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令人生厌的脸孔。
好恶心、好恶心……她对他每一次触碰都感到无比的恶心,正当他要拉下她的裤子时,一阵杂乱的脚步逼近,男子不知被谁拉离她身上。
她整个人立即蜷缩成一团,却依然可以在纷乱杂沓的声音中,听到那名男子痛苦的哀叫声。
阎虹音被温暖的毛毯包裹住,原本已经绝望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她看到一双男人的脚,穿着运动鞋,正静静的蹲仔细的瞧她。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细微的光线却照亮他胸前一条以戒指当坠饰的项链,在那道光的反射里,她沉沉的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在班梦飞忧心忡忡的拥抱和解释,她才知道自己彻底的安全了!
那个男孩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在日后不仅继承亚洲第一黑帮龙头老大的位置,更成为班梦飞的丈夫。
所以在当时,他接受了班梦飞的委托,适时救了阎虹音。
阎虹音这辈子对他们只有数不尽的感谢。
但她从此以后却对男人有着无比的畏惧。
即使到了今天,她尽避隐藏得再好,也被这个夺去她初吻的男人识破。
可为什么她如此的在意他?莫非……
她也爱他?
瑞尹文凝视着阎虹音眼窝下方未干的泪痕,不禁自责他的残忍。
想必她梦见什么她不愿意想起来的事,而他就是造成这些泪水的始作俑者。
夜里,她累了,倒头不知不觉的睡了;可他没有,他愈来愈清醒,也愈来愈往她的方向贴过去。
辈枕而眠一直是他的梦想,可瞧她睡得如此不安稳,眉头始终紧蹙,他忍不住想帮她抚平。
可才些微的触碰,她就如遭雷击般反射性的挥去他的手,又冷不防地补上一拳,把他吓了一跳。
“你想干嘛?”她皱眉审视两人之间的距离,勃然大怒,“你越界了!”
她对他拳脚相向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他只能自认倒霉,她的反应还真快!
“我没想到妳真的睡着了。”
“什么?我怎么可能睡着?”她不承认,尽避多年前的记忆藉由梦境唤醒了她,她还是不想承认在这种非常情况下自己居然睡着了。
“没有吗?”他挑了挑眉,“妳的口水留了一地。”
“啊?哪有?”下意识,她还是抹了抹唇角,却发现他在窃笑,不由分说地,她又朝他补了一脚。
这一次他闪开了,开怀的笑声自他喉咙深处发出,她注意到他唇边冒出的胡渣,为他稍嫌美形的脸庞增添阳刚。
不过,他眼里的血丝是不是多得太夸张了些?
“你都没睡吗?”她忍不住问。
他坦诚的点头,“没法子,深爱的女人就在身侧,还得苦苦忍耐不能碰她,这实在是种煎熬。”
闻言,她的脸顿时转红,想生气却无法发作。
都怪他,老是讲些肉麻兮兮的话,久而久之她愈听愈习惯,常常脸红,手足无措的像个呆瓜。
可恶!
尴尬的气氛一来,她只好以拳脚暴力化解这种氛围。
“你少乱说,别抬举自己了,男人总是以下半身思考的,不是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末句的质疑让他啼笑皆非,她为什么老是不自觉地邀请他侵犯她呢?
“我承认我不是,可以了吧?”审视着外头的阳光和海面,他打算起身为两人张罗早餐。
正当他准备钓具的时候,她又有意见了!
“你今天钓一条章鱼好不好?”
听!这什么话?
“海里的鱼类包罗万象,我只有一根钓杆和一些虾饵,我无法确定我会钓起什么东西来。”
“那你就是拒绝我啰?”她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看来,你不是很爱我嘛!我才做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拒绝我……”
她认定他的好脾气耐磨,却常常忽略他必须经过多大的努力,才能继续忍气吞声。
“妳知道这不是拒绝!”他低声道。
“那……你是认为我在刁难啰?”
“虹音。”他气恼的唤着她的名。
她挥挥手,无奈的摇头,“我想吃嘛,总之你去钓钓看,如果真的钓到了,才能证明你真的爱我。”
两个人的爱情,用一条章鱼决定?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妳真的要这么做?”
她闹起脾气,“我想吃啦!”
“但是我们目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他试图以理性的分析要她打消“点菜”念头,毕竟他们现在不是旅行。
她没有忘记,但她就是要刻意为难他。
“不然,你看能不能钓到比目鱼?”
“虹音!”他微蹙眉头,她怎么愈要求愈离谱呢?“妳小学没有念好,自然科学的课本上不是告诉妳,比目鱼处于深海的海底,既没潜水衣,又无氧气筒,我怎么抓……”
“我当然知道啊!”她没好气地道,因为她是故意的。“再不然,有没有龙虾啊?”
他眉头蹙得更紧了!不认为这时候适合无理取闹,因为他不想让她饿肚子,而他的好意却反被刁难。
他站立在舱门口,不作声色,思索着该如何让她放弃,却也有着为她一搏的冲动。
这女人外表坚强,其实惊不得、吓不得、更碰不得,脆弱得容易受伤。
“听见了没?”她在他背后喊,“没抓到其中一样的话,你就别想来见我!”
“好吧!”他接受了,拖着脚步走上甲板。
从船的另一端发现海浪将船送到了海中凸起的一处小石岛,岛面不大,约一艘小船的大小。
脑中灵光一闪,也许在石缝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九章
独自守候在舱内的阎虹音在经过二分钟后立即觉得无聊,她是想为难他,却不想苦了自己。
若他真的钓不到她指定的鱼,他肯定不会回来见她,那……他会不会跳海去抓啊?
万一发生了事情,那不就表示──这艘船将会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安的在舱内来回踱步,愈想愈觉得可怕。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任性的。
悄悄地,她放轻脚步走上阶梯,往甲板瞧去。
没人?
咦?她马上转头往另一个方向查看,还是不见他的影子。
她一惊,跳出船舱,开始绕着船走,愈走愈急,因为到处都找不到他,除了甲板上的残饵,唯一的钓具也失去踪影。
她紧张慌乱的开始呼叫他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喂……尹文!你到哪里去了?给我出来!听见没有?”恐惧感包围了她,她开始后悔自己适才的无理取闹。
“你不要吓我,听见了没?你到底在哪里?”她胡乱的吼着,声音开始颤抖,害怕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挫败的跌坐在腥臭的鱼饵边,无助的嚎啕大哭。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快点出来啦,好不好?我不要章鱼,也不要龙虾,我只要你好不好?你出来啦!”
她抽抽噎噎的抹着泪水,尽避视线再怎么模糊,她还是努力想找寻他的影子,结果却令她失望,她在失望中逐渐绝望。
失去了他,独留海上的她更显孤寂无助,在无援的恐惧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就算你掉进海里,你也要为了我死命的游上来嘛,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会有多伤心?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一直是我的依靠,你太过分了!欺骗我的感情在先,现在又……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
“嫁给我如何?”瑞尹文站在她身后轻声的说。
他只不过是去石缝间采些贝类或藏匿的虾蟹,怎料一回来,就看见她就像五子哭墓趴在甲板上流一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