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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嫁宅门 第3页

作者:香弥

轻点着它的猪脑袋,丁挽秋笑斥,“向恭,听见没有,银珠姊姊说不能再给你吃了,等晚一点再说。”

银珠正想开口说她才不要当一只猪的姊姊时,忽见门边有个丫鬟朝她招招手,作势要她过去。

“翠儿姊,什么事?”她走过去问道。

瞄了瞄在屋里逗着猪仔玩的丁挽秋,那丫鬟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听完,银珠吃惊的瞪大眼确认,“翠儿姊,这是真的吗?”

“这人都带回来了还能有假吗?”

银珠皱起了眉,“少爷才刚成亲,怎么能这么做?”

“大概是存心想跟夫人作对吧,欸,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做事了。”

翠儿离开后,银珠走回屋里,抬头望了眼丁挽秋,迟疑着该不该将方才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心忖这事少夫人迟早会知道,让她心里有个底也好,银珠犹豫了片刻才出声,“少夫人,少爷昨儿个夜里回来了。”

闻言,丁挽秋抬起眼,讶问∶“可昨夜没见他回房呀?”

她忍不住月兑口道∶“少夫人,其实少爷在成亲前就将这寝屋里的一些东西搬走了,奴婢想,少爷说不定没打算回来住,而且少爷昨夜还带回了个侍妾呢!”

“这样呀。”丁挽秋轻轻颔首表示明白了。

瞧她听见这件事,神情还是一脸平和,没有一丝恼怒不悦,银珠纳闷的问∶“少夫人,您不生气吗?”

丁挽秋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成亲至今,她的夫婿一直对她不闻不问,这已表明了他不在意她这个妻子,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在意他?

为一个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的人生气,不值得。

“可少爷才刚同您成亲,竟然马上就纳了妾,这么做实在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银珠想不明白,在得知少爷带回一名侍妾后,连她都忍不住为少夫人抱不平了,为什么她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呢?

丁挽秋温笑道∶“世上三妻四妾的男子又不止他一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何况当初嫁进来时,也没说不让他纳妾呀。”

由于一嫁进来便受到寒见尘的冷落,一手主导这椿婚事的婆婆也许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因此待她极好,这几天甚至接连送了她不少名贵的首饰想补偿她。

婆婆没刁难她,让她能在寒家安然的待下去,丁挽秋觉得这样已经足够,至于寒见尘纳妾的事,她并不在乎。

“可是少夫人什么都不计较,日后一定会吃亏的。”银珠很喜欢这位好脾气的少夫人,不由得替她未来在寒府的日子担忧起来。

丁挽秋笑了笑道∶“银珠,能多一个人服侍少爷没什么不好,这样一来,他的事就不需我操心了。好啦,我想到花园走走,你先下去忙吧。”

变了一大圈后,丁挽秋刚好又来到寒夫人的寝房前,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令她正要踏进屋里的脚步下意识停住。

从没关好的房门往内瞅去一眼,她瞥见屋里头除了寒夫人和两名服侍她的丫鬟外,还有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她,她瞧不见他的面容,不过从他与寒夫人的谈话内容中,她听出这人正是她的夫婿寒见尘。

“就算你不满意我帮你安排的婚事,你也不该在这时候纳妾,你这么做挽秋会怎么想?”寒夫人呵斥儿子。

“她怎么想与我无关。”寒见尘冷峻的嗓音冰凉得如同十二月的霜雪。

“见尘,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是你的妻子,成亲这么多日你丢下她不理不睬,这算什么样?”

“这婚是大娘自作主张安排的,我从头到尾都不曾答应,她的事自然由大娘自个儿负责。”绝然的话语透露出他对这门婚事的厌恶。

“见尘,大娘安排这门婚事是为了你好,等你见过她之后,你就会明白挽秋是个很好的姑娘。”寒夫人苦口婆心的道。

“她再好也不干我的事,我过来只是想告诉大娘一件事,含青是我带回来的人,希望大娘不要为难她。”

听他提起带回来的侍妾,寒夫人脸色遽然一变,忆及往事,不禁痛心道∶“你不愧是你爹的儿子,就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才刚成亲不久,你就将外头的女人给带回来。”

寒见尘黝黑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之色。“也许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吧?不过我跟爹不一样,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就不许任何人伤害含青。”为免当年大娘对他母亲所做的事重演,他是特地来警告她的。

明白为了当年他母亲的事,这些年来不论她待他再怎么好,他对她仍无法谅解。心一沉,寒夫人退让的道∶“你至少去见一见挽秋。”

“不需要,请大娘转告她,若是她敢为难含青,我定饶不了她!”说完,他转身要离开,看见杵在门边的丁挽秋,顿时愕然的停下脚步。

在看清丁挽秋的容貌时,他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畔忽听寒夫人的声音传来——

“见尘,她就是挽秋,”寒夫人也瞧见了,接着朝她招手,“挽秋,你快过来,让见尘看看你。”

她就是大娘帮他娶的妻子?寒见尘望着丁挽秋,深邃的眸瞳掠过一丝震惊。

看见他,丁挽秋怔了怔,觉得他有些面熟,有点像当年在雨中邂逅的男人。

她悄悄打量着他,发现他五官英挺、轮廓分明,修长的剑眉下那双黑眸深黝锐利,注视着人时透着一股冷冽,此时他唇瓣轻抿,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长相身形确实是像那人,可身上的气质又有些不同,时隔两年多,她不敢肯定。

“相公。”她压下疑惑走上前柔声唤道。她的嗓音温温淡淡一如她的人,唇畔噙着一抹淡笑。

她轻柔的呼唤令寒见尘神色微微一变,彷佛有石子投入他心里,在他心头激荡起一阵波澜,“你……”

他才刚说了个字,便见她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再说∶“相公请放心,能有人代替我服侍相公,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找麻烦?请那位含青姑娘安心留下,绝不会有人亏待她。”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尽避心头思潮起伏,寒见尘英挺冷峻的面容上却没泄露多少情绪,听见她的话,再见她神色平和,没有一丝愤怒之色,他眸色变得有些深沉,企图想从她脸上梭巡出她隐藏起来的怨怒,但她的眼神太清澈、她的笑容太淡泊,竟然让他找不出任何虚情假意的蛛丝马迹。

他该为她的宽容大度而感到高兴才对,然而他却因看出了她眸里那抹对他的不在意,心头莫名的生起了一丝不豫,咽下想出口的话,冷冷地丢下一句,“那很好。”旋即大步离开。

他一走,寒夫人蹙起眉,“挽秋,你真的不在意见尘纳妾的事吗?”她的反应太平淡了,令她模不清这媳妇儿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丁挽秋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开口,“娘,这种事就算我在意,相公也不可能不纳妾,所以在意又有何用呢,只是苦了自个儿,我是真心觉得多一个人伺候相公很好,如此一来,我就能清闲多了。”

听见她的话,寒夫人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解释道∶“挽秋,见尘他不是针对你,他是不满我擅自为他安排了这椿婚事才会这么做。都是因为他已二十六岁还迟迟不肯成亲,我很着急,几个月前在恩泽寺遇见你后,直觉你很适合他,所以才匆忙想替他订下这门亲事。”

丁挽秋静静的听寒夫人继续说着其中细节。

“那时他人在京城不在苏州,回来后得知此事,曾要求我退掉这门亲事,我没答应,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我以为他同意了,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对这椿婚事的不满。”先是让猪跟挽秋拜堂,接着再带回一名侍妾,这摆明了是存心与她作对,针对她是无妨,可对挽秋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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