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惊震地跳起来。
“你说什么?!”
“沐醒遇到连环大车祸,听说有二十几辆车在高速公路上追撞成一团,死伤很多人。”
“那他有没有受伤?”夏婵急切地问,眼中泪水迅速涌上。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目前还不太清楚沐醒的情况。”他三分钟前打电话给沐醒,结果接电话的却是他公司里的同事,说他们遇到车祸,现在在医院,还没说完,电话就断线,他想再打过去确认状况,电话却不通了。
夏婵立刻冲到电话旁,抓起话筒,想打给唐沐醒。
“快接电话呀,你在干么?”电话一直接不通,她不死心地又拨了几次。
离她最近的尚洋发现她的手竟隐隐在发抖,微讶地从她手里拿下话筒,挂回话机上。
“夏婵,他的电话不通,你一直打也没用。”他建议,“还不如打到他公司问问看情况?”
“对,他公司。”她急急颔首,但对着话机,一时竟乱得想不起来他公司的电话,“阙少,沐醒公司的电话是……”
“我来打。”阙天星已拿出手机,直接拨过去,向他的秘书询问情况。“……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张秘书。”
“怎么样?”夏婵急问,
就见阙天星一脸凝重地开口。“张秘书只知道他受了重伤,与他同车的三名同事也都受了伤,一起被送到医院,目前详细的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沐醒的情况好像最严重。”
重伤?最严重?这几个字飘进耳膜,夏婵的脸色顿时发白,强忍在眼眶中的泪终于滑下脸庞。
郝佳佳和尚洋见了,互觑一眼,心头已隐约知道她那名神秘的新欢究竟是谁了。
担心地看着她,阙天星有些为难,“我老爸今晚生日,我一时还走不开,夏婵,你可以先过去看看他吗?”
她毫不犹豫地颔首。“我现在就赶过去。”
“好,那我打电话给认识的旅行社订机位,你先回去拿证件。”
“好。”她快步走出会议室,拎起包包就要往外走。
见她神色很槽,阙天星有些不放心地又拉住她。“你还好吧?还是要等我明天再一起过去?”
“不,我要现在过去。”抹去眼泪,她一脸坚定的说。她一分钟也不愿再多等,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唐沐醒身边去。
“可是你……”
她摇头,打断他的话,“没事,我不想再等到明天。”
“好吧。”见她的眉心拢得死紧,阙天星只能软声安慰,“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沐醒一定不会有事。”
是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
只是回到家后,夏婵才想起她的护照在另一家旅行社,正在办理欧洲签证,因为她下个月约好要和唐沐醒一起到北欧去旅行的,这让她急得又哭了,再匆匆赶到那家旅行社去拿回护照,四个小时后,总算独自坐上前往日本的航班。
可能会失去他的恐惧深深笼罩着她,她宛如陷入一片汪洋大海中,好旁徨好无助,浑身发冷,空姐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主动递给她一条毛毯,她道谢接过,将毛毯盖在身上,却还是冷得想要发抖。
望向窗外的天空,她双手合十地祈求。
“请不要从我身边把他夺走,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求求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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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繁忙的医院,在深夜时分终于静了下来,但一阵陡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却微微惊扰了这份宁静。
“护士小姐,请问1031号病房要怎么走?”来到位于医院七楼的护理站前,夏婵操着生硬的日语问;她下飞机后,便接到阙少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唐沐醒所住的病房。
“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请你明天再来。”值班的护士客气地说。
“请你通融一下,我特地从台湾赶来的,一定要见他一面才行,拜托你!”她的日语不是很流利,情急之下,忍不住月兑口用中文说。
一旁正在填写纪录的另一名护士,在听见熟悉的母语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红着眼眶,一脸焦急,想了下说:“美里,没关系,就让她进去看看吧,1031号病房是单人的VIP病房,应该不会吵到其他患者。”她对值班护士说完,望向夏婵时,改口用中文替她指引方向,“你往左边定到底,那间就是1031号病房,不过他……”
话还未说完,夏婵已迫不及待地朝那里走去,来到病房前,她推开虚掩的门,走进房里。
看见睡在床上的人紧阖着眼,似是睡得很沉,右手臂上包着白色绷带,额头上也包了绷带,除此之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她慌乱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她伸出手,不舍地轻抚苦他沉睡的脸庞,低声说:“沐醒,我来看你了。”
那名会说中文的护士也跟着她一块进来,她是这问VIP病房的专责护士,检查了下点滴与其他几样仪器的数值后,回头瞥见夏婵的神情透着满脸温柔,于是温声问:“小姐,你是他的女朋友吗?”
“嗯。”她微微颔首,此时她没有精神向一个外人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请问他的伤要紧吗?”
护士摇头,“他的情况不太好,昏迷指数只有三,但是他的家人却不肯……”
夏婵惊问:“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现在不是在睡觉,而是昏迷不醒吗?”
“对,他的头部可能在车祸中受到重创,目前的昏迷指数只有三,也就是陷入深度昏迷。由于他的家人不肯让医院替他做侵入性治疗,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暂时维持他的生命迹象,不过他的血压一直很低:心跳也很缓慢,如果情况再恶化,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更甚者,一旦他心跳停止……”
没仔细听清楚护士的话,一听见他有生命危险,夏婵便激动的质问,“既然他的情况这么危急,你们为什么不快点替他做治疗?”
“是他父亲不肯答应让医院替他进行插管急救。”
“他的父亲?!”她呆了下,“你是说他爸爸?他爸爸怎么会在这里?”
“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被送来医院不久后,他父亲也赶过来了。”
“那他为什么不答应医院为他做急救?”她心乱如麻,无心再追究沐醒的父亲为何会突然出现的事。
“这……他父亲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受到更多折磨,如果他不同意我们做侵入性治疗,医院便不能擅自为他插管急救。”
夏婵—时六神无主,方寸全乱,看着躺在床上,看起来像在睡梦中的男人,她眼眶涌起热气,—思及他可能就此死去,心顿时阵阵绞痛着。
“是不是只要替他做插管治疗,他就能醒来?”她强迫自己镇定,在这种时候,她绝不能慌了手脚。
“这个……无法确定,但至少是积极性的治疗,总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多了些机会。”
考虑片刻,夏婵毅然决然的开口,“请你们立刻为他做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绝不放弃。
“但是他的父亲不同意……”
“我是他的妻子,只要我同意,应该也可以吧?”
“这……”
以为答案是否定,夏婵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能不能活下来,也许他的父亲并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想要他活下去,我要他好起来,我是他的配偶,应该有这种权利吧,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拜托你!”她噙苦泪,不肯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怕这次一旦让眼泪落下,她便会整个崩溃,现在正是沐醒生死交关之际,她一定要坚强起来,才能与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