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仰起脸来,幽绿的晶眸骨碌碌的直视着他。
看着它,他忽忆及当日这只白猫下见时,她也同样的误解了他,不禁万般不平的咒骂,“小豹,你说,我说的明明全都是事实,她为何不肯信我,又再次的冤枉我?”
“咪呜、咪呜。”猫儿叫着,小脸轻蹭他的脚,不知是在替他感到不平,还是想安慰他。
一阵恶寒霎时窜遍全身,雷朗脸色发白,但并没有驱赶它,因为他隐约感觉到,它是在对他表示亲匿之意。
“符书儿,连你养的猫都知道我是冤枉的,而你却不知!”他不甘心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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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鲍康平能及时赶到,搭救了书儿?
思前想后,雷朗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当时在朝上,鲍康平向皇上禀告,说他接获密报,所以才会前去救人,却并没有提及有人上刑部密告之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雷朗一路沉吟着,又来到符府,在不远处便看见鲍康平下了马车,走进府内。
他立时上前询问门房,“适才进去的可是鲍大人?”
“是呀,鲍大人这阵子常来探望小姐。”日前被他一吓,门房有点惧怕他,老实答道。
他揽起浓眉,“他常来?那么小姐可愿见他?”
“当然肯呀,他救了小姐,我们大人和小姐都很感激他的。”
好呀,她竟然肯见鲍康平,却不愿见他这个丈夫!
“咦?小姐来了。”看见里面有人走出来,门房说。
雷朗抬目望去,就看见妻子与莲月在鲍康平陪伴下出了大门,走向停放在门口的马车。
上马车前,符书儿看见了他,别开眼,没有搭理。
他心火陡升,大步来到马车前,拦下她不让她上车,不满的问:“你要上哪去?”
“与你无关。”莲月代主子回答。
雷朗没理会莲月的无礼,只是目光炯炯的注视着符书儿,要她回答。
在他的注视下,她只好答道:“我们要到道观上香。”
“我送你去。”他立刻说。
“不用麻烦雷大人了,有鲍大人送我们过去。”莲月冷着脸指着鲍康平道。
“你是我的妻子,岂有让别的男人送你之理?!”雷朗一脸的不悦。
鲍康平摇着折扇,从容自若的开口,“雷大人,符小姐似乎已经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与小姐已毫不相干了。”
“这件事我一日不答应,她就仍是我的妻子!”他霍地上前扣住符书儿的手腕,拉着她便走,“你要到哪座道观上香,我送你去。”
女方想下堂求去,仍需丈夫同意才算数,纵使皇家公主,也必须经过驸马首肯,只不过公主一旦想走,大多数的驸马也不敢横加拦阻就是了。
莲月连忙追上来,“你放开我家小姐……”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雷朗怒斥,“你给我站住,不准跟来!”
雷朗接着拧眉竖目的又瞪向鲍康平,“你也一样。”
他那宛如雷神般凶厉威严的神态,顿时吓得莲月脚步一顿,不敢再上前,鲍康平则是碍于身分,也不好过去。
说毕,他便带着符书儿大步往前走,发现她的脚步跟不上他,索性拦腰横抱起她。
她低呼一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颈子,好稳住身子。
“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叫道。
“不放!说,你要到哪座道观?”他近乎霸道的问。
她咬着唇,怨怒的睇着他,半晌,才幽幽轻吐三个字,“……白云观。”
不顾路人投来的异样眸光,雷朗就这么抱着她往白云观的方向走去。
见有人在看着他们,符书儿又羞又窘,只好软言央求。“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瞥见她眼里的恳求,雷朗才不舍的放下了她。
落地后,她垂目望着青石地砖,一手按着擂动得飞快的心口,即使他那样对待她,她还是无法忘情于他。
她的心仍为他而悸动着,她好恨自己居然这么没用……
“你可还记得当时你误会我将小豹丢了时,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不该不相信我。我以为经过那些事,你已明白我的为人,但这次你却又在我头上安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他接着举起手,让她看她当日亲手为他套上的翠玉指环,“这是你送我的,你可记得当日替我戴上时说了什么吗?你说戴上这对指环,便能恩爱一生,你还曾亲口说,这一辈子都要跟着我,难道那些话都是虚情假意的吗?”
当时因那白猫的事被她误会,他虽觉忿忿不平,却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但这次再被她冤枉,他不只愤怒,心口更隐隐作痛。
她不肯见他,又不听他的解释,还对他说出那么绝然的话来,让他觉得他的心像被她狠狠的鞭笞着,又苦又疼。
听到他这番隐含着指责的话,符书儿顿时红了眼眶,委屈的咬唇反驳,“我当时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但那次在宫里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吗?”明明就是他对不起她,他居然说得像是她负了他,他怎么能这样?
雷朗激动的道:“没错,那夜公主是扑到我怀里,但我扶起她后便退开了,并没有跟她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她也激动得月兑口说:“咏平公主想嫁给你,甚至还登门要我主动下堂求去,难道这也是我误会了?”
他讶道:“有这种事?!陈总管怎么没跟我说?”
“那日陈总管的弟弟成亲,他不在府里,自然不知此事。”
雷朗蹙眉,“我不知道咏平公主居然上门对你说出那种话,没错,她是对我有意,但我毫无此念,那日在太傅府的马房我之所以待那么久,便是为了拒绝她。”
当时公主向他示爱,他当下便回绝了她的情意,但公主仍不死心的纠缠了他很久,他好不容易才摆月兑她。这种事关乎公主名声,所以后来她问起时,他也没有多提,却没想到她竟然上门,如此无礼的要求他的妻子。
听到他的话,符书儿一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说词。
经过江大人的事,她对他已产生怀疑,无法再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然而又思及小豹的事,确实是她误解了他,当时无论他怎么辩解,她就是不信,还负气回符府,这次会不会……也如他所言,她又再冤枉了他呢?
这么一想,她动摇了,很想相信他,可想到那江府下人密告的事又要怎么说?他当时明明就在官署,怎可能不知此事?鲍康平说的话在她心里闪过──
这件事雷朗绝不会承认的。为了与咏平公主幽会而延误搭救妻子,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别说会遭人议论,连皇上和符大人也不会原谅他。
她心头很矛盾,究竟该信鲍康平,还是他?
鲍康平救了她,理应不致诓骗她,可是雷朗此刻的神情也如此的认真,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看着她犹疑不定的神色,雷朗缓声说:“书儿,我知道你还是怀疑我,请你给我时间,我会查明所有的真相,向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再见鲍康平。”
“为什么?”闻言,她诧问。
他别扭的别开眼,“总之,你照着我的话做就对了。”他不愿向她坦承,他不喜欢看见她跟鲍康平在一块,那让他的心里觉得刺刺的,十分不舒坦。
符书儿怔怔的凝望着他不自在的神情,有些不解。“鲍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没道理不见他。”
“我说不准就不准!包何况他当时能那么刚好的及时赶到救了你,我觉得此事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