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躲我!”那个男人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大得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恪,你又在吓她。”冷孛叹息着。这个男人显然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拜托,女人是拿来疼的,又不是拿来吼的。像他这种样子,她不跑才怪呢,真搞不清楚端木恪身边的女人都是怎么搞的,居然能忍住这种男人,而且一个个在他要分手的时候还死缠着。这个男人到底有哪一点好啊。
“你在躲我……”端木恪低声说道。她能对辛悝那样,对他却避之惟恐不及,他还能怎样?
他的声音中有着太多的无奈和挫败。那么,是她伤害了他了吗?是她伤害了这个男人了吗?她……她一时间突然冲动地拉过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让他感受着她脸上的伤。
“我刚才不是有意躲的……”当她看到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她看到了他眼中一片死灰,“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急急地说道,拉着他的手,迫切地想让他的眸色恢复原来的深黑。
“我不要你的同情!”他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挥开了她拉着他的手,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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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风吹起她的围巾,她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孤独。
她跟端木恪之间又搞糟了。远远的,她望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路灯下面,因为冷,男人的领子竖了起来,看不清他的脸。这条路不大有人走,也不大有人会在这儿等人。这儿太危险。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那天她救端木恪时的情景。那个倔强的男人……被打得半死半活,连气都快没了,但当看到她想用一辆手推车将他带到她那儿的时候,他竟死也不“坐”上那辆“车”。也许男人都是这样,自尊心特别的强,而他尤其是这样……呵呵……想着,她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抹微笑,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
她走近路灯的地方了这么晚了,这个男人还在这儿等,会是等谁呢?是等他的女朋友吗?当她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叫住了她。竟是端木恪!
“端木恪……”她一时愣住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用说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挡在她的唇前,端木恪的声音好像特别的温柔,“走吧。”他搂过她,向着她家的方向走过去。
连游漪的脑中一下子闪过了无数的问题:端木恪为什么会等她?他不是今天早上刚跟她吵了吗?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抬起头来,她发现他竟和她是朝着她家的方向走的。端木恪为什么要到她这里?他想干什么?毕竟现在这么晚了。
“端木恪……”她深思着,蓦地抬起头来,发现他正望着她。
“干、干吗——”被他那双格外深邃的眼眸吓了一跳,她竟有点口吃,“有、有事吗?”
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叫我。”
“我叫——你……”她倏地住了口。她什么时候沉思时竟然就这样叫出他的名字了?
“有事吗?”他问道:
“没……没事。”虽然是想问他为什么想到她那儿去,但她不敢问,她担心一问出来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她可能会给自己尴尬,到时候反而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不起,”想起上午的事,她还是道歉了。虽然说错的不是她,但她还是觉得应该道歉。
“不用说了。”端木恪制止了她的道歉,抬眼望着前面。蓦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全身也警觉起来,“你早上上班的时候有关灯吗?”他突然问道。
“有啊。”她回答道,“怎么啦?”
“有人在你的房间里。”端木恪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点感情,“是个男人。”
她吓了一大跳,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的房间,从门缝里漏出一缕缕光线,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在窗帘上,她迅速地开门,大步地走向客厅,也就是那个不速之客所在的地方。端木恪苞在她的身后走过去。
“姐,你回来了!”客厅里,那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连游漪的弟弟——连瀛。他的头发染成红色,像一朵鸡冠一样高高地翘起,身上穿着一件无袖黑色皮衣,粗壮的臂膀上有一个蝎子的纹身,看上去脏兮兮的。他的眼睛在连游漪身—亡转了一圈,再转到端木恪身上,露出了暧昧的眼光,“姐,你什么时候也带男人回来了?我还一直当你是清纯大处女呢。”
“住口!”连游漪突然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会碰到连瀛,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幕会让端木恪瞧见。连瀛是她的弟弟,但很遗憾的,他不是一个可以让她开心的弟弟,他只让她憎恨,只让她不想看到他。她永远不会忘记那豪华的赌城,不会忘记母亲的泪水,不会忘记堕落的弟弟,不会忘记她姐姐被弟弟骗卖婬的一幕幕……
“不要那个样子嘛!”连瀛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他姐姐难看的脸色,“只不过是一点钱嘛,我立刻就走,再也不会烦你的。好姐姐,不要那么小气嘛——”他涎着一张脸。
连游漪紧紧地咬着下唇,防止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她一声不响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一本存折找出来,扔给他。
“你走吧。”她生硬地说道。
“没有密码,姐,你不会当我是白痴吧。”连瀛不悦地说道。
连游漪一句话都不说,找出一支笔,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密码。只要有人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写的字都有些乱。刚写完,就被迫不及待的连瀛夺去了。
“你现在总可以走了吧!”她白着一张脸说道。
“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连瀛的视线再一次扫了端木恪一眼,好像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望见连游漪怒目瞪着他,他连忙说道:“我这就走。”
连游漪的身子像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走到门口,连瀛又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姐,你也不用这么恨我。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再说了,大姐又没有多吃亏,现在她接客很赚哪——”
“滚——”连游漪再也忍受不了了。端木恪走到她身后,手轻轻地放到她的肩上,安慰着她。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连瀛不耐烦地拉开门就走。
门一关上,连游漪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坐到了沙发上,脸埋进手里,一句话也不说。半晌她才吐出一句:“笑话,是不是?”她的声音里有着苦涩,也有着无奈。
端木恪沉默地望着她。
“你如果觉得很好笑就笑出来吧!”她轻轻地说道,泪落下来,落人自己的手心,热得烫手,“这世上没有一个姐姐会跟弟弟变成这种样子的,你说是不是?”她问道他,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沉默着。端木恪不太会安慰人。
连游漪起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走到自己的卧室,发现她的衣柜被褥全被人给翻过了,一大堆的衣物被拉了出来,凌乱地散在地上,明显的是连瀛在找她的钱时弄的。她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游漪……”端木恪走到她的身边。
门被人敲响了。来人好像一点也不顾忌这么晚了会吵了左邻右舍,敲门的声音又大又粗鲁,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是用脚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