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的伸手进包包想拿钥匙,却发现竟然翻找不到。掉了吗?还是留在办公室没带下来?她正准备回头去找,猛然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这是你的吗?”
她抬头望去,见到自己那串挂着HelloKitty玩偶的钥匙,她忙不迭颔首,伸手想拿回钥匙。
“是我的钥匙,你在哪里捡到的?”
“办公室的走道上。”甘尔瑞将钥匙交给她。
接过手,迟疑片刻,她终于开口。“谢谢。”
为了柯秘书的事,她气到一整个下午都不跟他说话,有公文要送给他批,也都是找工读妹妹送进去,没想到竟被他捡到她的钥匙,可……
“你怎么知道这串钥匙是我的?”她问。
“九楼办公室就剩我们两人最晚走,这钥匙不是我的,自然便是你的了,而且,你似乎很喜欢HelloKitty。”他注意到她马克杯上的图案就是HelloKitty。
她会弄到这么晚走还不是拜他所赐,柯秘书一走,她就得多做一个人的工作,直到刚才才忙完。
“谢谢董事长,我先走了。”她走回座车,打开车门。
“等一下,朱小姐。”甘尔瑞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因为疲倦,她的神色有丝不耐烦。
黑瞳定定注视着她,“如果你需要法律方面的协助,可以找公司的法务人员帮忙。”
朱照曦呆看他几秒,不悦的眯眸问:“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不是存心想听的,你讲电话讲得那么激动,除非我耳聋,否则很难不听见。”他们分乘两部电梯先后下楼,他就走在她身后,不小心听见那些话。
朱照曦咬咬唇,垂眸瞪着手里的钥匙须臾,才拾首看向他,轻声道:“谢谢。”成为他的特助两年多,她知道他一向公私分明,很意外他竟会主动开口提供帮助。
“不客气。”漫应一声,甘尔瑞走向自己的座车,唇边淡淡的扬起一抹笑。看样子她应该不会再为柯秘书的事生气了吧?
看着他的背影,朱照曦忽然生起一股荒谬的想法。莫非他是刻意跟她示好,为了……她一个下午不跟他说话的事?
她随即感到好笑。他堂堂董事长干么要对一个小小的特助示好?她摇摇头,坐进车里,手机铃声蓦地响起,以为又是那个男人打来的,她蹙眉接起电话。
“喂,你想告就尽避去告,不要再打来……噫,是方阿姨呀,对不起,我以为是……什么?她现在在哪里?好,我立刻过去。”
银灰色的小车咻一声迅速驶出地下停车场,甘尔瑞从后视镜看见疾驰而去的车子,眉心皱了下,喃道:“怎么开得这么猛?”
第二章
“什么?要截肢?!”
医生推了推眼镜解释,“伤口感染的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不马上截肢,切除感染了蜂窝性组织炎的患部,恐怕会并发严重的败血症,危及她的生命。”
“可是切除她的小腿,叫她以后怎么走路?我妈她会受不了的!医生,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她了吗?”
母亲一向要强好胜,又爱面子,她一定受不了自己成为残障者,罹患糖尿病这几年已经令她苦不堪言,现在又要切除小腿,她真怕母亲知道了会活不下去。
医生耐心的说明,“朱小姐,如果还有其他更好的治疗方式,我们也不会选择切除令堂的小腿,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朱照曦激动的揪住他的手臂。“不,我妈她一定不会答应的!都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她的伤口竟然感染得这么严重,求求你医生,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我妈的腿,要不然她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要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绝对不能截肢。”
温文的医生痛苦的皱了下眉,用力抽回被她掐疼的手臂。
“朱小姐,我希望你能了解,如果不马上做切除手术,再拖下去,感染面积持续扩大的话,恐怕就不只是切除小腿了。如果你担心令堂术后行走的问题,等她的伤口复元后,可以考虑安装义肢,这样一来仍然可以行动自如。”
“我妈是那么要强的人,她一定无法接受的,求求医生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不好?”朱照曦自责的哽咽了。都怪自己忙于工作,疏于照顾母亲,才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医生一脸无奈,“无法接受也必须接受,难道你宁愿看她因败血症丢掉性命吗?这份手术同意书先给你,再考虑一下吧,截肢是最好选择,要是让感染面积扩大,后果将很难收拾。”
说完,他先行离开,留她独自考虑。
看着那份手术同意书,朱照曦眸里氤氲着一层水光。一直以来就只有母亲跟她相依为命,此时此刻,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惶然的掩面啜泣。
怎么办?她无法断然签下同意书,一旦切除小腿,就再也长不回来了。
可是如果不切除,又会危及母亲的生命,她该怎么办?
“照曦,你还是签吧,医生也说了,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再拖下去你妈会有生命危险。”方顺良定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抬头望向送母亲来医院的邻居阿姨,朱照曦一脸无助,“方阿姨,你也知道我妈自尊心一向很强,她会受不了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最多我们以后再好好的劝劝她,况且等伤口复元后,她还可以装义肢。”
朱照曦垂眸瞪着手术同意书,半晌,提笔签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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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朱小姐进来。”
“董事长,朱小姐今天请假。”
“怎么又请假?”她已经连请三天的假了。
“她说家里有事,还要再请一个星期的假。”
“一个星期?知道她为什么要请这么久的假吗?”
“不太清楚耶。”
半个小时后,甘尔瑞从公文里抬起头,很自然的又伸手按了内线。
“叫朱小姐到我办公室来。”
“呃,董事长,朱小姐她今天请假。”
“……她到底还要再请多久?”话落,他立刻发现自己半个小时前便问过这句话了。
“可能还要再请一个星期。”
“我知道了,叫柯秘书帮我煮一杯咖啡进来。”
天哪,老董今天是得了失忆症吗?话筒彼端的小姐翻翻白眼,“那个……报告董事长,柯秘书她辞职了,新的秘书还没有来。”
笆尔瑞猛地想起柯秘书早在几天前就离职的事,心烦气躁的挂上话筒。
秘书不干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因为只要有朱照曦在,就会处理好一切,但没想到她竟会在这时候请假,而且一请便是这么多天。
他靠向椅背,心忖着,她还在为柯秘书的事生气吗,所以才故意连续请这么多天假?还是家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她请假的这几天,他才霍然察觉到自己竟然这么倚重她,平常很多重要的公事他都很放心的交代给她,现在她不在公司,他就像少了条手臂,不管做什么事都非常不便。
他困惑的回想,自己是从何时起如此信赖她?
打从朱照曦一进道阳建设开始,她的伶俐干练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因此在她进入企划部不到两个月,便把她调为他的特助。
她的办事效率和能力极强,令他感到很满意,只是她直率的个性却令他不太能适应,直到半年后,他才渐渐习惯她那一被惹火就像头喷火龙的火爆脾气。
说起来,她的喜怒很明显,是个单纯的人,她不太会去要什么心机,想要求什么,通常都直截了当的说出口,也不会在背后道人是非、说人长短,有什么话她一定当面说清楚。