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再想想看,你们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和方式要赶我走,如果我这会儿出去开个记者招待会,那后果会如何呢?”
不会吧?这种事也好拿来开记者招待会?要小题大作也不能这样恶搞吧?众人不由得又瞠目结舌。
喜儿觉得腿站得有点酸,便踱到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才对著Ana和Sandy继续开讲。
“只要我告诉记者刚才的情景,那么新闻一报导出来,外界会怎么看你们老板呢?不用说,人家一定会觉得你们老板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救命恩人亲自登门拜访,非但没有倒履相迎,还让爪牙把恩人给撵出门去!这种人还能算是个人吗?”
她斜睨一眼器洋洋。
哎呀!这丫头把这笔乱七八槽的帐也一并算到他头上来了!真会迁怒啊!器洋洋仰头望向天花板。
“一旦被人认为你们的老板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么往后还有谁敢跟你们老板做生意呢?没有了生意,远洋还怎么支撑下去呢?远洋支撑不下去,那你们一个个不都要喝西北风了吗?”
她举起纤指朝众人画了一圈,才又似笑非笑地对著脸色发白的Ana和Sandy说道:“你们这不是存心要陷老板於不义,陷同事於水深火热之中吗?”
这两顶大帽子一扣下去,当场把Ana和Sandy压得冷汗直冒,面如死灰。
以这丫头扣人帽子的离谱方式,如果去参政的话,必定是朵战无不胜的政坛奇葩吧!器洋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幸好你们遇见的人是我!我这人行事一向很低调,而且,凡事都喜欢与人为善——”
“噗!”瞧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器洋洋一个忍不住,险些就要爆笑出声。
靶觉到属下的目光全都投注在自己身上,再对上那双眯起的美眸,他只好佯装若无其事地再度卷起拳头,抵住鼻子轻咳了几声。不过,胸臆间涨满的笑意却一直威胁著要爆发出来,害他忍得好辛苦。
奇怪!这丫头究竟有什么本领?竟然总是有办法能让他在不适宜的时间、场合,不由自主的想要发笑。
喜儿眯著眼盯住他好一会儿,确定他并没有在笑话自己,才又转头看向Ana和Sandy。“同时,我还是个很有度量的人,只要你们真心诚意的反省自己的过错,那么我也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刚才的事!”
话毕,她便双手住胸前一抱,同时仰起下巴,眼睛望向天花板,又踉个二五八万地跷起二郎腿。
见她把架子端得此天还高,器洋洋立刻别开头,用大手掩住墨镜下的大半张脸、他很确定,这个时候,只要再多看她一眼,他一定会笑得前仰后翻,在他的下属面前形象尽失。
其余的人,则瞪大眼呆呆地看著她,脸上都是一副叹为观止的模样、
唯有Ana和Sandy两个人不敢发呆,身为当事人的她们当然不可能听不懂她那么明显的言外之意——如果她们没有真心诚意的反省自己的过错,那么她一定会计较到底!
“呃……对不起,郝小姐,请您原谅我们刚才对您的无礼!”
她们诚惶诚恐地望著她,眼中不自禁地流露出乞怜的神色。能在远洋集团工作,那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福分,她们可不想被开除,失去这份薪高福利好,又风光体面的工作!
“嗯……这还差不多!”她懒洋洋地拉长声音。“还有呢?”
两人一怔,随即便会意过来。“哦,当然,很感谢您对我们的手下留情!”
“嗯……不错!”她微微点了下头,又意犹未尽地训示道:“所以罗,你们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得罪人,因为那人很可能是你们老板的恩公喔!呵呵呵~~”出了口恶气的她,止不住十分畅快地呵呵直笑。
她那副张狂的模样,叫器洋洋不禁再翻了个白眼,不过却又暗自觉得有趣。
见她里子和面子全讨了回来,他深吸口气,勉强压下胸臆间的骚动,然后才走向她,打算带她回自己的办公室,不过还未走到她身边,却听她又说话了。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施恩不望报』、『为善不欲人知』之类的风格,可我却坚持要你们知恩感恩,你们心里一定觉得我这人怪怪的吧?”
啊炳!这丫头话中有话,很有要借题发挥的味道,看来下一把火恐怕要烧到他身上来了!器洋洋扬起俊眉。
“不、不、不!不会……”Ana和Sandy慌忙摇头摆手否认。
“不过,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接著,她神情一整,一脸严肃地自问自答。
“因为我发现这些通通都是屁话,全都把人给教坏了!其结果就是让那些受过人家恩惠的人,一点都不懂感激、感恩,甚王於忘恩!忘了睹瘁必定负义,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还能期待他懂得什么叫忠孝仁爱吗?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爱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做不出来?”
她斜瞄一眼器洋洋,想看看他是否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不过遗憾的是,从他那张戴著墨镜的俊睑上,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有那么严重吗?众人不禁面面相觎·
这意思是叫他对她这个“救命恩人”要知恩图报,否则便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爱,丧心病狂之人!器洋洋自然也听得很明白。
“是、是、是!您说得是!”Ana和Sandy唯唯诺诺地直点头。
“这世上的一切乱源都在於人心——如今人心越来越坏,所以世界才会越来越乱!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更乱下去,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姑息养奸』的!”
她挥舞著小拳头越说越激动。
“郝小姐真是高见!佩服、佩服!”Ana和Sandy慌忙一脸敬佩地证叹。
见她脸带戾气,活月兑月兑一副红卫兵的嘴脸,器洋洋毫不迟疑的深信,假如谁敢坏了她的“规矩”,必定会被她斗垮,斗臭!哈哈~~
“好说!好说!”喜儿点点头,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嗯!把想说的话大声的说出来真痛快啊!她抹抹脸,感觉近日来郁积在心口的闷气消散了大半。
“啊!对了,还有件最重要的事忘了跟你们说!”
闻言,Ana和Sandy脸都绿了。
罢趁她抹脸之时,她们正想悄悄退开,免得再被她训下去,谁知才退了一步,她却又发话,而且还说是最重要的……这回她又要训多久啊?
“咳……”器洋洋再度梗著喉咙“咳”了好几下。
“咦?你怎么咳个不停?该不会……该不会是得了SARS吧?”
说著,她跳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到离他最远的另一端。
闻言,大夥儿像脚下长了风火轮似的,“咻”地一下,有志一同地跟著她飙到同一边。
霎时,器洋洋被孤立在原地,像箭靶似的接受众人射过来的怨毒眼神。
这种攸关生死的事,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连一向冷静理性,水准整齐的远洋员工们也不例外。
很好!这丫头凭一句话,就让这群平日在他面前都只敢低眉敛眼的家伙们“造了反”。器洋洋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我没病!”他冷冷地声明。
“你还想要蓄意隐瞒病情?可恶加一万倍——”她怒声打断他。
“台湾前天不是已经从SARS疫区除名了吗?”他沉著脸扬高声音。
闻言,大夥才从惊恐失措中定下心来。
对厚!他们怎么会忘了这么重大的新闻呢?而且台湾是最后一个从疫区除名的国家,那下就表示他根本不可能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