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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前世 第2页

作者:郑媛

“我说了不干心宓的事!老糊涂!你要砍手尽避砍我的,快把心宓给放了!”男孩的双臂被箝住、不得自由行动,他像只小野兽一样疯狂地扭扯着。

老管家皱了皱眉头:“爷,这小奴才向来顽劣又不受教,我看这回偷玉簪子的事,恐怕两个都有份——”

“呸!”男孩朝老人吐了一口唾沫。

这下老人再沉稳也被惹怒,他瞪大了眼右掌一翻,眼看着就要打断男孩瘦弱的臂膀——段寅突然出手格开老人的掌风,老人硬生生的一掌轻而易举就被他化解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段寅沉着声质问男孩。

“爷——”

段寅一挥手,老总管就噤了声。

“我叫敏川,是府里的长工。”男孩逮住机会说话,立刻接下道:“爷儿,东西是我愉的,不是心宓偷的!”

“偷东西是要砍手的,你不怕?”段寅沉声问,他定定地盯住男孩瞠大的眼睛。

“怕啊!”敏川诚实地道。

段寅瞇起眼,问男孩:“既然怕,为什么要承认?”

“这府里只有心宓待我好,我不能害她!”敏川低下了头瞪着自个儿就要没了的双手,吶吶地回答。

“那么,玉簪子在她手上又是怎么回事?”段寅接下问。

“她是代我受罪的!她常说自个儿卖的是死契,可我只签了七年工,还有三年就能回家,未来会有出头的日子,所以昨夜她到牢房』来探我,骗了我交出玉簪子,说是要替我去求情,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是代我去顶罪了……”敏川越说就越难受。

“有这么回事?”段寅锐利的眼转向老总管。

“究竟是谁偷了东西还不清楚,不过其它地方倒是说的不错。”总管回道。

“我说的是实情!”敏川桀惊地吼道。

老总管不置可否,爷儿没问话,他也不吭声。

“人在地牢吧?”段寅问总管。

“是。”总管回道。

得到答案,段寅立刻朝地牢的方向去——老人想阻挡主子。“爷,这是小事儿——”

“砍错了人,府里还有规矩?”他低沉的声音略显得严厉。

主子一句话,管家立刻退了开去,连手上擒住的小奴才也挣开了老人的掌握——“爷儿,等等我!”敏川急忙跟在后头,没命地追上前去。

段寅的随从早就跟上前去,老总管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也赶在后头追了上去。

***

悠悠忽忽地,心宓“走”到了一个她完全没到过的地“这是哪儿?”她喃喃自语着,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这里是哪儿,可是无论她的眼睛张得多大,却始终看看不出来。

突然间,眼前放出了一盏柔光……她看到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朝她而来……“你是谁?”

心宓想开口问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女子也在同一时间张开口,她同样没听见任何声音心宓瞪大了眼珠子,奇怪的是她无法走近女子,两人在距离很近的时候悠悠忽忽地擦身而过……她伸手、想抓住虚空中的一点什么,或甚至只要抓住女子衣边的一角即可。

她是抓到了,可是抓在她手里的只是一缕白烟,既不是女子的衣角、更不是任何实在的物体……就在心宓回头想再找那名女子时,忽然前方一阵漩涡把她整个人往前吸,她感到心、肺和四肢像是被揪住一样难受——遥远的漩涡尽头有刺眼的亮点,直觉的,心宓不愿意往那个亮点的方向而去,但那里却似有人在呼唤她……***

“喂,醒醒!”冷冷的声音“吵醒”了心宓……她蹩紧了眉头,挣扎着想张开眼睛,昏昏沉沉中,她觉得身子在往下坠、往下坠……“爷,人好象晕过去了。”年轻男人的声音道,刚才叫人的就是他。

“都是老糊涂害的!”敏川不忘记指控管家。

“有爷在,不许放肆!”年轻男人出口喝斥。

“拿水来!”段寅沉声道。

避家即刻遣人挑来一桶水,兜头就往心宓身上倒下——“哗”地一身,那晕倒的丫头身子突然剧烈地打起颤来,一会儿功夫她的破衣角上就凝出了一株株雪花片子。

“你们想杀人啊——冻了一夜还不够?”这样会害死人的!”敏川气得要攫过去打人,却被段寅的随从给制止了。

“呜……”

心宓发出一声微弱的哀号,晕沉中,她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的跳动,但突然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在这冻人的十二月天里直冻得她又要昏厥过去。

“张开眼,爷有话问你!”总管喝道。

老成的声音在心宓耳边“吵”着,她努力的想睁眼睛,虽然虚弱的身体实在不听话……“这是……这是哪儿……”总算挣扎着张开了眼,模糊的视觉和冻到骨子里的寒冷却让心宓头痛欲裂。

“太好了,你张开眼了!”敏川第一个叫出来,他兴奋得几乎喘不过气,原本他还耽心宓已经冻死了!

心宓的视线移向发出声音的男孩,她得用力眨眼皮才能看清楚男孩的模样儿……那小小的人儿身上穿著好几块补丁的破棉袄子,膝头不知怎么磨破了,染了两道红色的血沫子……“弄两盆炭火来。”段寅低沉的声音响起来。那是纯正的中国口音。心宓的中国同学说话也有这么重的北方音,但是男人的音调更难分辨,富含磁性的男人噪音足以震撼一般人。

她本能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但是男人的身量很高——高得不象话!她一路从他的长袍褂子往一上望去,视线一直来到他贲起的胸口——心宓皱起眉头,男人的长发横过肩头,粗犷的胸肌上搭着几绺不驯的长发,跟他身上穿的斯文长褂根本就不搭轧!

再往上看,男人刚毅的颚骨上冒出一大堆待刮的青绿色胡渣子,漂亮的菱嘴抿得死紧,笔直的鼻梁让他线条分明的脸孔显得既冷漠又孤傲,而那对火星一样烈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瞪住自己——心宓冻得全身发抖。她不知道是因为大冷的缘故,还是这个男人像野兽一样惊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又开口了,低沉、粗糙的语调有一种奇怪的性感。但是心宓看不清楚他完整的脸孔,他嘴唇上下的青髭盖住了他大部份的脸,因为深刻的五官太过抢眼的缘故,才能突显出来,但也因为他脸上的青髭,使得男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强烈的风霜味。

心宓呆呆地瞪住他,被他奇怪的“造型”吸引,也因为她竟然觉得他有点“面熟”……但她实在搞不懂,这个酷男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怪异?

“爷问话,你叫什么名字?。”段寅的随从——燕咯尔皱起眉头,这个瘦不拉叽的黑脸丑丫头看起来吊头呆脑,简直比牲口还笨!

“你是……谁?”心宓的第一句话直冲着男人问,然后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她的嗓音竟然嘶哑得连自已都不认得。

“你不知道我是谁?”段寅挑起眉,低哑的嗓音冷静得不带感情,冷毅的线条并没有因为挑眉的小动作而柔化,但是他多髭的面孔却又多了一股男人味。

“我为什么该知道你是谁?”心宓反问他,然后皱起眉头——她的喉咙沙哑得太不象话了,简直比乌鸦叫还难听!

“喂,你大放肆了!”燕咯尔不能容忍地插嘴。

心宓勉强转动僵硬的颈子,看到凶神恶煞一样高大的年轻男人,她下意识地问:“你是哪里的保镖?”她直觉认定这个人不知道是哪家俱乐部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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