋内,与郡主一道看顾老祖宗。”敬长回道。

馥容愣住,这话让她错愕。

“老祖宗有郡主看顾便成了,为何要拉上贝勒爷?”禀贞已听说今日稍早在老祖宗屋内发生的事,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问敬长。

“不是郡主拉着爷,这是咱贝勒爷自个儿的意思。”

“怎么会呢?”禀贞看了主子一眼,便急着质问敬长:“你话别只说一半,快些把话说清楚了!”

“贝勒爷道,这几日忙于公务,对老祖宗未尽孝道,实在问心有愧,好不容易今日皇上的事稍歇,因此,理当留在老祖宗屋内,伺候她老人家。”

“可这会儿,那留真郡主也在老祖宗屋内,贝勒爷他怎么能——”

“禀贞!”馥容阻止丫头多话。“你不要多嘴。这是贝勒爷的孝心,现在老祖宗有恙,这正是贝勒爷应当做的。”

“可为何昨夜不去,偏偏今夜才去……”禀贞把话含在嘴里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馥容当做没听见,对敬长道:“请你回去告诉贝勒爷,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嗻。”

敬长离去后,禀贞再也忍不住对她的主子道:“小姐,贝勒爷说要留在老祖宗屋里,那屋里有谁?有那个两眼狠盯着咱们爷的郡主呢!”主子不急,禀贞比主子还急。“小姐,我听下处的丫头们说了,那留真郡主今日哭哭啼啼的,还不停地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狐媚眼,纠缠了咱们爷整整一日,你怎还能让贝勒爷留在那狐狸精——”

“禀贞!”馥容扬声制止她。“先前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禀贞愣了愣,见小姐神情严肃,便低头不敢再多话。

“我说过,不喜欢多嘴的丫头,如果你再多话,不管是不是为我好,我都会将你送回翰林府,不许你再跟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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