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请他们到你的房间啊!”余青德说。
颜佳辛打了个呵欠,才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之前都是将稿子交给门口的警卫,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住哪间房;再说,我会跑到这儿来,还不是程婆婆早上五点把我挖起来,说什么要我陪她看日出,结果来到这里,她说要上厕所,就一去不回;我懒得跑来跑去,就顺便等出版社的人来啦。”
“你怎么连动都嫌麻烦呢?”余青德有感而发,“当年你虽然没什么冲劲,至少还不算懒散。你要知道,若不是你的报导,我们这间养老院也许在那年就结束营业了;现在有这个成绩,我很感谢你,不过我实在不乐见你现在这样。”
“你让我免费住在这里就行了嘛。”说着,颜佳辛的声音再次转轻,明显进入睡眠状态。
院长连忙拉着她,劝道:“佳辛,你要睡就回房间去,这样会感冒咧……”
想当然耳,颜佳辛依然故我的进入梦乡。
余青德无奈的放弃,根本拿她没辙。
尾声
全安养老院为了老人家的行动设想,特意采平房式的建筑作为房舍,唯一的三层楼房是员工宿舍,如今顶楼唯一的小房间成为颜佳辛的寝室。
当真只是“寝室”,因为她除了用来睡觉外,鲜少做其他用途。
所以房间内仅有一张大床、收纳桌,还有几块椅垫散布在角落。
必立远静静地环顾四周,不知该生气还是无奈?
也只有她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吧?依照她的习性,他的确早该猜到她会去的地方,这里完全符合她的期望、她的生活模式,她的确像极了退休的老者。
视线落在床上凸起而卷曲的身影,他心中的大石霎时落下。
他走到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享受这片刻的静谧;虽然他自大自负,但这一次他不得不屈服于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她的任性足以让他失落、失眠,她却无动于衷,依然高枕无忧。
为了往后半生可以正常度日,他找到一个治标又治本的方法。
颜佳辛翻了个身,蒙胧中她好像梦到关立远……
蓦地,她像见鬼似的惊醒,甚至趋前确认他存在的真实性——
是真的!她张着嘴,瞌睡虫瞬间一哄而散。
“睡饱了吗?”他问。
她望着他嘴角诡异至极的笑容,惊魂未定的她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开口。
必立远朝四周看了一眼,“要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地方可以躲!”
“躲?”她总算找到话开口了,“我干嘛躲?”
“我想听你不告而别的解释。”他依然带着笑容,不过语气蕴藏愠火。
闻言,颜佳辛不快地拉着棉被道:“我懒得解释,再说我要去哪里也是我的自由,根本没必要向你报告。”
“你忘了吗?你是我女朋友。”关立远理直气壮的提醒她。
她不屑地哼道:“我又没答应和你交往,神经病!我也不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你已经打扰到我睡觉了,快走吧!”
眼看着她要拉起棉被盖住头部,他拉住棉被,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你还在为那天争吵而……”
“我哪来这么多气?”她瞪着他的手,恨恨地道:“你放手,听见没有?”
他反而拉得更紧,“你那天什么都没带就跑出来,怎么说你没生气?”
她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临时起意罢了,反正那些东西带不带都无所谓。”
“跟我回家!”他愠色道。
“这里是我家,我没必要回你家。”她执拗地说,一向注意力和体力都只能维持十分钟的她,根本没有余力和他继续吵下去。
他马上察觉到她脸色有异,忍不住责备道:“你的饮食又不正常了,对吧?你若是不想让人担心,就要好好照顾自己。”
“谁担心呐……”
颜佳辛想扯回棉被,关立远却一个使劲,连同棉被和她一起拉进他怀里,吓了她一大跳!她本能的想挣月兑,他却抢先一步拥住她,紧紧地将她按在他的胸口。
“我很担心。”他炽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苞随着他起伏的心跳,她的胸口燃起一把火,瞬间烫热了她的脸蛋。
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话?颜佳辛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处于梦中,虚幻得找不到真实感,偏偏贴着的胸膛是这般结实、温暖。
“我必须跟你道歉,那天因为公司有些状况,所以我才会说出那种乱七八糟的话,我原本打算回家时再跟你道歉,但是你却不见了,你知道我……”
“等等!”她着实不习惯他的轻声细语,半推着他道:“你跟我道歉?你还会跟人道歉吗?早知道我应该买一台录音机录下来才对!”
他半睨着她,“佳辛,你不要开玩笑了!我……”
“好了!”她再次打断他,顺利的逃出他的怀抱,并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你不用再说了,我接受道歉,但我不会跟你回去,毕竟我没有久住你家的立场。”
“怎么没有?”
“我已经说过了。”她静静地看着他,“我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我已经懒得去谈感情,也到了被人批评指点的适婚年龄;与其接受这些,我选择和老人一样的生活,直到死去为止。你不一样,你有太好前程,没必要加一个我来拖累你……”
“我不觉得你会拖累我,而且你会这么说,代表你仍然在为我着想。”
犹似被猜中心思,她愣了半晌,恼羞成怒的她抓起枕头朝他扔去。“你少臭美,我不要跟你回去,你听见没?”
“你看看我!”他接过枕头,诚挚地看着她。“只有你可以把我搞成这样,你不认为该对我负责吗?”
她斜睨着他,以往意气风发、冷酷无情已不复见,他的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似乎也瘦了一圈,令她不由得一阵心虚。“我哪来这么大本事?”
必立远伸手自外套内掏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在她挣扎的瞬间套上她右手的无名指。
颜佳辛惊愕不已。“你……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你有足够的立场住我家了。”关立远得意洋洋的说:“要不让你再次离开我身边的唯一方式就是娶你,现在你是我老婆,懂了吗?”
“你、你……”颜佳辛为之气结的从床上跳起来,“你把我当什么?我有说要嫁了吗?你这算什么求婚?你干嘛娶我呀?”
他笑容灿烂地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有精神,不过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是你向我求婚的吧?”
懊死!她暗骂自己,他怎么笑起来这么好看?让她的火气全消、不知所措。
“你不要太过分,我只是问你想娶我吗……”望着他了然的摊摊手,她转口道:“你不需要勉强,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没有勉强,而且我也不是随便结婚的人。”他慎重地道:“如果你真如传闻中了解我的话,你应该很清楚。”
她瞪着他,“你真的太过分了!那种事难道要一提再提吗?”
“我也说过,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他说。
他的俊颜正闪闪发光着,她无从忽略他的存在,挫败地红了眼眶。
“我真的很失败,尤其是对你……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该是放弃的时候,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我……”颜佳辛睇着手中的戒指,钻石的光芒教她睁不开眼,也教她无法否认心底的声音。“让我没办法真的忘了你,我根本没自信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现在你又……”
必立远怜爱的将她紧紧的拥住,抵着她的额头。“感情,是我这一生最陌生的事,我承认,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欢你喜欢到你一不在身边,就浑身不对劲!就算你在家里一天到晚睡觉,我也可以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