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佳辛感到一股心被撕裂的痛楚,果然……她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尽避只是几句话而已。
她一直有做好心理准备,以为这一次绝对伤不了她,但感觉无从欺瞒,他只消一个字就可以教她遍体鳞伤,因为早在她先爱上他时,她就注定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必立远刻意忽略她震惊及受伤的神情,选择门外催促开会的声音。
颜佳辛望着那扇已然紧闭的门,黯然地倚在墙边,失落的为自己的悲哀感到可笑。
丙然他们俩真的不适合,这也是早在学生时期就确定的事实了,她到现在居然还想强求!
算了,她轻轻地摇头,感情的事太麻烦,虽然他比她预料中的期限多了一天,但也得到相同的结果,他果然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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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跨年的结束,紧接在后的农历春节延续着未消退的热情,一般上班族的心思全都飞到紧接在后的春节假期,可是关宅并没有感染到这股热烈的气氛,反而笼罩着浓重的阴郁氛围;不仅如此,这股阴寒之气如乌云罩顶般的降临在BTV电视台内,凝重得教人无法喘息。
必子娟尚未进入电视台前,已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整个人一阵心慌,开始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因为这情形的始作俑者——关立远正处于情绪极端不稳之中。
她抬头望着天空,重重地叹了口长气。
糟糕的是,另一名“肇事者”又不知去向。
她不清楚关立远和颜佳辛之间争吵的内容,但颜佳辛却选择在当天离开关宅,连随身行李都没带走,犹如在人间蒸发一般。
第一天,关立远三更半夜回来,根本没有察觉颜佳辛已然不在关宅;直到第二天早上,佣人前来报讯,他才惊觉事态严重,找遍了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他又气又怒,原以为颜佳辛只是一时的赌气,更认为她是无理取闹,可是当一个月过去后,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惧敦他乱了头绪,暴躁易怒的他令周遭的人敬而远之。
必子娟垂头丧气又认命的走入电视台,她其实也是万股不愿意前来面对此时此刻的关立远,但她还是必须来,因为她即将回纽约,她想来向他道别,顺便看看好几天没回家的弟弟。
仔细聆听厚重的木门内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扭开门把,只见关立远埋首于桌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神态。
尽避如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修边幅的关立远,原本干净的下巴残留着
随意整理却不整齐的胡渣,西装虽然看似整洁,伹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和黑眼圈正透露着他无法安眠的状态。
了解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事实,在关家人眼里绝对是好事,但关子娟着实对他此刻糟糕的状况感到于心不忍。
“立远,你吃过饭了吗?”关子娟望着时间,注意到他桌面上的咖啡,转而说道:“你要学佳辛不好好吃饭,是不是?”
蓦地,关立远目光凝滞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必子娟叹着气,摇头。“你看你是怎么回事?”
他摊摊手,指着桌上的文件。“我很忙,你应该有看到吧?”
她眯起眼,凝神想了许久,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立远,我要回纽约了,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你可以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仿佛被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关立远终于放下手中的笔,疲惫不堪的躺入椅背。
直视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他缓缓地告诉关子娟。
他一生聪颖,却对感情的事情笨拙不已,他很清楚那些话很伤人,他也准备在隔天好好的向颜佳辛道歉,可是她却没有给他机会。
“你真的很伤人!”关子娟忿然地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说那种话呢?就算再怎么笨的人,也很清楚那句话的严重性,你以为女人要的是什么?更何况是一个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你的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的灯光,脑中快速闪过和颜佳辛重遇和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浪漫的回忆,两人也始终在冲突中结束交谈;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要命的喜欢这个影响他情绪、思想的女人了。
“我会找到她的。”他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只是他这辈子最没有把握的一件事,就是预测颜佳辛是否愿意原谅他的愚蠢?
他爱她!这是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问体悟到的事实。
“我知道你一向不是个擅于表达自己的人,你凭什么有自信可以找到她?”关子娟气呼呼地说:“爸妈纵使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们早就看出来她对你的意义不同,才会荒诞的利用手段来撮合你们,你再不积极一点,就会像佳辛说的一样,一切回到原点。”
“她说过?”他总算将视线移向二姐,惊愕地问。
必子娟擦着腰,无可奈何的点头。
“她曾经要晴恩试着把你抢走!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后来我找到机会问她,她只说,若是没有参加同学会,一切就会改观了、所有事情的结果都由初时发生点来决定;又或者更早之前,她没有遇到你,她根本没有目标,也没有坚持,她很可能早就结婚了。”
必立远再次沉默地凝视着电脑萤幕,打开一寺老朋友寄来的电子信件,稍稍读了几个字,他的嘴角漾开一抹微笑。
必子娟见状,忍不住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忽地,她闭上嘴,因为她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喜悦的光芒,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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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安养老院”位在半山腰的宁静社区,居住者的年龄层约在六十五岁以上,院内有专属的休闲设施及庭园,居住品质及环境高居全台优良评比十名以内,是许多老人理想中退休环境的首选。
院长余青德每天早晨必巡视院内一遍,已届七十高龄的他身子骨却相当硬朗,而且精神百倍,所以一个月前入住顶楼的“异类”几乎每日昏睡的情形令他着实看不惯。
令他惊愕不已的是,那名“异类”今天居然出现在花园的凉亭内!
他低头确定一下时间——早上七点!怎么可能?
“佳辛,你哪根筋不对啦?”余青德缓缓地走向她。
看见颜佳辛身上披了一件院内老妇赠送的毛大衣,他无奈地摇头,忆起她初来乍到的光景简直和流浪汉没两样,两手空空。
等不到她回答,他猜这位异类八成又坐着睡着了。
他走到她身边,果然看到她倚着柱子、紧闭双眼的熟睡着。
“佳辛,今天有寒流来,你不要在这里睡。”他忍不住将她摇醒。
大概是刚入睡不久吧?颜佳辛半睁着眼,抹去嘴边的口水,两眼惺忪地看着院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的方式,她随意的应了声,依然倚着柱子与周公下棋。
余青德俯瞰着山腰下的景色,提醒她道:“还记得上次护士给你做的健检吗?你的身体被你自己搞得乱七八糟,你再继续待在这里,很容易感冒喔。”
颜佳辛吐了一口气,总算睁开眼,指着凉亭桌上的文件说:“没办法呀!出版社昨天怪得很,说什么一早要来拿我的翻译稿,你也知道我一睡就没完没了,为了不让出版社的人等,我只好先在这里边睡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