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坦虽然跟着主子离开润王府,然而他满肚子疑惑表现在脸上,实在想不透贝勒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贝勒爷,难道您就真不管格格了吗?”虽明知不该多嘴,但阿布坦还是憋不住问出口。
“平贝子是她未来的夫君,珍儿住在润王府也无不可。”永琰眸色一闪,淡淡地道。
闻言,阿布坦张大嘴巴,他心底可不以为然。“可、可是格格毕竟还没嫁出阁呀……”
能不能嫁出阁可还不知道!
阿布坦没说出口的是--格格想嫁出安亲王府,最大的“阻碍”大概会是贝勒爷。这不仅他如此认为,想来其它的人都有同样的感觉!
永琰瞧他一眼。“阿布坦,刚才在润王府,你难道没瞧出任何异状?”
“异状?”阿布坦反问。
经永琰这一问,他确实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平贝子刚才出手拦人,难道你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永琰提点他。
“对啦!”阿布坦用力一拍大腿。“贝勒爷,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我刚才看平贝子出手,招式虽乱,看起来就像混打瞎蒙的一般,可离奇的是,竟然还能跟贝勃爷您对上两手!”
“看起来混打瞎蒙,其实大有玄机!”永琰轻描淡写。
“贝勒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他会武功,而且身手不俗。”永琰简言道。
阿布坦神色一凛。“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平贝子装傻卖呆,胡打乱来的假装不会武功,为的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一时半刻还不能知道。”
“那么,贝勒爷,您留下格格,是为了让格格替您打探实情吗?”阿布坦问。
要她打探?永琰挑起眉,冷峻的神情难得滑稽。
“阿布坦,你若想败事,这倒是个好主意。”悠悠扔下话,永琰嘴角噙着一丝诡谲笑意。
“呀?”阿布坦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她,”永琰嘴角的笑意扩深。“成事绝对不足,败事足以有余。”
“噢!”阿布坦清醒过来。
贝勒爷说得对喔!阿布坦深自警惕。不过既然如此,贝勒爷应该担心才是,怎地还笑得那么高兴?
阿布坦想不透……
实在想不透……
想破了他的脑袋瓜子也想不透!
第二章
独自留在润王府里的禧珍,虽然有萱儿无时无刻缠在身边,却忽然觉得孤单起来!
她突然开始想念起许久不见的小碗、小碟、小杯子和小盘子他们……
还有春兰、新眉、子扬和阿布坦……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新的、旧的、前认识的、后认识的,她都开始莫名其妙想念起人家来了!
然而光想念他们不够,好像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却抵死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禧珍眼前浮现永琰的脸孔。
她用力摇头,企图把那张碍眼的俊脸甩掉!可每回只要她把心思放空了,永琰的脸孔就会不厌其烦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真是奇怪了!这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禧珍甩得头都晕了,竟然还是没办法把永琰的影子甩出脑子。
她无奈地皱着眉头,沮丧地撑着下巴。趁着萱儿玩水的空档,她又坐在湖边发起呆来。
“格格!”
远远的有人喊着禧珍,然后很快地跑到湖边。
“春兰?新眉?妳们两个怎么跑来?”禧珍见到两人,连忙站起来。
“是贝勒爷,他说--”
“贝勒爷他怕您寂寞,特地吩咐咱们来陪您!”新眉打断春兰的话,笑着对禧珍说。
春兰差点说漏嘴把贝勒爷招供出来--她险些说出,实际上是贝勒爷派她们两人前来“监视”格格的!
原本春兰也不知是否该“变节投诚”,可仔细想想,总觉得贝勒爷好像比格格可靠许多,如果她听贝勒爷的吩咐、凡事以贝勒爷为重,未来应该比较有前途。
平贝子跟在春兰和新眉身后,对禧珍说:“格格,她们两人一定要进来陪您,我想--”
“那好呀!”禧珍看到两人高兴的不得了。“有妳们两个来陪我,我就不会无聊、不会寂寞、不会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格格,妳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啊?”春兰好奇一问。
禧珍眼前顿时浮现永琰的脸孔。
“没什么。”禧珍“咻”一声收起笑脸,讷讷答。
“噢。”春兰满脸狐疑。
见禧珍这么高兴,平贝子本来借口不方便要推辞的话,顿时全咽了下去。“既然格格喜欢这两位姑娘的陪伴,那么--”
“那么咱们就全留下来了!”新眉笑嘻嘻地回头招呼:“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听见平贝子应了,你们赶紧全进来吧!”
“小碗、小碟、小杯子、小盘子?!”禧珍念经一样喃喃诵念,兴奋地瞪大眼睛。
然后一个个萝卜头,登登登登地从小径后全冒了出来!
“格格!”人全到齐后,众口齐声问安。
“你们--你们怎么全都来啦?!”禧珍简直高兴的不得了,赶忙跑上前去握住这个、又握住那个的手!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是呀!咱们想念您,不满一个月就全都回来报到啦!”小碗代表发言。
他们尚未回王府,就被知会到四合院去。
“你们全都来陪我,实在太好了!今天见到你们我实在太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禧珍一连说了好几个高兴,却还不足以表达她的高兴,因为她的“孤单”总算暂时一扫而空了。
“格格,这儿……咱们全都能住下吗?”小碗问。
禧珍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歪着小头想了想,觉得这问题好像该问主人才对。“平贝子,你是主人,你说小碗他们都能住下吗?”她眨巴着眼笑瞇瞇地问人家。
瞬间一群人十几只眼睛全望向平贝子。“呃……当、当然可以了!”他要是答“不”,不知道会不会被这十几只眼睛给瞪死?
“太好了!”新眉说:“那我就代大伙儿,先谢谢您啰!”
“哪里,这位姑娘,”平贝子客套道:“我还没感谢您当日救了我的恩情。”
“好啦、好啦!既然你们全都能住下,那咱们就又能团聚了。”禧珍高高兴兴的,全然没瞧见那主人家愁眉苦脸的表情。
平贝子瞪着这大群人,他一贯谦和、老好人式的笑容,这时看起来忽然有点勉强……
赵天祥平日爱上酒楼妓馆,认识的人物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子扬便看中他这点,于是借着上酒楼饮酒结交上赵天祥,两人几杯黄汤下肚,彼此溜须拍马的瞎拉馆儿,就这么搭上,成就了一段酒肉交情。
“你说我一个卖玉的,能这么俗气吗?”黄汤下肚,赵天祥挟着酒意跟子扬嘀咕。“可这个『玉』字拿掉不就是个『卖』字吗?既谈买卖,你说它还能清高到哪去?我嘛,不过就是个俗人!俗人俗人,当然就得要够俗,才能痛快的当个人嘛!”赵天祥瞎唬弄编上一段歪理,只为解释他上妓院其实俗得有理!
子扬抿着嘴微笑不语,模样儿似很感兴趣地聆听着。“赵爷说得是!你是入门的行头,不贫气、不沽名钓誉,我岳子扬生平就爱结交像您这样豪爽的大爷!”子扬先吹捧他两句,赵天祥一听果然受用,眼睛眉毛顿时都笑开怀了!“不过提到这玉嘛--我这儿倒有个上等卖家,手头有件千年宝玉,估念着就想找个识货的好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